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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们都长这麽大了,你的头脑也比我好....各人造业各人担,」邱天说,「反正你要玩的话我不阻止你,只是以後不要来找我哭。」「嗯」,李以诚低著头,「我真的没有要跟他玩....」邱天不再和李以诚说话,起身准备离走,临走前又转头吩咐,「我等下买猪脚面线放在冰箱,你明天早上回家就先热来吃,听到没有!」李以诚又「嗯」了一声。「听到了。」第十一章天桥李以诚睡了一下又醒,晚上十点二十分,温度极低,世界安静,听得见风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好像做了一个来不及悲伤就忘记的梦,房里都是药水的味道,他将杨肖文握过的右手举到眼前,望了许久,想著他擦拭时的细腻动作与温柔的神情,而掌心里手纹复杂。杨肖文的温柔像砂纸,在兵马俑身上慢慢磨啊磨的。他在微亮的病房中,细细的把事情分开来梳理。他和杨肖文的差别在於他想等到止痛後才再爱,杨肖文却是用新的爱来止痛。杨肖文要的,他给的起吗?杨肖文给的,他收的下吗?是不是就这样互相蹲踞下去?就像楞在门槛上不知该不该抽身的尴尬,他连跨一步都没有的力气。晚上十一点,手机传来短信的震动。「我在吃神密面摊,老板加了很多姜丝,快点出院来救我」我救你,那谁来救我。如果所有种类的感情都有一条清清楚楚的线,如果对彼此的感觉可以用比例来衡量,那他就不会那麽困顿,他想。如果生命在这时要给他什麽,或者要他付出什麽,他会非常非常地仓惶失措。第二天李以诚再度被实习医生叫醒,拆了纱布,交待了注意事项,中午前就结帐离开医院回到家,他乖乖的把冰箱里的猪脚面线取出弄热,平时看起来是他压制著邱天,其实邱天才是真正撑起他们友情的人。命运终究待我不薄,他想,所以别惹邱天生气。吃完了面线,李以诚只能发呆,他不想脸上贴著纱布去逛街,也不能做任何需要长时间用眼的事,最後他开始扫地、拖地、洗碗,然後摊在沙发上听音乐。有没有那麽惨啊,他的心在哀嚎。下午三点多,邱天来了电话,说今晚小桐有两堂课,要到十点多才回来,晚餐他会买火锅料在家里煮,末了警告李以诚别顶著纱布乱跑吓人。电话才挂掉,杨肖文的电话跟著响起,约他晚上吃饭。「我刚跟邱天约好在家煮火锅,一起来吧。」「别吧,我以後不敢去你们家了。」「怎麽说。」「昨天小桐打给我,说邱天要他转告我,叫我离你远一点,他说从没看过邱天那个样子,好像随时会拿刀来杀了我。」杨肖文苦笑,「他知道了吧。」「嗯。」李以诚心想。我也觉得我会被他杀掉。杨肖文停了一下,「他是担心我把你拐跑,还是担心我不把你拐跑?」「他只是担心我出家。」李以诚不做正面回应。杨肖文在电话那头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明天周五他们又会消失了,晚上我载你去吃饭。」李以诚挂了电话後把自己埋在沙发里。到了周五晚上,李以诚拿掉眼上的纱布,左眼有点红肿,名符其实的发泡双凤眼。杨肖文看到後就趴在摩托车的龙头上笑的直不起身,李以诚恨恨的咬牙,「你是要不要出发啊?」他戴著全罩式的安全帽坐在後座,揽著杨肖文的腰,听著前座安全帽里传出的笑声扬长过整座高架桥。杨肖文带著李以诚去吃义大利面,开在某个学区附近的小巷里,只有四张小桌子,两人等了一下才有位子,「你想吃奶油培根面对吧。」杨肖文说,不是询问,而是肯定。李以诚看了他,「你要吃青酱面对吧。」杨肖文笑了下,点了奶油培根面跟青酱面。「你喜欢吃甜的,奶味重的,还有培根,」杨肖文低声的说,「每次早上都说要吃培根蛋土司。」李以诚白了他一眼。「为什麽猜我吃青酱面?」杨肖文又问。「因为你喜欢九层塔,青酱里的味道很接近。」杨肖文听了,突然捉过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又放掉。吃完了面,杨肖文带李以诚去看夜景,「就在这附近,来了就去看看,让眼睛看点漂亮的才好的快。」他骑车载著李以诚,在巷子里左弯右绕,最後停在一条阴暗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一道水泥墙,墙的另一头传来巨大的车流声,旁边有个天桥,杨肖文在前头领路,拉著李以诚走上天桥。宽广的夜景瞬间在李以诚眼前铺展开,天桥下是快速道路,白色跟红色的车灯连接成两道炫人彩带,前方是一片黑暗的河滨,微弱的路灯隐约照出河的轮廓,连接著天桥的另一端,更远处则是浮在红尘里的万家灯火。李以诚靠在天桥的栏杆边呆呆看著,「我在这一带住这麽久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灯火辉煌刺痛他的眼。杨肖文走近他身边,点起了菸,菸头也成了黑暗里漂浮的亮点。「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杨肖文说。「小诚,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默默看著远方,过了半根菸的时间,杨肖文才开口。「什麽叫在一起。」在一起是什麽?电话问候、吃饭、看电影、上床,不就是我们现在在做的事。你还想要什麽。爱吗?李以诚的心揪紧了一秒,长的如同世界末日般的一秒。即使爱这个字被说到又浮烂又矫情又虚伪,你还是想要爱吗?杨肖文默默抽完了剩的半根菸,没有回答。「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想跟我在一起的吗?」李以诚看著桥下的车流,静静的开口发问。车灯映照在杨肖文脸上,他始终只看著远方,一句话都不说。你连我的脸都不敢看。他想。杨肖文把手撑在栏杆上,二月的寒风把他的大衣吹的咧咧做响,隔了许久,他才转过身来,定定的看著李以诚的眼睛,「我喜欢你。」李以诚笑著回答,「我知道,我也喜欢你。」但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想和我一起,你只是因为痛,至今还在你身体里蔓生的痛,痛伴随著伤,伤又尾随著对爱的索求。你只是需要有人爱你,是谁都可以。作爱是一回事,谈恋爱是另一回事,即使对像是同一人,他不是做个爱就把自己全部丢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