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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萦怀就将他打发下去了。周琅并未觉得奇怪,他拧了湿帕擦脸,谢萦怀就伸了手过来,将他贴在面颊上的一缕湿发拨开,指腹还似有若无的擦过他的面颊。两人虽然相交甚密,但这样亲密的动作却还是少有的,周琅不着痕迹的退开,擦了脸就将湿帕丢回了铜盆里。比起周琅的不自然,谢萦怀就坦荡的多,“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临安。”“嗯。”周琅应了一声,“明天我去和令狐胤说一声。”谢萦怀看他在解松散的发带,就捡了桌子上的梳子替他梳披散下来的头发,“等下就过去和他说吧。”“又不是今天走。”周琅道。“你早些说,让他早些知道。”谢萦怀的手指婆娑着周琅的墨发,“再过段时间就要打仗了,他一个将军,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周琅想了一下,自己反正是要走的,早些和晚些说区别并不大。看着周琅思索的模样,谢萦怀从他手里抽出发带,替他将头发绑了起来。周琅因为是站着的,所以低下头去桌子上找了下发钗,谢萦怀将他头发绑起来之后,视线落在了周琅掩藏在衣襟下面的红痕。那个痕迹……周琅抬起头,那红痕就又被衣襟遮住了。“还是明日和令狐胤说吧,我刚从他那里回来,他不在院子里。”周琅将发钗插进玉冠里。“就今天。”站在他身后的谢萦怀目光凝在周琅的衣襟上,声音些微有些冷硬。周琅一愣,方才谢萦怀还用的是商量的口吻,怎么一下就……“我和你一起去。”谢萦怀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碰了碰他的衣领,似乎是想要帮他将一些碎发拨出来,但是他手指却在那一处印着红痕的皮肤上停留了许久。周琅拗不过谢萦怀,就带上他去了令狐胤的院子。令狐胤确实不在院子里。周琅看到长青在院子里,走过去问令狐胤去了哪里。长青看着周琅,又似无意的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谢萦怀,“将军去演武厅了。”“演武厅?”谢萦怀初来乍到,哪里知道演武厅在哪里?周琅扯了他的袖子,“我知道。”上回令狐胤带他去过一回。周琅带着谢萦怀去了演武厅,上回来这里时,这里人并不多,这一回却不知道为何,演武厅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很多人。多是一些穿着铠甲,在军中担任职务的将领。和演武场不同,周琅隔得远远的,都能听到激愤的呐喊声。因为围着的人太多,周琅挤不进去,两人就站在外面等着人散去。等了片刻,那围的紧紧的人果然散开了,一个袒露着上半身的壮汉滚了出来,肩胛上的血和地上的黄沙混合在一起,那些人俱是齐齐的往后退了一步。周琅这才看清,人群里应该是在比武,一个年轻的小将军持枪走到那倒地的人面前,指着他说了句什么话,周琅还没听清,那声音就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淹没。谢萦怀不喜欢这热烘烘的汗气,掩着唇鼻往后退了一步。人群很快又围拢,周琅想看比武,就又往前走了几步,谢萦怀却拉住他,“别过去。”周琅说,“我想看。”“一群莽夫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谢萦怀一脸嫌恶。周琅正要开口,忽然听那围着的众人喊了一句‘杀’,他被吸引了视线,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场景。谢萦怀看周琅这副眼巴巴的模样,一揽他的腰,脚尖一点就攀上了一座箭塔。“看吧。”谢萦怀松了手。周琅站在箭塔上,低头果然能将整个演武厅收入眼底。被众人围着的两人打的正酣,只是因为有一帮人喊声的怂恿,几乎每一把都要见血。但那点伤痛不仅没有让人退却,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战意。谢萦怀是真的没兴致,他看着站在人群最中间的令狐胤,眼中有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涌。打完几场之后,周琅没想到看到了熟人,那颇有些腼腆的肖时卿手持红缨枪的时候,竟也是英武万分。谢萦怀也看出了周琅面色的变化。肖时卿一连赢了好几场,到最后令狐胤起身了。周琅还没见过令狐胤动武,这下连眼睛都不眨了。这一把打的很快,肖时卿接了几招就有些不支了,周琅是个外行,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只觉得令狐胤动作又快又狠,周琅有几回都看到肖时卿握着枪杆的手在发抖。那不是害怕,纯粹是力量的不支。谢萦怀知道令狐胤的底细,看了一眼就知道令狐胤还是留了情面的,因为他出手多是杀招,现在不愿伤人,那一招一式就发挥不出威力来。肖时卿却不同,他是尽了全力想要赢的,所以在周琅看来是打的难舍难分。“谢小侯爷,你说谁会赢?”周琅语气里都掩饰不住兴奋。谢萦怀正要开口,却见令狐胤直指肖时卿胸腔的一枪改刺为挑,将他手中的红缨枪挑开,但是因为那一招力道太大,那红缨枪破空往他们两人站的地方而来。谢萦怀正要带着周琅避开,没想到令狐胤的动作更快一步,几步踏地,身形有如鹰隼一般,生生将那去势如电的红缨枪生生拽了下来。这一番变故只发生在瞬息。周琅明显是吓住了,怔怔的看着站在箭塔下的令狐胤冷着面色,对他道,“周弟,你来这里做什么?”周琅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谢萦怀却忽然揽住他的腰,将他从箭塔上带下来,走到令狐胤身边,笑道,“他有事要同令狐将军说。”令狐胤面色还有些发白,手中握着的红缨枪枪头还在颤动,可见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哥哥……”周琅还没见过令狐胤神色这么阴沉的模样。令狐胤手上握着的红缨枪丢到地上,“过来说话。”说着就转头往旁边走去了。周琅看了谢萦怀一眼,跟了上去。令狐胤已经隐隐猜到周琅今天过来是要说什么了,但他还是等着周琅自己开口。周琅面对着令狐胤总有些踌躇,“哥哥,我今日过来,是想同你辞行。”令狐胤面色还是冰一般。周琅没有得到回应,又叫了令狐胤一声。令狐胤忽然转过头,深不见底的眼睛望着他,“你要走就走,不用和我说。”周琅被令狐胤这个态度噎了一下。“马已经替你备好了。”说完这一句,令狐胤再不看周琅一眼,径自往人群里走。“哥哥……”“还有什么事吗?”令狐胤侧过头,额上血红色的宝石仿佛是沾在额上的血迹。谢萦怀说,“无事了,劳哥哥费心了。”说完他就扯了周琅的袖摆一下,周琅这一下才像是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