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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猜了。”“不猜的话,你岂不是更难过。”了悟突然说不出话。衡玉又摸了摸他的脸颊,笑:“会不会被我压得喘不过气?”“不会。”“我觉得会。”衡玉认真道,“所以我帮你渡气吧。”她重新低下头,在他唇上辗转。许久之后,两人静静抱着,都没开口说话。直到衡玉摸到他的衣袍带了些湿意,她连忙从雪地里爬起来,朝了悟伸手:“起来,雪化掉弄湿你的衣服了。”了悟乖乖从地上爬起来。灰色斗篷沾有不少梅花。衡玉帮他把梅花拍掉,一抹他的斗篷,满手水渍:“回去换衣服吧,免得着凉。”她牵着他往前走,即将走出梅林时,了悟说:“明日就是赶集日,贫僧去买些山楂给你做糖葫芦吃好不好?”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恢复不少,衡玉笑:“好啊。”-女子盘膝坐在梦魇石像身边。翻了好一会儿的经书,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看向梦魇,神情里带着几分茫然。“幻境顶多再撑五日就会崩溃,对吧。”梦魇石像散发出一道波动。“这个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女子用指尖勾起发梢,她眉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仔细瞧着,里面不像是高兴,倒像是……有几分隐约的自嘲。“怕是真实的恩爱夫妻来,也未必能有这样的破除幻境速度吧。”正要再说些什么,白色的小兽从远处蹦跳着跑来,迅速钻进女子怀里,咕咕咕说着什么。女子的眉眼瞬间冷却下来:“你感应到了邪魔之气的气息?不可能吧,秘境是不可能让邪魔进来的……原来如此,对方居然藏得这么深,怕是不好对付。”垂下眼想了想,女子咬牙:“梦魇,提前关掉幻境吧,我必须多保存些实力。”梦魇已经是一座石像,维持幻境的能量都来源于她。而她……也不过是一缕残魂,一抹执念,沉睡万年到如今也不剩下什么实力了。-衡玉坐在窗边练字。练了小半个时辰,她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了悟那边应该快把糖葫芦做好了吧。”稍等片刻,衡玉再也坐不住,起身披好斗篷,打算走去厨房找他。刚迈出书房门一步,有道无形的光幕拦住她。衡玉险些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再抬眼时,她周围的景致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这里是一座宫殿。宫殿完完全全由白玉石构成,空空荡荡,寂寥到有冷意从背脊蔓延上来。衡玉感应到自己的经脉里重新有灵力在流动。这说明她已经从幻境里脱身。“……”心下浮现出淡淡怅惘,衡玉无声叹了下。-红色的山楂果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悟站在锅边熬糖。他袖子稍稍挽起,神情认真,似乎是在做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般。等糖熬得火候够了,了悟将串起来的山楂果放进锅里裹糖浆。到这一步,糖葫芦就差不多做好了。稍等片刻,了悟将糖葫芦放进碟子里,端着碟子走出厨房。慢慢地,了悟觉出不对来——幻境的崩溃速度正在加快。了悟微微垂下眼,加快步伐走去书房。他用指背轻叩书房门,稍等片刻,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出声让他进去。是睡着了吗?了悟想。书房门只是合拢着,并没有锁起来。了悟抬手推开门,书房里的布局完全被他收入眼底——没有人。了悟喉间一紧。他转身走回厢房。厢房里,炭盆的火正旺,熏香还在烧着,雪松的香味弥漫开来,轻轻浅浅。里面的被褥、帐幔都是红的,窗口贴着的‘囍’字还没被撕掉。厢房内一派暖意,但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了悟脸色瞬间苍白,如坠冰窖。他尽力保持镇定与冷静,转身去找人,却连往日经常出入院子的侍卫和婢女都没看到。到最后,了悟端着那摆在碟子里的糖葫芦,步伐有些踉跄地走回厢房。他默默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串糖葫芦吃起来。吃完这一串,便顺势拿起另一串。一直到碟子里的六串糖葫芦全部吃完。这种甜甜腻腻的东西吃多了,就觉得嗓子噎得慌,胃也烧得难受。了悟默默给自己倒了杯水,脸上似有几分疑惑不解:“洛主为何会这么喜欢吃糖葫芦呢。”这种食物,酸酸甜甜到最后,居然莫名泛苦。周围的幻境彻底扭曲起来。天地旋转变换,了悟周围的景物完全变了个模样,只剩下白茫茫一片。那被幻境压制住的灵力也全部回归到他身上。很明显,他来到了另一处空间。-在原地站了小半刻钟,都没发现什么异常。衡玉想了想,不打算坐以待毙,她召唤出归一剑紧紧握着,往宫殿角落那处长廊走去,打算好好探索这座宫殿。宫殿里面非常冷寂,只有衡玉的脚步声在回荡。一路走到长廊尽头,面前只剩下一道门。衡玉伸手推了下,没有推动。她仔细打量片刻,发现理应是门把手的地方被一个凹槽取而代之。看了眼凹槽的形状,衡玉将玉牌取出来放进凹槽里。完美贴合。下一刻,黯淡的玉牌泛起白色的亮光。闭合的大门缓缓打开,衡玉余光扫了眼玉牌上的数值。42000。当初法会结束后,她总共有31500的倾慕值。在突破结丹初期时用掉部分,就只剩下两万出头的倾慕值。如今这多出来的两万倾慕值,基本都是了悟陆陆续续贡献给她的吧。衡玉无声轻叹,瞧见门口完全大开,她取走凹槽上的玉牌,迈步走进里面。——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大概只有十来个平方米那么大,角落里摆着张书桌和椅子,旁边还有个打坐用的蒲团。桌面上、地上、不大的书柜上散落有各种纸张和书籍,墙上挂有一张古画。衡玉的视线最先被古画吸引。这张画,画的是一名男子。更准确的说,是个佛修。他盘膝坐在菩提树下,拨弄着手上的念珠,明明画卷只是寥寥几笔,并没有细细勾勒出他的容貌和神态,衡玉却从中品出此人的风骨来。傲骨天成。与了悟的温和克制不同,与了缘的炽盛热烈不同——画中的佛修朗朗似星,清朗的眉眼里带着铿锵与铮然,像是泰山崩于顶也面不改色的江湖侠客,又或是领兵疆场、战无不胜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