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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男人只移动了一瞬,方才搁在云谲身边的长刀就准确地钉在他后面的墙上,离他那张sao包的脸不足两公分。“别碰他!”云谲的语气并不友善,但因为生病,说的话全无平时的威慑力,反倒显得可怜。苏池航发怒地把照片扣上,讽刺地说:“别碰它,还是别碰他?”“烂船还有三斤钉,我警告过你了,兄弟一场,不要撕破脸。”言下之意已经没必要明说,云谲半眯着眼,在瓶口处舔了舔,一滴都不愿意浪费:“血不够喝,明天再给我带多点吧。”苏池不怒反笑,“知道威胁我,还敢嫌血少啊?你就看准我舍不得伤你对不?”云谲璨然一笑,扬扬手里的空瓶子:“谢了,兄弟。”苏池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琢磨着那句兄弟是不是发好人卡的意思,回过神才瞪他一眼:“要人血你家小孩身上多得是,怎么不自己动手?”苏池航一想到这就生气。上次他在篮球场见过那个孩子,感觉很普通,除了长得人模人样之外,也没多少亮点。让他惊讶的,反而是云谲对那孩子态度,自己才略一挑拨,他就紧张得像只护雏的老母鸡,如果自己真敢有所动静,云谲怕是要跟他以死相搏了吧。退一步讲,你说保护就算了,自己带刘小吉也是像弟弟一样,他不是不能理解。可云谲偏偏要把这诱因放在自己身边,就像成年男人坐在一堆三级片面前,能不一直肖想着嘛,到头来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OK,为了他,你拒绝做杀手,也就罢了,航哥不发表看法——”云谲不咸不淡地提醒道:“你发表的够多了。”“有意见?”苏池航冷着脸说:“我还就管定你了。你他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非得这么受罪不可?为了翟星辰,居然连觅食都不去了,真以为自己无坚不摧,不会死啊?”“你不懂。”云谲挥开他的手,眼神无助得像一只枯萎的蝶,他何尝不知道把翟星辰留在身边,是在给他制造险境。其实自己一开始也是拒绝的,甚至很讨厌,明明看见那孩子凑过来就会心烦意燥,每一次都能狠下心把人撵走。但翟星辰就有本事掐准他的软肋,被撵时也不哭不闹,就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坐在家门口,可怜巴拉的,坐上一天都不走。等到云谲实在不忍心去开门,再兴高采烈地抱住他,甜甜地叫一声哥,我把菜买回来了。后来云谲自己也习惯了,就连前几日星辰说的比赛,他也不是没有半点蠢蠢欲动。有时他会觉得,那孩子与他非亲非故,却喜欢缠着他,仿佛是他冥冥中抛下的一个亲人,即使没有血缘的联接,也是他唯一可以相依为命的存在。云谲比谁都清楚,不是赶不走,而是自己舍不得。苏池航很生气,脸色沉郁得非常难看,“我不明白,云谲!被以为轻飘飘的一句你不懂,就想打发我!”他走了过去,单膝跪在云谲面前,五指□□他的发根,强硬地抬起云谲的脸。“告诉我,你在坚持什么?”☆、强忍的理由他们曾经一起长大。很难想象世界上有着这样一个的地方,如同光鲜城市背面的暗疮,隐匿在市井底层,却是那么真实的存在。房屋是破败的,道路是脏的,人也是可恨的。被油漆泼过的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兜售劣质烟支和性药的小孩,光膀子的男人殴打妓【女,过不多久,又靠在墙壁厮混嚎叫。大排档的深夜往往是大规模的打架斗殴,更有磕了药的精神患者蹲在路边虐打流浪猫,又疯疯癫癫地跑掉……云谲和苏池航,他们在那里长大。为了生存下来,小孩子往往自成一派,一起合伙抢到食物后,再按年龄的大小分成,苏池航就是在那样的团体里认识了云谲。和其他以大欺小的人的小孩不同,云谲不喜欢抢比他小的孩子的东西,尽管幼年的他孱弱矮小,却很会打架,也很聪明,常常让年青人没有招架之力。事实上,深深吸引住苏池航的不是云谲的本事,而是那双眼睛——薄薄的双眼皮,瞳色漆黑,却永远明亮如星,仿佛永远不会被遮蔽。——让他看得见希望。自那以后,苏池航渐渐觉得小团队没意思,便开始观察他,不自觉地跟着他,也许他潜意识里认定,只有和云谲一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对生活在贫民区的他们来说,混在一起并不意味着成为小玩伴,他们也想无忧无虑地撒野,可他们没有钱,没有食物,没有衣服。除了解决一日三餐外,他们还要到处打零工,和大人干架,累得像一条赖皮狗。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长大了,那种悲惨的生活还一直持续着,直到幸福的同龄人在城市里庆祝完十六岁生日的那年。被一起抓住的人大概有三百个,很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像待宰的猪一样,挤在货车的车尾箱里。苏池航记得,他们被运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被困一个铁笼子里,每天只能得到很少的食物。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要干什么,每个小时都有人被饿死,被打死。忽然有一天,看守的人进来了,抛下一箱发霉的面包,冷冷地说,饿了就抢吧。门残忍地关上,人们开始动了起来。要想尽快地抢到实物,必须和人合作。聪明人一开始都是组团对战,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即使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朋友,迟早都是要杀的对象,所以有一些人刚一结盟卸下警戒,隔天就被同伴杀死了。于是铁笼里的人数逐日减少。旷日持久的自相残杀让人性泯灭得彻底,最后剩下的几个人也杀红了眼,有时候食物分明是够的,他们却像畜生一样,渐渐形成了见人就砍的习惯。最后一关云谲和他一起,当杀完最后第三个人时,云谲突然转头,黑色的瞳眸依然亮亮的,苏池航看着他,再也绷不住,第一次流下眼泪。他不想杀云谲,也不想被杀,于是傻乎乎地呆在原地没有动。云谲转过黑乎乎的脑袋,对他招招手,池航,我们逃出去,趁现在。他回头一看,看守的人已经不见了,监狱的门大敞,他们便一路不要命地往外逃,很奇怪的是,路上竟然畅通无阻,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只要再跑几分钟就可以逃出去了,他们拔腿狂奔,坚信着,希望就在前方,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阳光从铁门口洒了下来,当他们以为快要摸到时,一根针,带着GKH病毒的针,不知从哪个方向射出来,扎到苏池航的后脖子。而他身边只有云谲一个人。记忆戛然中断,如同他们的相貌永远停留在十七岁那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