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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死后,萧灵帝非但没有荒废政事,反而励精图治,常常是批阅奏折到深夜,几次大的动作都是以百姓为重,颇有一代贤君之风。只是这个贤君有一个极大的污点让人诟病。这民间最常说的就是萧灵帝以前荒废政事就是因为那个再世妲己。因为那个人皇帝还为他错杀了许多忠臣良将。实在是祸国殃民的存在。文武百官为了皇帝一世英名,为了死去的同僚,恨不得将此人挫骨扬灰。也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魔力,萧灵帝硬是迟迟没有下旨赐死。这个人在冷宫里依旧活得好好的。霍青就是所有人口中该死之人,他今天瞧着天气好,想着要晒晒太阳。冷宫里倒是没什么不好,他喜欢清净,这里倒是皇宫里最清净的地方,他住进来好几个月了,也没有人过来打扰他,只有一个十三四岁,豆蔻年岁的少女,伺候着他起居,名唤暖画。“暖画,停着我给你扎辫子,瞧你的辫子自己扎成什么鬼样子。”坐在小马扎上,暖画手脚不停地让霍青给自己扎辫子。霍青手巧,以前还是给娘娘梳头发的,手指穿梭在头发里,不一会儿就扎好了小辫子,俏丽活泼,给暖画添了几分少女的可爱。伺候霍青,暖画都不用做些什么,霍青喜欢亲力亲为,而且霍青为人温和,从来不训斥她,可以说找不到比霍青还要好的主子了。扎完辫子暖画又蹦蹦跳跳地跑去玩,霍青看着暖画的身影,就想起被阮翕带走的霍紫。所以当福莅走进这破败荒凉的院子,一瞬间霍青还以为回到了以前。等他回过神,福莅已经走到了眼前。两人相见仿佛已是前生。“青蔓和你过得还好吗?”两人杂七杂八地聊了些以前的事情,就扯到了青蔓头上,霍青记得青蔓和福莅结成了对食,当时他还开心地来找过自己,告诉了自己这件事情。“挺好的。”“青蔓现在在哪里当差?”“还在慧妃那里。”“哦。”“我们多久没见过了,倒是你现在在这冷宫里呆着以后打算怎么办?”福莅念叨着,他现在算是过得顺心,看到老友过成这样,于心不忍。要说热闹都凑在一天,几个月没见过的人都凑着一天来看他,怜嫔袅袅娜娜地让几个宫女提着吃食来的时候,霍青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头晕眼花或者在做梦。青怜也就是怜嫔是一辈子也不想再踏入冷宫的,至于她今天为什么来,原因无他,只是想看看霍青凄惨的模样。“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霍青偷着笑对福莅说。他确实是想笑,这个怜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知道的晓得她是来给自己炫耀来着,顺便报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去会情郎。“怜嫔娘娘怎么来冷宫看我,多晦气啊。”霍青嘴角擒笑,为了给怜嫔一点面子,倒是把她给上下打量了几眼。金钗翠翘玉搔头、绫罗绸缎冰蚕丝。真是富丽堂皇,人工雕饰。命令着手下的宫女把食盒放在屋里唯一一张桌子上,怜嫔左右环顾,觉得这房间比自己上次住的还要破旧许多,心里一股恶气倒是撒了三分。“臣妾是给霍公子送一些吃食,冷宫里的饭菜油墨星子没有半点,实在是食难下咽。”她拢了拢耳边垂下的一缕发丝,洁白无瑕的手指故意慢慢抚弄着头发,露出一只做工精巧,看起来就价值连城的耳坠。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这一招当初霍青还是福至的时候,不知道看了多少次良妃与慧妃之间的小动作。许是目的达到了,怜嫔也不想在这冷宫里多呆,一股子阴森恐怖的气氛,说的没错,就是晦气。怜嫔重新将手上的镯子整了整:“霍公子好吃好喝着,臣妾还要伺候皇上,近来皇上劳累不已,心情又烦躁,臣妾作为皇上身边的妃子,自然就不能歇着。只盼皇上能多开心点。”摸着月季色的嘴唇吐露出的每一个字霍青倒是听不出什么担心,这一股子炫耀的味道倒是香飘十里。“那臣妾就不多留了。”说完带着一种宫娥,从这个不相称的破屋子里娉婷地离开了。福莅端着两碗乳白色香味极弄的鱼汤,这是刚刚怜嫔送过来的吃食中的一种,一闻味儿霍青就和福莅相视一笑,这味一闻就知道是哪个御厨煮的。当初在御膳房当差,两人不知道偷着吃了多少好饭菜。苏州来的孔师傅煮的鱼汤在一众御厨里深受两人的喜爱。“看见你桌子上有两副碗筷,我就盛了两碗。”福莅还是没有改掉爱吃的毛病,这么一看福莅居然没长胖,反而比原来瘦了许多,眼睛下面带着青色。左手伸过一碗鱼汤:“我们也不知道多久没一起吃过孔老肥做的鱼汤了。”“嗯,是啊。”霍青接过鱼汤,因为想起过往而更加轻柔,“福莅你手上沾了灰。”福莅懊恼地拍了拍袖子:“不知道哪里碰到的灰,冷宫也没什么人打扫,灰尘都能活稀泥了。”“福莅你原名叫什么,我好像忘了。”霍青看着他拍着手上的灰尘,撑着下巴,将手里的鱼汤放下。”“什么忘了啊,我压根没跟你说过,算了,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字。”福莅坐在凳子上,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汤。汤汁因为他手颤抖的缘故从碗里撒了一些落在桌上。“死之前,我想不能连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名字也不知道。”霍青看着福莅,福莅却没有看向他。“早知道,”霍青叹了口气,将面前的鱼汤一饮而尽,福莅颤抖着手本能地想阻止,却缩了回来。“我叫王初六,”福莅不敢看他,“正月初六生的。”霍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青蔓出什么事了?”冷宫里的灰尘在光亮里飞舞,转呀转呀。低下头,福莅觉得霍青盯着自己的眼光能给自己烧个洞,明明还是原来那么温柔的目光:“她得了肺痨,我得给她治病,就算治不好,我还要帮她养家糊口。”“青蔓太命苦了。”霍青说,“没事,不用自责,我本来就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可怜怜嫔吃了晦气的闷亏。”“你的性格还是不适合在宫里呆着,做事老是不细心。几个月都没来看过我,一来还跟着怜嫔前后脚,以前总在我面前唠叨青蔓,这次来绝口不提,提起来也不愿意多说,”霍青指了指他袖口的白色粉末,“做事风风火火不够冷静,又拖泥带水的,”拇指捻起碗口一丁点儿粉末,“做事这么不干净,会吃亏的。最后一点,”霍青笑笑,“你端碗给我的时候,手腕都在发抖。”扑通一声,福莅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福至,这辈子的恩情,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要还。”“起来吧。”霍青拉着福莅的胳膊,“什么恩情啊,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