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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得住他,深吸了一口气往那边走。他这一身栀黄色大氅,冰天雪地里都走得飞快,离几人还有几步远就高声道:“冰天雪地的,你们两个出来怎地不多穿一些?”待他走上前,拉着卫珉莺的手就把一个精巧的小手炉塞进了她手里,又转头摸了摸卫珉鹇的发髻,才装作刚看到似的,冲马未央点了一点头:“哦,原是马小姐。”马未央自然也是认得南朝这个四皇子的,给他福了一福:“四皇子康福。”北堂曜慢吞吞地跟在卫瑜鸣身后,只是他一身玄色大氅实在显眼,令人不得不注意到他。卫珉鹇余光瞥见了,马未央也看过去,结果‘咣当!’一下,手里拿着的手炉都翻了,那圆滚滚的炉子滚了好几滚,里头的炭火都洒了一些出来。“王爷!”但见那一只蔷薇色的翩翩花蝴蝶飞向北堂曜,结结实实就是一抱。剩下三兄妹脸上全是惊讶的神色,南朝规矩严,重男女大妨,他们几个可真是头回见过这样胆大的女子。卫珉鹇也是一愣,这马未央也着实大胆。不是、等会......他们两个......北堂晖曾言,北堂曜是有婚约在身的,这所谓的婚约,难道是这个马小姐?“多年未见,王爷还好吗?”马未央笑起来真是天地都失了颜色,一双妩媚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北堂曜,眸子里亮晶晶的,她本就生得高挑,北堂曜生得也很高挑,两人站在一块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马小姐和予明兄是早相识了么?”卫瑜鸣问道,语气里有些揶揄的意思,剩下几人都听懂了,都有些尴尬,但马未央可不是的,就差挽上北堂曜的手了。“女在北廷时就和九王爷是旧、旧相识。”女儿家的矜持还是要的,北堂曜站着不说话,她羞红了脸也不说,只拿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多年不见,北堂曜当真是愈发玉树临风了。这看着倒是一对好鸳鸯了,卫珉莺用帕子捂着嘴吃吃地笑:“王爷远离故土多年,倒是为难马小姐一直痴心等着了。”卫珉鹇抱着手炉往他们脸上看,马未央一脸娇羞,北堂曜却是不想开口的样子,本来她和卫珉莺还准备去后殿看一看卫珉鸾是不是在,这下倒是堵在路上了。卫瑜鸣刚过来,还得去楼上见过周氏,打过招呼要走,北堂曜自然是要跟着他的,马未央见状也跟着走了。方才还是热热闹闹,转眼剩下卫珉莺姐妹。远远儿木善小步跑过来,对两人说:“二殿下、四殿下,奴婢打听过了,大殿下没在那边儿。”“大jiejie没在后殿么?那去哪里了?”“来时遇见三殿下身边的巧风,她说看见大殿下往泰宁湖上的船舫去了。”木善说道:“不过这个时节,泰宁湖上早结冰了,冻得很,大殿下去那里做什么?”卫珉莺和卫珉鹇对视一眼,卫珉莺问:“那咱们还过去吗?”“那不去了罢,泰宁湖那边离梨花榭好远呢,等到了那里大jiejie要是走了,那咱俩不是白跑一趟了?”卫珉莺点点头:“也是。”第四十七章却说卫珉鸾那边确实是向着泰宁湖去了,原是身边的丫头说丁锦廉寻来了,卫珉鸾不耐地见他,带着洗银洗玉远远儿避开了去,刚巧有个跑腿的丫头气喘吁吁跑来,笑着说:“大殿下康福,奴婢是徐小姐身边的,小姐找您好久了。”这徐小姐就是徐灵犀了,卫珉鸾心下一动,问道:“徐小姐找本宫做什么?”那丫头摊开双手,正捧着张小筏:“小姐说递给殿下。”洗玉把那小筏接过,见没有什么异样才转交给卫珉鸾,她展开看完以后,眼波一转,对那丫头笑道:“本宫知道了,你且去吧。”“是,那奴婢先走了。”那丫头腿脚快,没几步走远了,转过一道假山,见身后主仆三人都看不见了,嘴边微微勾了勾。这个时节泰宁湖边萧瑟,盛夏的时候还开满了一池子荷花,这时候只剩下满湖冰雪了,那龙船画舫停在岸边,卫珉鸾抬脚往那边去,洗银洗玉扯住了她,道:“殿下,湖里的冰不知结不结实,您还是别去了吧。”卫珉鸾心下却是急急,那小筏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她是熟识的,只说:“许久未去看过了,这画舫停着也不全靠水,宫人有将它钉在湖里的本事,不怕。”洗银洗玉见阻挡不了她,只能小心翼翼扶着她上了船。素日里这画舫是喜好诗意的主子们爱来的地方,不过这寒冬腊月的湖边哪来的诗情画意,船上安安静静的,远远还能听见梨花榭那头传来的丝竹弦乐之音,楼下桌上摆着一块刻丝绶玉,卫珉鸾看了心头一跳,脸上立马飞起了艳粉。那是她派人送去给司空朔的,是精心雕刻的桂树模样,也是司空朔唯一没有退回来的东西,洗银洗玉也看见了,却是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这是私相授受,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还得了!她们不知道的是,楼上早有好几个人屏息听她们的动静,楼下正堂的鎏金雀鸟香炉里点了息神香,她们进门的时候也没有注意,果然不多时便传来沉声落地的声音。楼上的徐灵犀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捏着帕子,脸上吓得苍白无比,害怕得看着另外几人,心跳地飞快。她面前那人说:“我这大jiejie也当真是对司空朔一往情深。”“您要做什么?大殿下她毕竟是......”“徐小姐觉得困吗?”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徐灵犀没反应过来,傻傻地摇了摇头:“......倒是不......呃——”身子软软一倒,竟是径直摔在了地上,那人嘲讽似的笑了笑:“这也是个傻的。”她的手下对视了一眼:“这徐小姐断是不能留的。”她当然点点头:“去吧。”几个手下立马拖着昏迷的徐灵犀出去了,这画舫足有五层高,两人把瘫软不知的徐灵犀拖到船边,毫不留情地往船下一推!“砰!”一声闷响,那两个人探头去看,泰宁湖的冰结得结实,那徐灵犀摔下去的时候怕是撞到了头,已见她头下已经涌出大片腥红的血液,把一片白雪都染红了。画舫的正堂里,卫珉鸾和洗银洗玉明显是被迷昏了,主仆三人倒做一团,那人踱步下楼,拿起桌上那块桂树模样的刻丝绶玉,冷冷一笑:“大jiejie当真是好情意。”只不过这司空朔,她也配喜欢么?她身边的手下立刻去将香炉里的息神香灭了,香灰也倒进帕子收进怀里,里头重新放了一些迷桃香,外面悄无声息地又摸进来一个丫头,压低了声音说:“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