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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很快被烧得溃烂,一丝丝黑气已在伤口处游弋,若是再强行握剑,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韩曜被迫丢掉了灵犀。他藏住受了伤又开始愈合的手掌,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袍都被烧得破破烂烂,整个人衣衫褴褛,狼狈不堪。――这是怎样恐怖的烈火啊!“你做了什么啊,韩师叔!”有人惊叫起来,“这火越烧越旺了!”有个姑娘看到他的样子,禁不住扭过头去,满眼不忍直视:“刚才是怎么回事,灵犀怎么会抵挡不住呢!”“怎么可能!灵犀是神剑,昔日连离火王的神焰都能抗衡,如今――”又有人哼了一声,讽刺地扯扯嘴角,“全看在谁手中了。”“什么天才,果真是浪得虚名的,这法术效果还不如我们的呢!”“呸,灵犀就应该给苏师叔好吧,若是她在这里,定然有办法的!”“是啊是啊,苏师叔那么好,好几次指点过我的课业呢,要是没有她,上次校考我就凉了。”“所以说,首座究竟是怎么想的。”“灵犀不是该给下任首座的吗!苏师叔又有天赋又为人宽和,对大家都好,凭什么啊。”“你别说,首座本人也怎么不管我们,苏师叔对我们友善耐心,他反而未必看得上呢。”“呃,首座不会是遭了天谴报应,或是历代祖师们看不下去了吧。”“嘘嘘嘘,别说出来啊!”此时,碧海阁又一阵晃动。一根根檐柱上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纹,然后吱吱嘎嘎地迸断开来。屋顶沉重的角梁也相继砸落,二层的地面被撞击得碎裂,又失去支撑而向下塌陷,无数精美华丽的器皿稀里哗啦落下,相继坠入烈焰中,顷刻间烧得粉身碎骨。在那些纷杂的议论声中,韩曜神情复杂地抬起头。guntang的热浪席卷而来,大火再次膨胀爆燃,两边的烈焰怒吼着翻卷而起,宛如神鸟昂首嘶鸣,展翅欲飞。远处的弟子都忍不住向后退去。――面对这样强横凶残的烈火,世间万物仿佛都变得渺小无力。傲慢的烈火之中传来嘶嘶不绝的燃烧声,仿佛在嘲笑着此刻仰望它的愚蠢魔族。第20章斩龙峰,命缘池。有人穿过明亮狭长的山间通路,停驻在那一片澄如明镜的碧湖前。上千盏莲花河灯在水面漂游,映得洞顶雪白的钟乳石流光斑斓。那人身姿修长清瘦,玄色外袍上绣着金线刻丝桃花。他微微仰起头,神情晦暗不明,有些无奈地道:“师兄又在‘思过’了?”湖上雾气迷蒙,缥缥缈缈晕染开来,模糊了千百灯影。一身鸦青鹤氅的年长男人伫立在玉石桥上,“既是师尊之命,我怎敢不从呢。”那人叹道:“师兄心里清楚,师尊命你思过百年,是让你日夜守在此处,而非闲暇时来这里站个一年半载,加起来够一百年就行了的。”“可惜师尊早已飞升了,我依然会遵从她命令,但是要如何做,我自己说了算。”桥上的男人气定神闲地道:“小师弟的爱徒倒是十分有趣――只是要将小鸟赶出笼子,也不需用如此手段,今日塌楼不算什么,来日若是惹火烧身,可不算是我负了师尊嘱托没有看顾好你。”“其实并非没有更好的法子,只是大荒形势变动太快,我素来惫懒,也不愿花时间从长计议。”那人再次叹息。“反正算来也不是一次两次,昔日对不住夫人,今日对不住徒弟,自然与师兄无干。”……碧海阁被烧得灰飞烟灭之后,那场火奇迹般地慢慢平息了。大家看得心惊rou跳,如今虽然无可奈何,但也算松了口气,此时开始啧啧称奇,有些人还在暗自后悔自己方才嘴快说了些不适合的话。此时,首座的另外三个徒弟姗姗来迟地赶到。范昭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看来火已经熄了?”他是水灵根,故此方才拖延着迟迟不来,否则肯定也要被推上去救火。别说他灭不了这火,就算他可以,也不会亲手毁了这一场好戏。他在桃源峰里人缘也不错,大家纷纷向他打招呼,七嘴八舌地说了一番,将方才的场景说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白晓和邱昀在旁边拼命忍笑,表面上还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前者咳嗽了两声,添油加醋地问道:“当真?小师弟没受伤吧?他怎会被烧到的?”有人撇嘴道:“恚必定是他法术没学好,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火焰反噬了,好像也没怎么受伤。”“他人在何处呢!”白晓装作关心地道。“早就走了,都是他彻底搞坏了,”又有人说道,“也不打个招呼,明明是自己本事不济,还给我们摆脸色,什么东西。”“是啊,出身山野的人多了去了,也没几个像他这么无礼的。”范昭轻轻咳了一声,“诸位,这火显见并非人为,碧海阁藏宝甚多,不知是什么器具阵法引起的,无论如何,不可能怪罪到我们头上。”这话醍醐灌顶般点醒了许多人。是啊,谁也没理由跑来火烧首座的居所,九成就是什么法器阵法莫名自燃了!而且无论是不是这样,确实也和他们没关系,大家能做的都做了。再加上给这火楼最后一击的韩曜已经得无影无踪,除了在嘴上和心里将他大骂一顿,他们也没法做什么了。峰顶集聚的修士们渐渐散去。剩下四个首座的亲传弟子站在原处,望着被烧成平地并一片焦黑的废墟,个个幸灾乐祸。他们心知肚明这里是怎么回事,故此也不多言,毕竟这里不算什么说悄悄话的好地方。“我们那小师弟也真是,心情好的时候惯会做人的,断不会让人觉得失礼,显见方才要么是生气要么是慌了,哼,好教他见识一下,大师姐的本事才是无人能及。”白晓嘲讽地道。范昭看向穆晴,“你们俩方才说了什么?”“问大师姐筑基多少日后能御剑,剑修为何是剑修,大师姐为何讨厌他,那日在我院外交手,我如何打伤了他,我是不是世家小姐。”后者淡定地将对方问过的事悉数报出。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纸笔。她在纸片上写了一行娟秀小字,又将那张纸随便折了几下,叠出一只两翼曲起的精致纸鹤。穆晴随手一丢,空中扬起一阵微风,那纸鹤竟在风中展翅飞起,不多时就消失在众人眼中。“总要告诉大师姐一声。”另外几人对此并无意见,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