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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在她弄懂自己为何而心痛之前,她不想再接近他了!

    「时候不早了,皇上,灯儿身子骨弱,又怀着孩子,想要早点歇息,请恕灯

    儿无礼告退。」

    说完,她福身低头,并没有马上起身,「灯儿在此恭送皇上。」

    凤阙看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摆明了在赶他走,如果他铁了心不走,她是没

    打算起身的!

    他脸色一沉,不悦地冷哼了声,转身拂袖离去,随侍的宫人也跟着离开,带

    走了持执的灯火,失去了光亮,一瞬间,在她的周围变得黯淡,只剩下一旁的宫

    灯照映着她的脸容,那是一张敛眉苦笑的秀丽娇颜,送走了他,她的心里其实一

    点也不好过……

    一大早,凤阙便下令要御膳房准备春饼,突如其来的命令教御厨们措手不及,

    所幸他们都是来自天下各地的好手,所以一阵忙乱之后,终于端出了色香味俱全

    的春饼。

    凤阙看着满桌子的菜色,拿起一面蒸得热呼的饼皮,随手挑了几道菜包了一

    卷,细审了半晌,才一口咬下,反复咀嚼尝着味道。

    原来这就是她所说的春饼,滋味确实不赖,酱rou肘子配上韭芽粉丝,搭上了

    饼皮耐嚼的韧性,果然真是鲜香爽口,令人回味再三。

    「叫御膳房也给挽妃送一份春饼过去吧!」他吩咐随侍在一旁的小万子,虽

    然才被派到大殿几天,但因为心灵手巧,颇得他的欣赏。

    「是。」小万子忙不迭地回道。在宫里待了近十年,好不容易有贴身伺候主

    子的机会,他当然凡事都十分谨慎。

    「还有,要御厨多做一碗朕在诞日时吃的寿面,也顺便一道送过去。」

    「奴才立刻就去办。」

    「去吧!」他颔首一不意小万子离去,回眸看着案上一碟碟精致小菜,如果

    照她所说,一家子围着一起包春饼,那情景确实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门外的宫人进来,低头禀道:「皇上,李呈祥大人求见,说有要

    事一报。」

    「宣。」

    接到召见之后,李呈祥走进来,在他的手上持着一封书信,进门之后,他交

    给了一旁侍从的宫人,转交给凤阙。

    「这是什么?」凤阙拿起手上的书信,沉声问道。

    「是关于雷门的消息,在这封书信里写道,时问就在皇上离开阳城后不

    久,雷门便闹分家了,以墉如秀为首的四位长老中,包括墉如秀有三位宣告

    反叛石燕然,带着大批兄弟离开帮中自」且门户。「

    「这件事情倒是不太寻常。」凤阙敛眸沉思了半晌,随即扬首问道:「那个

    人呢?朕一直想要找的那个幕后军师呢?」

    「这次倒是没见到那个人出面,不过微臣得到一个说法,那就是这次雷门

    分家一事,就是由此人策动,墉如秀完全是听其命令行事,另外,还有一个听起

    来颇为荒谬的谣传,微臣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来。」

    「古人常说空xue不来风,有时候听起来荒谬的谣言,实际上却是确有其事,

    李卿只管把听到的传闻说出来,就算有错,朕也不追究。」

    「多谢皇上。」李呈祥拱手,「微臣听说这个谣言一直以来都是雷门弟

    兄们约定紧守的秘密,是因为这次闹分家才传出来,这两年多来,皇上一直派人

    明查暗访,却始终找不出雷门的幕后军师,其实,不是探子们无能,而是咱

    们一直受到了石燕然等人的误导,以为这个军师是男子,实则不然。」

    「李卿家的意思是,朕要找的这个人其实是一名弱女子?」凤阙挑起眉梢,

    一脸难以置信。

    「正如皇上所说,现在江湖上就有这个传闻,只是,眼下没人知道这位女军

    师隐身何处,在雷门分崩离析之前,她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此时此刻,在凤阙心里的震惊,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形容。

    原来那个「他」是女子?

    「告诉朕,这名奇特的女子年纪多大?」

    「听说十分年轻,与石燕然兄妹相称,皇上,她该不会就是……」

    「够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没主子的允许,李呈祥也不敢再多说半句话,只能乖乖退下。

    凤阙捏着手里的书信,好半晌抿唇不语,他回眸看着桌案上犹飘散着香气的

    菜肴,想起了一道柔软而舒心的女子嗓音。

    是了!一开始他就是被她的声音给迷惑,总是不疾不徐,柔软却又坚定,她

    当然不需要能够与人争辩的语气,因为她的聪明才智,已经足以让她四两拨千斤,

    让人心服口服。

    也难怪了!难怪他总是看不穿她的眼神,这一刻,所有的一切矛盾都说通了!

    凤阙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痕,不敢相信自己千方百计想找的人并非远在天边,而是

    近在眼前……

    入宫以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寂静的夜晚了。

    就在片刻前,宫廷里的守更人刚敲过了三更的梆子,细细的上弦月挂在黑暗

    的夜空当中,没有星子的陪伴,分外显得寂寥,月光稀微,淡薄得不足以照一兄

    皇宫里阴暗的角落。

    珪藻宫中,挽灯坐在燃着灯火的书案前,也同样听见了梆子声,听见了三更

    的声响,让她惊觉夜已经深了,但她只是出神地顿了一顿,轻喟了口气,继续翻

    开下一张书页。

    她小心翼翼地翻着书页,唯恐会弄破已经脆弱不堪的纸张,现在在宫里不比

    以前,有看不完的新书,总是她还未看完一批,下一批新书又已经送到她手里,

    崭新的书页让她不必小心翼翼地翻阅。

    现在,她仅有几本书,经过她一次次的翻看,早就已经破破烂烂了,虽然没

    有精采的内容,却仍旧让她视为珍宝,因为,只有这几本书可以陪她度过漫长的

    夜晚。

    她想起了前两日中午御膳房送来的那碗寿面,心里不无讶异,却难掩惊喜,

    原本以为凤阙听过就算了,没想到他会记挂在心底。

    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她太过寂寞了,所以才会就算那只是他心血来潮的一时

    宠幸,也令她心里悸动许久。

    她又翻过了下一张纸页,看着她几乎都快要能背诵出来的内容,这时,肚子

    里的胎儿小小地踢动了下。

    「你也觉得无聊了,是吗?」挽灯纤手按住了隆起的小腹,属于她与凤阙的

    小生命仍旧安安稳稳地待在她的肚子里,泛在她唇畔的笑意如花般璀璨,「是该

    让你看些新书本,但你耐心一点,前几日娘亲已经请人送书过来,不过那位公公

    只怕是贵人多忘事,把娘亲的请托给忘了,改日再遇见他,娘一定会请他记得送

    些新书过来,好吗?」

    就在这时,凤阙低沉含笑,带着一丝嘲弄的嗓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在这种

    时候还想自欺欺人吗?那个奴才不是贵人多忘事,而是没将妳这个主子的话放在

    心上。」

    「皇上?」她惊讶地站起身,看着凤阙信步而入,他扬手将身后的随从给屏

    退,一个人走了进来。

    「为什么要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朕不能来吗?」凤阙环视着珪藻宫的冷清

    寂寥,心想改明儿他要记得提醒内府总管好好教训那些奴才,虽然他冷落了挽妃,

    但并不代表他们这些奴才可以跟着一起忽视怠慢她这个主子!

    「不,不是。」她摇头,走到他的面前,还未福身请安之前,就已经被他给

    搀住了身子。

    「谅妳也不敢反对朕来珪藻宫,这里是朕的皇宫,妳是朕的妃子,朕一时心

    血来潮,想要与妳来个夜半谈心,想必应该没人敢有异议才对。」

    她听得出来他语气之中的责怪,这男人心里只怕还记恨着那天她无礼地将他

    赶走的事。

    「那是当然,只是灯儿不懂……」

    「妳不懂朕为何冷落了妳许久,却又突然来找妳吗?」

    挽灯轻抿住唇,没有答话,只是睁着充满疑惑的美眸啾着他。

    凤阙无视她盛满疑惑的双眸,径自拉起她纤细的柔黄,走回到书案前,敛眸

    观着摊开到一半的书本。

    「左氏春秋?怎么会想到要看这部书?」他回过眸,望进了她柔如春水般的

    眼光之中,看见她微微一笑,耸了耸肩头。

    「刚进宫时,灯儿就请人送了些书过来,这部左氏春秋就是其中之一。」那

    时候她还差遣得动人,后来形势比人强,一个摆明失了宠的妃子,当然是要什么

    没什么。

    「嗯。」他的语气淡淡的,当然立刻就听出她语气之中的难言之隐。

    但挽灯没打算向他抱怨,扬唇轻笑道:「其实静心下来看,这部书称得上有

    趣,其内容以春秋鲁十二公为次序,记述了诸侯国之问的聘问、会盟、征伐、婚

    丧以及篡弒等等史记典故,读完之后,灯儿颇能理解这部书为何能够广为流传于

    后世。」

    又一次被他紧握在掌心里的手在发烫着,就算她想要刻意忽略心中的感觉,

    白嫩的双颊却仍旧忍不住躁热了起来,心口不由自主地跳得飞快。

    「这部书确实有它独到之处,不过后世学子读它可不全是因为理解了它的价

    值,而是因为它立于学官,又被附于春秋之后,才被学子们当成了必读的经典史

    籍之一。」

    说话的同时,他灼锐的眸光一直锁定在她泛着淡淡红晕的俏脸上,彷佛想要

    从她清丽的脸蛋上瞧出一些端倪。

    挽灯被他深沉的眼光瞧得心慌意乱,稍微加了力道想要抽回被他掌握住的纤

    手,但反而却被他握得更紧,就像是被热铁牢牢地焊住一般。

    「朕着人送来的那碗寿面,妳吃了吗?」

    凤阙不允许她把手抽回去,她柔嫩的小手触感温润极了,在他掌心里挣扎的

    感觉,就像是他掌握住了一只相当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灯儿吃了,寿面的滋味相当好,谢皇上恩赐。」

    「那是回礼,报答妳让朕尝到了春饼的好滋味,若不是妳,朕只怕一辈子都

    不会知道原来民问还有吃龙鳞这个习俗。」

    「皇上身为真龙天子,自然是不会有人告诉你吃春饼就等于是吃龙鳞,那可

    是大不敬之罪呢!」

    「但妳就敢说。」他抿着浅笑,定定地啾着她。

    「灯儿已经不受皇上宠爱了,就算是说错了话也无妨,因为,还能有什么更

    糟的下场呢?」

    「挽灯爱妃,妳比朕想象中的还要有趣万分。」

    「皇上,灯儿不是可供把玩的玩意儿,怎么会有趣呢?」她四两拨千斤地忽

    略了他话中真正的含意。

    凤阙当然听出了她灵巧地转移了话题,但他不以为意,只是勾唇一笑,语带

    玄机地说道:「说起来,朕冷落妳太久了,是该好好弥补妳的时候。」

    挽灯定定地看着他,并没有忽略他的话中有话,她试着想抽手,却仍旧无法

    撼动他如钢铁般的掌握。

    他强悍的占有姿态,彷佛在宣告她再也逃不掉了!

    第五章

    既然她存心隐瞒,他当然也就不急着揭穿她的秘密!

    但是,看她在他的面前,佯装成一名无知的妇道人家,除了吃睡之外,最多

    就是拿起针线缝制婴儿的小袜,彷佛先前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左传之闲趣的女子并

    非同一个。

    相较于凤阙的神闲气定,挽灯心里则是志下心不安,自从那天之后,他无论

    日夜都将她带在身边,偶尔与大臣们议事时,也强硬要她留下来。

    一开始,她勉强能够旁若无人地缝着小袜,毕竟对她而言,缝双小袜不是一

    件简单的事情,需要用去她大半心力,但渐渐地,他们谈论的内容比针莆有趣太

    多,让她只要一个不留心就会分心。

    今天早朝过后,几位军机大臣一下朝就被召进御书房,与其说是商讨北方的

    战事,倒不如说是人惹出来的祸事。

    昨天晚上,北方探子传来密报,说在北方战事之中统整军队的将领何庆会无

    视朝廷命令,非但没有将军队撒退回古宁堡,反而趁着北方王国因为寒祸民不聊

    生之时,领兵大举进犯,本来以为可以一举歼灭敌人,早日班师回朝,但没料到

    太过躁进的结果,就是逼得北方王国的臣民抵死反抗,造成了皇军死伤无数,元

    气大伤!

    她每每听到入神处,都会忘记自己手里还拿着针,一个不留神就刺疼了自己,

    但她没吭半声,静静地将血滴吮去。

    凤阙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着她的反应,蓦然,他勾起一抹诡谲的笑痕,回眸对

    大臣们说道:「传朕的旨意,召何庆会回京,让他以死谢罪吧!」

    「唔……」指尖又是一阵刺痛,让挽灯低叫了声,虽然极力地抿住了喊声,

    但终究还是传进了凤阙的耳里。

    凤阙几乎不消多想,就知道她又是被针给刺伤了手,他没好气地回头,看见

    她又在吸吮自己手指的血滴。

    「妳究竟要伤到自己几次才甘心呢?」

    「灯儿原本就不擅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