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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哭得楚楚可怜:“我跳我跳……你别推,你、你抱紧我。”云谲只好一手把他托住,一手举着长刀。“不许哭,吵死人了。我数一二三,就往下跳,你记住,一手抓着我,一手护着脊背。”不知怎的,小男孩胆子忽然壮了起来,他看了看张牙舞爪的吸血鬼,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不哭了,我跟着你。”“先说明一点,我没有义务救你,接下来是活是死就看你造化了。”云谲漂亮的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地面,转身把孩子推到自己面前,自己站在悬空的一侧:“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护好脊椎,捂好自己后背。但从这里到地面,我会尽量保证你的脑袋不被砸成泥浆。”“嗯——我怕、啊啊啊啊啊!”小孩被带着往后仰去,他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一时间,只看见世界天旋地转,那几张青目獠牙的脸缩小成遥远的点点。咒骂声什么的,已经完全听不清,他能感觉到云谲一手包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在坠落的途中,往外甩出一只挂钩,而挂钩的另一头,则缠在云谲的右脚上。嘎哒一声,尼龙绳绷直的瞬间,两人下落的速度同时减缓了,在即将撞地时,云谲护着他的后脑勺,在草地上猛烈地翻滚了几圈,小孩的肩膀和腿都撞痛了,大哥哥估计更疼,所以他不敢喊出声,在云谲怀里害怕地发抖,紧闭着眼睛。两个人的心脏声激烈地撞在一起,好像一对真正的患难之交,刚刚在悬崖边上死过一回。“呼……”小孩如软泥一般,瘫倒在草地上,傻了似的,直瞪着一双圆咕隆冬的眼睛,“吓死我了,以为这次死定了,哈哈哈。大哥哥,绳子什么时候——诶?”云谲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抛开勒在腿上的草绳,纵身一跃,等小孩回过神来时,已经离开了他的视野范围,如夜行侠般,无迹可寻。☆、初遇云谲住在旧城区的出租屋里,要绕过七通八拐的巷道才能找到,周围都是矮矮的平房,只有市中心那栋猎人公会的建筑高耸入云,像标志塔似的,倒插在南市郊区,即使在黑夜里也相当好认。城市受到病菌感染,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吸血鬼,还有经济和政治上的停滞。虽然基础设施没有瘫痪,但老房子已经被时间摧残得差不多。那是他临时的住处,因为缺乏管理,下水道永远翻涌着腥臭味,垃圾堆能堵到楼梯口。他厌恶地捂住鼻子上楼,才走没几步,拐角处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云谲看都懒得看。“出来。”听到他的话,小男孩从扶手后边探出脑袋,好奇地看了一圈,视线又乖乖回到云谲身上。“怎么又是你?”男人收起了警惕,多了几分无可奈何。孩子侥侥地抓抓头发,嘴角露出笑来,“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这家伙是白痴么,到底现在谁比较危险?云谲挑着眉头:“不是说了别跟着我吗?小子,如果你的耳朵是摆设,我不介意把它削下来。”“别这么凶嘛。”见云谲终于肯看自己,孩子满脸雀跃,飞快地撒开脚,跑到他面前,依然讨好地看着他。“因为大哥哥看起来像好人。我觉得,跟着你……你肯给我饭吃。”云谲抽了抽嘴角,开什么玩笑,好人?自己不是还在他面前杀人吗?虽说是自卫,但好歹也是几条生命啊。小孩子点点头:“对啊,你不是还救了我吗,跳楼的时候?我有感觉到哦,你用手保护着我的脑袋,我才没有摔成傻子。所以我跟着你,就是想来道谢……那个,大哥哥,我也挺饿的,能给点饭我吃吗?”小乞丐一口一个大哥哥,嘴儿倒叫得很甜,云谲挥挥手,不堪其扰的样子:“不用谢,你快走吧,我家没有吃的。”“别这样嘛,好歹相识一场,你——”“够了吧!”云谲烦不胜烦,就在小孩接近时,他猛地举起刀,刀光锃亮,差点闪坏小孩的眼睛,踉跄地退了几步。“这里不是游乐园,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更不是慈善机构。臭小子,你和我套近乎没有半点用处。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离开!”“你别生气。”孩子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就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去,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昨天早上饿到现在……”孩子抿了抿嘴唇,破洞的的布鞋在地面磨蹭,“我坐在路边等了好久,跟好多人讨过钱,可是,只有你愿意给我东西吃,肯保护我……而且外面好冷,现在出去的话,根本没有地方可以睡觉,我会被冻死的!”孩子句句属实。最近天气转凉,他肚子里没有东西,还只穿着一件破衬衣,根本御不了寒。何况外面吸血鬼肆虐,他一个小小的人类,一旦暴露在外,基本上就一个死字。云谲冷硬心肠,看他可怜巴拉的,不自觉有了一丝松动:“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刚才也看到了,我随时会揍你,杀你,或者把你卖给人贩子,让僵尸吸干了你的血,把你的rou削成片。”云谲现在的形象确实不好,脸色黑得像个杀人犯,凶悍的样子和他清秀的脸没半毛钱关系。可在孩子看来,眼前的哥哥虽然凶得要命,但和他遇到的坏人根本不一样。他是孤儿,没有亲戚,没有朋友,父亲死后,也只能靠打零工换碗饭吃。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城市里,善意永远是最匮乏的东西。只有他——小孩子眨巴眨巴眼,愣是掉出几颗眼泪来,来来回回重复那几句话:“我不是坏人,拜托你了,大哥哥,让我跟着你吧,我好冷,我要饿死了……”云谲作为最早被感染的一批人,什么凄惨的状态没见过。他本想生硬地拒绝,但是看见对方小狗一样明亮又可怜的眼神时,一口难听的话,被生硬地梗在喉咙间,久久都说不出口。“……”可是要让他进来吗?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类,这种问题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回去吧,这里很危险。”他挣扎出一句话,转身用力地关上门,孩子的脸被一点点隔离在门外。云谲靠着门坐下,疲惫地抚着额头。刚才孩子失望的眼神,总让他想起自己不尽如意的童年,虽然他脾气硬,没死皮赖脸乞讨过,但在最艰难的时候,在垃圾堆里刨吃的那一会,他也曾渴望有一个可以避寒的地方,哪怕只有短短一晚。人都是这样,一旦找到移情的点,情绪就容易泛滥。坐了一会儿,云谲想了想,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把门打开了,“喂,只能留一个晚上。”那张脏兮兮的脸蛋趴着两行泪和一行鼻涕,怔住了五秒,突然笑成一颗枣,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云谲被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