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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纵然隐藏的极深,但杨峥先前已经派人跟着皮货商进山,摸清了他们的落脚点。如今大雪纷飞,雇佣军大营一片寂静。突然大营一侧燃起了大火,干燥的松枝被点燃之后,烧得很旺,瞬间便烧着了附近的几个营帐。众人纷纷起来救火,黑夜中不断传来谩骂声。而大营的另一侧,杨峥带人直奔马厩,放倒了看守的士兵之后,便砍断了所有马的缰绳,而后打开围栏,将马放了出去。初时还有些马不愿走,可待马厩也着起来之后,马便奔逃而去。众人也不逗留,踏着雪板拿着雪杖便飞快逃离了大营。整个过程不过两柱香的时间,雇佣兵甚至没人看清他们的模样。待雇佣军发现马厩着火之后,依然来不及阻止。马踏着大雪虽然跑不快,可人力更是无从追赶。杨峥带着的先锋队,一行二十人无一伤亡。他们都穿着轻便的武服,外头套了白色的袍子,远远看去和大雪融为一体,根本无从分辨。等在五里之外接应的二十人,见他们顺利回来便知事情成了,都大为惊喜。雇佣兵虽然骁勇善战,可最擅长的还是马战。如今没了马,他们的骑兵便相当于没了双腿,若是真打起来,还不如普通的士兵。雇佣兵大营的火很快被扑灭了,可马厩被毁,连一匹马也没剩。更糟糕的是,他们存放的粮草也被烧了,不知对方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这一战未打便先输了。雇佣兵的主帅木里,站在浓烟未散的狼藉旁边,一脸的阴郁。一旁的亲随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主帅的样子,看来是怕极了对方。木里虽然没有自己的政权,可多年来在临河两岸横行无忌,而且做事只认银子不认人。这些年他的刀下亡魂数都数不清,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亏。“不管是谁干的,我要把他剁成没手没脚的残废,然后养着他当宠物!”木里咬着牙冷声道。他眼窝略有凹陷,眉目轮廓凌厉,鼻梁硬挺笔直,带着几分异族人的特征。但整体而言,木里算得上是个英俊的长相,可眉他骨上的一道刀疤,却为他平添了几分狠戾,让人一见之下便有种很强的压迫感。一旁的亲随闻言打了个寒战,知道木里这回是真的动气了,他似乎是想到木里曾经养过的某些“宠物”,不由为今夜惹怒木里的人捏了把汗。也不知是谁这么不长眼,竟然惹上了眼前之人!“找狼师去探查,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干的!”木里吩咐道。狼师类似于探子,但平日里不参与战事,只负责探查和传递消息。亲随闻言忙转身去了,似乎一刻也不愿在木里身边待着。木里望着一片狼藉的大营,眉眼间戾气更甚。第68章雇佣军突遭夜袭,战马尽数失踪,粮草被毁,营帐还烧毁了一部分,可谓军心大乱,损失惨重。木里征战数年,从未被人这般算计过,不由怀恨在心,誓要将这次袭击的主谋碎尸万段。他恐怕敌人趁乱再次前来袭击,于是带着部队连夜拔营,徒步朝西辽相反的方向撤退。不足百里之外便是同百里交好的某个部族,只要撑到那里,他们便可以暂作休整。至于今夜的仇,他自会改日再报。不过让木里没有想到的是,他带大军撤退的途中,经过一片峡谷之时,却突然遭到了埋伏。敌人身上都穿着白色外袍,与大雪融为一体,别说远看即便到了跟前不仔细都发觉不了。因此对方骤然发难的时候,木里的麾下几乎来不及反应,便被揍了个结实。他的麾下骤然失了战马,徒步前行,在没膝的雪里行了几个时辰,依然疲惫不堪,毫无战意。因此遭到袭击之后,阵型溃散,伤亡惨重,最后侥幸逃脱的不过几百人。这一战打的十分漂亮,领兵的便是先前要做先锋的那名参将。他们趁夜赶路,守在了雇佣军撤退的必经之路上,然后选了个险要之地,以两千余人的兵力,毙敌半数以上,伤敌不计。回到大营之时,天已大亮。西辽早已得到消息,高兴地不得了,赶忙派了人来祝贺。杨峥累的够呛,便草草打发了对方,又着柳岸写了战报送到北江,这才好好睡了一觉。这一战大胜,雇佣兵一时半会不会再来找西辽的麻烦。而作为条件,西辽将来便要向大余称臣了。这种事情少不得走走过场,杨峥将仪式定在了三日之后日,想着早早料理了好回北江。柳岸不爱热闹,所以没打算参与。不过此战他虽未正式出战,却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因此随行的几位将领都对他十分钦佩,直夸他小小年纪便颇有计谋,怪不得少帅那般看重呢!西辽诸事了结,杨峥又带人驻守了几日,算是安抚西辽的军心,随后便一日也不愿多待,带着人回北江了。临江之上依旧结着厚厚的冰,杨峥照例找人探了路,然后让将士们分批过江。柳岸和杨峥走在倒数第二批人当中。江面上有许多往来的商贾,柳岸打眼一看只觉得人似乎比上次过江时多了很多,但也未及细想,只是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待得他们排成两列走到临江的冰面上时,柳岸只觉得身边往来的商贾骤然多了许多,有从对面过来的,也有和他们同一个方向过江的。身后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骤然跌倒,柳岸下意识回头,被身边的杨峥拉住了手腕。柳岸一怔,意识到似乎事情确实有些不对,连杨峥都意识到了。“不要停,快走。”杨峥低声道。柳岸闻言不敢再逗留,只跟着队伍一刻不停的朝前走。这时柳岸只觉得对岸有一队行迹可疑的人正朝自己走来,那队人一看便是练家子,各个走姿都与商贾不同,而且排成一条长队,正慢慢贴向这支队伍。柳岸捏紧了拳头,伸手握紧了腰间的匕首,随时准备伺机而动。这是在冰面上,稍一不慎若是落水,在这样的天气中便是死路一条。他稍稍转头看了杨峥一眼,见对方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连杨峥都慌了,柳岸只能比他更慌。他们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有人埋伏在冰面上。步子踏在冰面上,柳岸甚至觉得冰面随时会裂,而身边这些不知敌友的人,则比冰面更加致命。然而就在这时,柳岸骤然看清了迎面而来的人,领头的人头上裹着防寒的布巾,露出了半张脸,但是柳岸只看那双眼睛也能认出来人是谁。柳岸当即心便落了地,只觉得看到对方后,什么也不怕了。方才所有诡异惊险的感觉,骤然在他看到对方之时便烟消云散。其他征北军将士也早已认出了骤然出现的这队人,因此气势骤然拔高了许多。那人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