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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在夏云峰身边蹲下来,握住他插|进去的细剑。“下辈子,莫要再当大侠了,做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不是挺好。”他轻声说着,手往后一抽,鲜血染了满手,有一滴正溅在眉心。那把金色的细剑在他手里几个翻转又变成了一柄金烟杆,步月将它送入口中,早已熄了火的烟杆,没有烟味,只有淡淡血腥味。“阿月。”夏云峰最后唤了他一声,柔柔的,带着巨大痛苦的颤音。步月的脸一瞬间又扭曲,只觉胸口那个大洞灌入了风雪,狂躁得想撕破这个天地,看看这所谓的红尘,究竟是个什么狗屁!他的身子歪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翻身上马前,一个弟子指着被押着的葛渊:“教主,他如何处置。”步月看过去,正与葛渊对视,那张脸表面看似平静,隐忍的滔天恨意却隔着漫天雪花落了步月眼中,他收回目光,冷声道:“给他一匹马,送夏云峰的尸体回家。”言罢,他上了马,暗红的斗篷罩住了他所有的面容和表情,只听见冷漠的声音:“你若恨我,大可来找我报仇。”然后扬手挥鞭,在铺天盖地的大雪里扬长而去。葛渊一被放开便奔到夏云峰身边,小心翼翼扶起那破败的身子:“庄主!你要挺住,属一定能救你!”夏云峰的目光已经涣散,他摇了摇头,眼睛望着步月离去的方向,慢慢变得暗淡灰败。这景象好生熟悉啊,就好似离开山谷前,那人也是这般绝情歹毒,恩将仇报,一点都没变。葛渊将一颗药丸喂他吃了就要抱他上马,他却摇头:“我再看看,这里的风景真美。”葛渊道:“那魔头心如铁石,你为他付出性命依然得他恨意滔天,何必呢,不若让属下捆了他来,庄主如何打骂宠溺都可随心,死后同xue而眠,也不会落得这般凄凉无情的地步。”纷纷扬扬的大雪被风卷得越发狂躁,茫茫山野,两侧冰晶的树枝尽头已模糊不清,天空一片灰白,地上的杀戮也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透彻心扉的干净。“若我死了,就将我葬在此处。”“庄主!”“他每经过此处,必内疚一回。”夏云峰有些得意道。“庄主,别说了。”夏云峰不愿走,葛渊就用马上的行李撑了个小帐篷,将披风裹住他,一边替他止血,一边道:“我不会让你死。”言罢,挥剑划开自己手腕,喂了些血给夏云峰,道:“属下这就带你回临江山庄,以后再找这魔头算账。”夏云峰摇头:“我不走。”忽然,他落在远处的目光瞬间明亮,微微笑了起来:“我就说,这里的风景最好了。”葛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茫茫雪地里一点红影越来越近,风雪席卷了他的斗篷在狂乱飞舞,墨发也被吹得散在风中张牙舞爪,身下骏马奔驰,红如一点火焰,燃烧在在茫茫雪地,格外触目惊心。葛渊又望向身边奄奄一息的男人,淡漠道:“你赌赢了。”夏云峰不说话,只看着远方那点红色越来越近,快到跟前时,他立马倒在葛渊怀里装死。马匹人立而起嘶鸣长啸后,周围一片安静,过了片刻,步月的声音寂寞地响起:“他死了?”作者有话要说:补上!第89章无心无情葛渊漠然地看着怀里“死人”,没有说话。步月下了马,神色木然地站着,雪花纷纷扬扬落他满身,衬着那神情越发冷漠,又有一种寒冰下波涛狂肆的暴虐。“把他给我。”他一步步走到葛渊身边,声音宛若寒潭冰水。葛渊抬头看他,黑布上一双眼无悲也无喜。“把他给我。”步月提高了声音,眼中的寒冰仿佛要喷出烈火!葛渊将夏云峰送到他跟前,步月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诡异微笑,那柄金烟杆忽地又变作细剑猛地朝“尸体”刺过去。葛渊大惊,旋身将夏云峰护住,一手挡那细剑:“你做什么?”步月眼中又露出癫狂:“鞭尸!他死了也不让我痛快!我也不会让他死得痛快!”“你……这个疯子!”这两个疯子!步月身形一动,剑光夹着雪花密密麻麻扑来,葛渊接连退了十几步,抱着个“尸体”堪堪避过,却不料脚下被雪水一滑,将夏云峰给摔了出去……这一下重摔,就算没死也快死了。果然,夏云峰闷哼一声,又吐了口血。步月的剑快如闪电,却生生顿在了半空。“他没死!”这一声不知是恨还是惊喜,尾音却带着明显的颤音,就连那眼中的癫狂也变了风云。葛渊起身去夺时,步月一手捏住夏云峰嘴巴扔了颗药丸进去,一手拎着人就飞身上了马背。葛渊立马奔到他面前,死死抓住马鼻上的缰绳:“你要做什么?”“不想让他死就给我让开!”步月冷冷看了他一眼,双腿一夹马腹,冲入了茫茫风雪中。葛渊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狂风呼呼卷着雪花四处疯狂乱窜,天地茫茫,苍穹一片纷乱。这样的景色,有何好看!他往前走了几步,才感觉双脚已被冻得麻木,好不容易爬上马背,那苍茫的风雪中又有一骑奔驰而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刀,看那点黑影越来越近,风雪中渐渐露出一张刚毅的脸,剑眉高鼻,神态冷硬,是步月的左护法古记。“阿月……”怀里的身子一动,步月的身子猛然一颤,连忙低头,夏云峰深黑双眼正带着一点微弱亮光,淡淡含笑。步月觉得喉咙发紧,他放慢马速,缓了缓胸口沸腾的情绪,冷道:“死之前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夏云峰不答,艰难地抬起左手,沾满鲜血的手,渐渐按在步月心口,步月心下猛地一缩,只觉那只手攥住了自己的心,那股酸痛由心传到了喉咙里,瞬间着了火,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在冰天雪地里烧成灰烬。“你这里,跳得很快。”步月整个人仿佛被冻住,那只带血的手仿佛有魔力,一瞬间抽去了他的灵魂,令他无法动弹。夏云峰道:“你舍不得我。”步月依旧无法动弹,身下的马没有主人的驱使,渐渐停了下来,风雪茫茫的天地里望不到前路和归途,寒风呼啸而过,两人一骑,仿佛整个世界。“阿月,你明明动了……”“住口!”步月的嘴唇抖动,眼中的震惊慢慢变作狂暴的悲伤:“夏云峰,你够了!”夏云峰笑了笑,侧耳贴在他胸口:“死在你怀里,确实够了。”步月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