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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印春水决定稍作歇息,于是便选了个偏僻的地方落脚。“有个冒犯的问题,我若问了你,你可不要生气。”趁着小孩儿去四周探查的时候,印春水对夏沥问道,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依旧能被小孩儿听到一般。“你可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的吗?”听言夏沥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他略带苦涩地回答道:“亡国之奴,还能有什么体面的死法。不过一刀断头,身首相离,最后还要送去给杀父仇人陪葬罢了。”的确是不怎么好。“在你’死亡’的一瞬间,觉得疼吗。”“不疼,眨眼之间便过去了,或许要比活着的时候要更加轻松。”听起来你像是个有故事的人。印春水又问了他几个有关生前之事的问题,依旧只能得到模糊不清的答案,便就此作罢。这时小孩儿也回来了,看他的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等几人再次上路之后,马车上出奇的安静,虽然一路上枯燥无趣,却没有人率先再开口引起话题。印春水不知另外的两人都在想些什么,他自己倒是乐得清闲,将自己的计划再次考虑了一遍。胜败就在此一举。到了深夜时分,三人便选了个偏僻的地方露宿野外,距离附近的城镇还有些距离。点燃篝火后,印春水又回归了那些年道观生意不好时的“老本行”,从林子里抓来几只野兔,加上随身带的干粮,也算是一顿几位丰盛的大餐。小孩儿和夏沥都不需要吃东西,因此倒是给他省下不少事儿来。本来他想着也要分给那位昏迷不醒的蔡大人一些吃食,后来一想,这正统的修道之人似乎讲究一个辟谷之术,饿上一顿两顿的不算什么,便不再费心去管了。于是等第二日蔡大人醒过来之后,便是满肚饥肠,浑身上下困得结结实实,与小孩儿两人对坐在马车之中,大眼儿瞪着小眼儿,相顾无言。良久之后,蔡大人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了一声,在安静的马车中几乎产生了回声。小孩儿依旧一脸的面无表情。蔡大人有点想死。这群人将他劫持离开,恐怕是要利用他来威胁安大人,若是最终影响了王爷的大计……他即便万死也难辞其咎。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只是小孩儿一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作为厉鬼,连需要睡觉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反倒是蔡辉的精神消耗的厉害,加上浑身上下还残留着雷电带来的痛苦,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丝能够逃走的空隙。到了用饭的时候,车厢外烤野兔的香味儿悠悠地传进车厢之中,让饥肠辘辘的蔡辉有些避之不及。然而蔡辉依旧在和小孩儿一动不动地大眼儿瞪着小眼儿。……蔡大人又有点想不开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孩儿无视了蔡辉肚子中持续传来的擂鼓声,更是没有任何想要放他离开的意思。而印春水一直不曾朝这车厢内看上一眼,所以连他已经苏醒过来的事情也不知道。而蔡辉也拉不下面子向这几个“穷凶极恶之徒”讨厌吃的,因此也就硬气地一声不吭一言不发。整整一天一夜,蔡大人滴水未进滴米未进,还持续闻着车外烤兔子的香味儿,以及印春水不时地咂嘴声。印春水不知道,这蔡辉虽然有些本事,但大半修为都是靠着身上那些厉害法宝提升的,加上出身士族从小娇生惯养,不仅从没练过辟谷之术,更是从未遭受过如此惨烈的待遇。这先是被抓后是被用刑,还不给吃的,蔡辉的身体已经快到了极限。若不是修仙之人体质大多要比一般人强些,他早早就饿死过去了。好在蔡辉在饿死之前先饿晕了过去,先前坐直的身体重重摔在了车板上,这才引来了印春水查看情况发现不对。于是几人连忙驾车赶去了最近的城镇找了家医馆,找了位传说中德高望重的陈大夫上上下下瞧了并得出“这只是饿晕了”的结论之后,印春水也有点懵。“所以他醒过来之后就没向你要过吃的吗?”“嗯。”小孩儿丝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人还真是个宁折不弯的壮士。”“嗯。”应和得这么快,总觉得你心虚啊。这时候问题便来了,若是将蔡辉身上的绳索解开,难保他不会暗中在路上搞破坏。可若是不松开他的手,就必须要有一个人给他喂饭。若是小孩儿或者印春水担任此职,这人可能就要一气之下一命归天了。最后夏沥主动小声提议自己可以胜任此职。虽然他前世是娇生惯养,但国破家亡之后也曾度过了一段没落的生活,因此这点小事还是能够做得来的。“有没有其他的方法?比如用药先吊着他的命,让他先昏迷着,等以后再让他醒过来。”印春水向陈大夫问道:“他是修仙者,体质要比一般人强一点。”陈大夫看了他一眼:“你也是修仙者?”“算……算是吧。”虽然有个半桶水的师父,自己也是个半桶水。“那我让你上天你行吗?”印春水:“……”等蔡大人再次醒来之时,就见车厢对面坐着的人换成了个瘦弱面善的青年,和气地对着他笑了笑,一旁还放着热好的饭菜。蔡辉几乎就要喜极而泣了。这回换作印春水坐在外头,小孩儿却不愿和他交替驾车,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印春水无奈,但只要唤小孩儿一声他便会出现。明明就在附近却要一直躲着他们,这性格还真是别扭啊。少了夏沥帮助后,众人的行程要慢上了一些。印春水整日一个人坐在外头有些无聊,便有一茬没一茬的试着向小孩儿搭话。“阿风,你以前有没有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啊。”“来过。”生前这是他南征北伐之地,死后成了天地间无处可归的孤魂野鬼,他也去过不少地方。“这可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印春水说道:“我师父说刚捡到我的时候就在道观的门口,冰天雪地的,我的家人应该也没走远。所以我应该从出生开始就在麓城,从小到大都守在那里,一直都没离开过。”印道长说他像是个上天突然赐下的拖油瓶一样,凭空出现在雪地之中,在冻死之前能被他发现当真是个奇迹。他从未在意过自己是为何而被父母抛弃,或许他们本就家徒四壁,负担不起多一个孩子的生活了。又或许是因为他眼角那颗不太显眼的泪痣让人觉得不祥,所以才才把他送去修行之人那里,想让他沾沾印道长所谓的仙气改改命格。无论真相如何,至少他后来一直过得不错,就像他生来就应该出生在那道观中、就该成为印道长的徒弟一般。他没有亲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