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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别过了脸,望着头顶。剑室旁有个小水池,此时水光月光一齐倒映在天花板上,空明清澈。他忽而道:“那时候是小醉救了我。”身旁的纪明尘身体一僵。“我全身筋脉尽断,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被人扔在雪地里,原本活不了多久。是小醉发现了我,把我拖回了家。她很良善,为了给我治病,去借了不该借的钱,沦落了风尘。我近日才与她相认。”纪明尘过了很久才开口:“那……那真该好好谢谢她。”连声音都在发抖。子衿嗯了一声:“我欠她良多,想找到行刺他的凶手报仇,然后把她带在身边照顾。”“我们可以将她认做meimei!”纪明尘惶急道,“叫她做我们云中阁的大小姐……日后帮她寻一个乘龙快婿,风风光光出嫁。”子衿浅若琉璃的眼珠子转到眼角,将他大祸临头、手足无措的模样尽收眼底。“纪明尘,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说罢不忍再看,闭上眼睛背过身去。第十二章你在想什么,你又在躲什么(三)“舅舅,你到底会不会教啊。”乔桓收了剑,狐疑地挑着一边眉毛,“你不是一直吹嘘你是师公的关门弟子的么?这剑路怎么比我还生疏?”李逸芝头疼。自从纪明尘得知他那个好弟弟筋脉尽断,这几日就没从剑室中出来过。婢子们可清闲坏了,每日只是端汤端药,想来纪明尘是亲自伺候着。即使是擦身这种事也不肯假人之手,还要将侍女赶出来,生怕她们看了去。恰好王洛君也死了,偌大一个云中阁中竟无人主事。李逸芝原本打算搬空了馨园就回晋阳,现在倒好,纪明尘两手一甩,什么事也不管了。他每日帮纪明尘处理门中事务,还要帮他带两个小徒。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里头传来纪明尘的声音:“进来。”李逸芝松了口气,赶紧把乔桓和翁故凡往剑室里一推,脚底抹油就开溜:“你们师父叫你们呢!”乔桓和翁故凡快步走进剑室。几日不来,剑室里布置大变,他们平日里打盹的小榻改成了带有围子的长榻,他们师母躺在上面,虽然面色惨白,一双眼睛却明亮,想来身体已经大好了。他原本惴惴不安,仿佛在担惊受怕,见到他俩进来松了口气:“在习剑么?”两人抱剑称是。“李逸芝功夫不济,跟着他也学不到东西——我没事了,你出去教吧。”师母对师父道。乔桓一颗心拎了起来。他年纪小,喜欢偷懒,巴不得师父再也不要回来了呢。此时眼巴巴地看着师父,就希望他说些“你身体还没好,我怎么走”之类的rou麻话。师父盘腿坐在师母身侧,依旧是不苟言笑、云淡风轻的模样,手里捧着一本书,rou麻话倒是没说,只道了句:“放假。”乔桓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眼睛便好奇地四处乱飘,去瞅师父手里拿的书。大概又是那些又长又难读的经书典籍吧,像他这样勤于修道也好读书的剑修真是难得。然而……这本书怎么越看越眼熟?见到封面上的四个大字,呃……这不是自己刚买的那本么?!他明明好端端藏在剑室的梁上他师父是怎么找见的啊那他的春宫还在么他的珍品春宫!喂呀那是一男一女的合欢术啊求师父放过!乔桓的心在流血。更让他悲痛欲绝的是,师母对师父放假的决定很有异议:“人家把儿子送到你这里,就是让你这样耽搁的么?”乔桓深知师父是个耙耳朵、妻管严。虽然他这个师母来了没几日,但是他已经将师父看穿!师父爱师母极深,那可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当下垂头丧气地拿了剑就要往外走。不想师父不慌不忙翻了页书:“第二百九十八回讲的是……”“你不要说了!”师母着急忙慌地将他喊住,“我自己会看的!你要耽搁就耽搁吧!”说罢赌气地想要转身背对着他,结果牵扯到了伤口,一时间嘶声连连。师父赶忙俯下身,拢着他肩膀悉心问道:哪里疼,要不要紧,要你乱动之类的话……乔桓瞧着两人卿卿我我的模样,与翁故凡对了个眼色。翁故凡自从进了剑室就低着头,不看,不说话,此时听温言细语从塌上传来,也不免脸红了。“孝子贤孙。”乔桓轻声点评师父道。翁故凡狠狠瞪了他一眼,严厉中带着警告,乔桓轻轻吐了吐舌头。翁故凡示意他离开,乔桓也觉得傻站在这儿不妥,跟着他要退出去。没想到师母忙道:“诶诶诶别走啊,来,坐!”两人摸不着头脑。坐,哪里坐?放眼剑室中只要那张长塌能坐,坐他脚边上么?!师父冷声道:“出去。”这一下,即使老成如翁故凡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傻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乔桓算是听出来了,两口子这是闹别扭了么?“不要!我躺着没意思,要跟他们说话解闷。”“跟我说。”“纪明尘!”师母又是撒娇又是撒泼的,师父终于松了口:“上来。”小心扶着他起身,往他背后塞了两个靠垫。乔桓和翁故凡胆战心惊地爬到塌上,盘坐在师母脚后。师母赶紧差师父把瓜子花生桂花糕拿给他们吃。乔桓嘴甜,有了好吃的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声:“谢谢师母!”男人脸色一僵:“你这孩子,都说了我是你师叔。什么师母,我跟你师父是两兄弟,嫡亲的。”乔桓诶了一声,看看师父,又看看他:“是么?”师父阴沉着脸不说话。“这还能有假的么?我也姓纪,纪子矜,这下明白了么?”乔桓哦了一声,不知有多遗憾:“我还倒你是师父的心上人。”他看这个人能降得住他师父,两人之间行为举止异常亲密,便往风月上头想了。没想到竟然是亲兄弟。翁故凡早就猜到了,此时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师叔”,却仍旧不敢抬头看两人。“那你为什么说是师父的男宠?”乔桓没心没肺的,吃了人家东西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事逼从权嘛。”乔桓哦了一声,道了句“原来如此”。可是……可是好像也不对啊,他们俩当日可是说“要打去床上打的”呢!后来搂搂抱抱进了剑室,相拥在一起,师父骑坐在他身上,发疯一样扯他的腰带。回想起那一幕,乔桓脸都红了!当时他还想着,看不出师父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私底下竟然如此龙精虎猛、欲求不满呐!“亲兄弟上床?”乔桓想到这一层,冷汗都出来了,跟翁故凡一样埋下了头,只是忍不住好奇,要偷眼看他们俩。两人并肩坐在榻上,纪明尘坐在子衿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