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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2章出崖

    1

    洛浅离开没有多久,就有同门赶过来看我。

    他们在看见一地的血,山洞内还有许多新的打斗痕迹。

    很快就有同门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一副虚弱的样子,说有人偷袭我,但是没有看清是谁。

    这话说完,我就直接昏睡过去。

    两眼一闭,管他是黑是白!

    有了这一个变故,同门猜测,一定还有魔界修士潜伏在碧云宗。

    碧云宗上下巡逻比往日更加严格。

    因为我的这次的受伤,大家都和我打探是谁伤的我,我学着小师妹的模样,可怜示弱。

    结果又是灵丹送来,又是软床铺好。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真谛。

    就算我再受伤,也不能免除我思过崖的惩罚。

    我暗暗的告诉自己,等我从思过崖出来,必然是要洛浅为诬陷我付出代价。

    2

    三年飞快,等我再出来时,碧云宗早就已经大变模样。

    大师兄修为更加厉害,半年前一出关,就找师尊指点剑法。

    果然是剑痴大师兄。

    听说,碧云宗后山的三个山头都被大师兄削平了。师尊因为之前诛魔旧伤复发,只削了一个山头,还因为动气过度,直接喷血昏了过去。

    因为大师兄足够强,哪怕师尊昏过去,也没有人怪大师兄气晕师尊。

    3

    我从思过崖出来,又穿回了三年前的那套破烂的法衣。

    刚走十几步,就看见大师兄在不远处的大门口等我。

    我差点以为眼花了!

    我喊了他一声。“大师兄!”

    大师兄回头,看向我。

    他还和以前,带着温和的笑容。

    “恩。”他应了了一声。

    我快步跑到他面前想抱抱这个堪比我父亲的男人。

    但是我跑到他面前,硬生生地止住了所有的行为。

    因为被青云剑尊谩骂打压,我甚至觉得和男性过多接触都是罪过。

    大师兄摸了摸我的脑袋很僵硬地说:“岑媛又长高了。”

    紧接着,他把背上的剑匣取下来递给我。

    我紧张又高兴地双手接过,为了表示对剑的尊重,我席地而坐郑重地打开剑匣。

    大师兄不太会表达,说的话也没有什么感情。

    “听说你的剑被轩辕修的剑打断了,我给你寻了一把新的上品灵剑。”他顿了顿继续说:“下次你再也不会被人打断灵剑。”

    被小师妹栽赃,我没有哭,被师尊误会我没有哭,被同门排挤挤兑我没有哭。

    偏偏因为大师兄的这句话,一种久违的委屈充盈满我的胸腔,我感觉喘不上气,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看着剑匣内闪闪发光的灵剑,这是我以前永远都触摸不到的灵剑,现在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剑匣里。

    我再也绷不住!一把抱住大师兄,埋在他的胸口哭出了声:“大师兄!”

    他僵硬地拍了拍我的背,声音里还有愧疚。

    “岑媛,修行一路,注定孤独。再过些日子,我便要去少陵山看守上古妖兽,百年之内是不能回来。”

    我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仰起头看向大师兄。

    刚刚见面就要离别吗?

    哪里有功法大成的弟子送去少陵山镇妖的!

    分明是青云师尊看有人为我出头,所以给大师兄安排到了那样一个苦寒之地受罪。

    我委屈抱怨:“暮云师尊的弟子功法大成,也没有送去少陵山去看妖兽啊!”

    大师兄继续对我说:“我欠他师恩,等百年过后,碧云宗自然会有人来顶替我。”

    一个修士能鼎盛几个一百年?

    师兄欠青云师尊的是师恩。

    那我欠什么?

    首先我不欠他师恩。

    他对我也没有养育之恩。

    我自幼是母亲养大的,在我十六岁那年,母亲去世,让我二十岁之前等父亲来接我。

    青云师尊谪仙一般的人物在我二十岁那年终于来了,他把我从小山村带进了碧云宗,收我为徒。

    作为父亲,他没有在修行上对我有过一次指点,我也没有拿他的名号占过一次便宜。

    思来想去,我竟然只欠他一个知遇之恩。

    我盯着那柄上品灵剑,大师兄很穷的,他如何弄到第二把上品灵剑的?

    我仔细看着师兄的面容,发现了他温柔目光里染上了许多的疲惫。

    这应该是大师兄在出关半年内辛辛苦苦给我找的新老婆。

    我摸了一会儿新老婆,心底暗暗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新老婆!

    我飞快收拾好低落的心情,扬起笑脸问:“大师兄,你去少陵山的日子定好了吗?”

    “下月初一。”

    如果再晚一天,我便见不到大师兄了。

    大师兄说我太穷了,他决定把他那个破烂屋里的所有东西都给送给我。

    他说上次去我的屋里,除了那张床,屋里就只剩下脱了的墙皮了。

    我看大师兄的房间条件不比我好哪里去,除了他房间比我多的就是残剑,还有许许多乱七八糟没人要看的功法秘籍。

    大师兄一再和我声明,那是藏书。

    大师兄离开碧云宗的那天,我继承了大师兄一屋子的旧书,还有一堆残剑。

    以及房顶结了许久的蜘蛛网。

    4

    大师兄离开了碧云宗,我一路送到了山脚下。

    从山下回来,一进宗门就遇上了我之前在执法堂的同门师姐。

    她几乎用鼻子看我,表示有事儿要通知我。

    我心一沉。

    也是,我在碧云宗残害同门这事儿,确实让我风评不好,以后在宗门里更加不好混。

    我表示也有事情问她,先问了关于洛浅的下落。

    同门师姐告诉我,洛浅半年前在师尊吐血以后,就留了一封要下山给青云师尊找灵药的书信后,就下落不明了。

    师姐和我说,既然我已经从师门出来,我作为青云师尊的亲传弟子,以后熬药伺候人的活儿,就让我来。

    好事一个没有轮到我,辛苦的活倒是一个都忘不了我。

    我问:“我小师弟呢?”

    同门师姐告诉我,我师弟在洛浅消失以后,说是找他小师妹跟着下山。

    强者如我大师兄,自然是没有人上赶着说让大师兄去伺候我师尊。可是大师兄又为什么会一出关就找师尊比试呢?

    我憋在心头的无名火无处发泄!

    我去伺候他?

    他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关思过崖三年,我一出来还卑躬屈膝地去照顾他!

    大概是我在执法堂一向干活为了赚功绩点,没有什么脾气。

    所以她才敢在我出来的第二天,给我安排差事。

    我想到洛浅在碧云宗内也没有干什么活,其他师兄姐弟一个个上赶着捧她的臭脚!

    我冷着脸色看向师姐:“我师尊为了守护碧云宗受伤,若是我师尊在在那次大战之后,他徒弟死绝了,碧云宗的人还不伺候了?”

    上赶着给他端茶倒水还这个知遇之恩,毫无价值!我要用最快的方式还清这个老男人的知遇之恩。

    师姐被我怼的卡词。

    我去伺候青云师尊,既没有功绩点,也没有修炼加成。

    经过思过崖三年,把我对他所有的期望磨灭的干净。

    现在我也清楚了,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如洛浅的一句话。

    同门师姐大概是看我穿的破烂,有没有什么法器。

    她说话愈发难听:“你不去伺候你师尊,你在门派能干什么?只有一柄残破灵剑的你,连一个低阶妖兽都杀不掉!”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大师兄为什么要赶在临走之前,送我一把上品灵剑。

    这是一个随时可以傍身反击的保护伞。

    “唰!”华光略过,不远处的巨石随着我敏捷的出剑,瞬间被击碎。

    长剑在我手里泛着点点的荧光。

    我不比那个被各种仙丹灵药法器加持的洛浅差!

    有了好兵器以后,我也可以这么强!

    我看向师姐极其嚣张地说:“我出身确实不怎么样,我师尊确实不待见我,不代表我所有的师兄弟都不待见我。等师姐有一天也能和我一样一剑碎石,再教我做事!”

    师姐看着一地的碎石,多一句不敬话都没有。

    本来想以普通人的方式和你相处,没有想到换来地却是不屑。

    我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大师兄为什么要努力变强!只有变强,我拒绝的时候,腰板才足够硬!

    5

    我客气地和师姐道别。

    她也收起了之前嚣张的模样,让我路上小心,并且从包里拿出礼物赠予我,祝我出关。

    我哪里是出关?我是出狱啊!

    当我再次走进青云剑尊居住的院落,还没有进屋,我就看见他在茶室的软塌上盘腿打坐。

    旁边的香炉冒着袅袅的青烟。

    一进屋,我便规矩的和他请安。

    青云剑尊让身边伺候的师弟出去。

    他缓缓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瞟向了桌上的茶水。

    他开口第一句:“可知错了?”

    我不知道错在哪里,他对我甚至还不如大师兄对我的信任!

    我低头抱拳认错:“徒儿知错。”心底却在盘算,还他的知遇之恩好溜之大吉。

    他慢悠悠地落了一句:“何错之有?”

    我紧紧地捏住拳头,压着火气说:“徒儿不知,还望师尊指点。”

    青云剑尊站起来,缓缓走到我面前,他伸手把下巴一点点抬起来看向他。

    这样的姿势让我很不舒服。

    青云剑尊对我说:“你错在没有保护好你师妹,让她中了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