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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招手示意的人。同是儒生模样,花涴不由得拿这个人和顾一念比较了一下,唔,她觉得还是顾一念身上的文人气质较为浓厚,主要是穷酸气浓厚。提到书生,可不就是穷酸么。朝这边走来的儒生生活水平应当不赖,他的身子虽然也瘦弱,但脸色比顾一念红润多了,尤其他身上穿的衣裳,那布料一看就很值钱,绝不是穷酸书生能穿得起的。既是那位漂亮姑娘相熟之人,岂能不打招呼,花涴和越千城同时朝他微笑,算是见过了。似乎不屑与他们为伍,儒生将头一偏,面色清冷地掸起衣袖,不消说讲话了,连个表情都不给他们。清高是好,可若清高得过了头,便成了矫情。白羽生小声道:“我不喜欢他,花jiejie,你快把他踹飞。”花涴闻言微笑,“忍一忍吧,送钱来的,看在钱的面子上姑且原谅他。”白羽生不情不愿地“哼”一声。“事情是这样的。”微风习习,那位从凤来阁出来的姑娘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板板整整铺在草地上,压平了以后,才仪态翩翩地坐在手帕上。也是个讲究人。既然她坐下了,说明要说的事情很长很长,花涴正要和往常一样大喇喇席地而坐,越千城却从顾一念那里要了张手帕来,提前铺好以后,才示意她坐下。挑起唇角,花涴笑得很甜很甜。双膝微弯,抱住脚踝,凤来阁的姑娘向越千城几人说起此番来找他们的原因。这位姑娘姓孟,全名孟湘汀,这是爹妈给取的名儿,她自是不能拿这个名字去凤来阁当歌舞伎,多不孝顺啊。到凤来阁消遣的恩客皆唤她作如汀,这是她为自己取的花名,没有糟蹋父母给的名字。如汀并不是打小长在凤来阁里的,她原是大家闺秀,从小便识得四书五经,家里还专门有先生,负责教她诗书礼仪。只可惜造化弄人,一夕之间家道中落,父亲和母亲先后病亡,曾经与她们家走得近的亲戚朋友也装作不认识她,任她一个孤女自生自灭。看透了世间的虚情假意,也是为了活命,迫不得已,她卖身进凤来阁,做了名卖身不卖艺的妓子。人生并不会一直处在低谷,虽然双亲亡故,卖身花楼,她却在这里遇到了此生挚友。她叫茜素。茜素红的茜素。人如其名,茜素生有一张妖冶面庞,双眸中无时无刻流淌万种风情,她是凤来阁的台柱子,身段好,嗓子好,跪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数都数不过来。茜素卖艺也卖身,甚至只要恩客给钱,她什么事情都会做。按理说像如汀这样出身的人不大可能会喜欢性格张扬的茜素,但茜素张扬也罢,妖冶也罢,她对待朋友是真心实意的好,好到足可以让人包容她的一切不完美。如汀的性格太过内敛,对付不来难缠的恩客,是茜素一次次帮她拦下那些男人,让她保持住最后的尊严。凤来阁里难缠的除了恩客,还有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也是茜素每次站出来替她挡住明里暗里的刀和剑,再替她将刀剑插回到那些不知好歹的女人们身上。可以说,茜素是除了她亡故的父母亲之外,待她最好的人。就是这样一个对她来说举足轻重的亲人,在十天之前出了趟门。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整整十天,杳无音信,生死未卜。她此番来找越千城,便是想委托他找到茜素。日头往西偏移几分,拂面的风里掺了几分冷意,如汀松开抱住脚踝的手,先看了那个儒生打扮的男子一眼,继而侧目对越千城道:“桃花节那日,我与重山在街上见过少城主,重山与我都觉得少城主比官府里的人靠谱,是以,我们想拜托少城主帮帮忙,找到茜素的下落。”听到重山这两个字,顾一念素来空洞的眼底突然涌现出光芒,“重山先生?”他睁大眼睛,“莫、莫非是写出的重山先生?”那唤作重山的儒生看顾一念一眼,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顾一念煞是激动,“我我我!我喜欢先生写的,整篇文章我都会背诵,先生当真是有大才华,晚辈要多向您学习讨教!”重山冲他敷衍微笑,又是什么话都没说。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凭白给人恃才傲物之感,白羽生又在偷偷让花涴踢飞他。花涴笑而不语。无仙派什么活儿都接,丢失的猫狗那样小,他们都能找回来,找一个漂亮的大美人更是不在话下。越千城思忖稍许,将这个委托接下,“好,我们会帮姑娘找到茜素,但是还请姑娘多多配合,将茜素失踪前后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事无巨细,全都要说。”如汀点头,“这是自然。”他们又坐了会儿,听如汀讲述茜素失踪前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不过整体听下来,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起码从表面听来没有。越千城不禁拧眉——茜素为什么要不告而辞?她是凤来阁的姑娘,早已将身子卖给了鸨婆子,除非攒够赎身的钱,不然她不可以离开凤来阁。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雯娘后来成为有名的女权运动领导者(大雾)还有还有,明天后天暂时不更新哦,我现在的字数太多了,上夹子会被直接压死的,翻不了身的那种(猛汉落泪)。从周末开始恢复更新,以后就一直日更辣。爱你们,啾~☆、第四十一章如汀说茜素在凤来阁是头牌,那她赎身的钱一定非常贵,也许穷尽之前所得才能脱身。越千城很快在脑海中作了两重构想:一则,茜素有了喜欢的人,想离开凤来阁,可她不想付赎身的钱,是以她仓皇出逃,没和与她关系最亲密的如汀说,怕她将此事告诉别人;二则,她可能已遭遇不测,所以才迟迟没有音讯。现在手上没有任何线索,越千城不能仓促下定论,他准备好生查探一番。单膝抬起,越千城随意将双手下垂,“茜素的事情先放在一旁,无仙派既然答应接受这个委托,便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如汀姑娘只管放心。”漫不经心地拨弄手底的青草,他微垂眼眸,故作好奇地问那位叫重山的儒生,“对了,一直没问,先生是不是患有喉疾?”重山不解抬头,“嗯?”“哦,”越千城咧唇一笑,似恍然大悟,“在下冒昧了,见先生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先生喉咙有问题,原来您是正常人啊。”重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白羽生在重山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嗟牙:哈哈,他就说嘛,千城素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