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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美男计,父与子:老妈更年期没心情宠幸男奴,都赏给大姐玩了

    雪枫出差回家,立刻找到闺蜜尹师诗详谈。

    根据尹小姐的描述,她母亲尹妙岚此次重病乃是妖毒所致。巫与妖一个诞生于天脉,一个诞生于地脉,二者互为镜像,相生相克。妖族因吸收了大量怨气而魔化,同时在它们的血液中也会产生出一种对巫族女子堪称致命的毒素——妖毒。

    二十八年前,妖王相繇堕入魔道,不仅食人无数,还引发了灾难性的末世大洪水,所到之处尽成泽国。驱魔师协会年轻一代的精英们倾巢而出,与妖王大战七七四十九天,终将其消灭,结果却是同归于尽,无一人生还。妖王弥留之际流出的血液形成了巨大毒液沼泽,流淌过的土地五谷不生,百兽遁走。从此,那片埋葬了它的山林便成为驱魔师们口口相传的禁地,至今仍无人踏足。

    根据巫医的诊断,尹妙岚感染了一种慢性妖毒,且中毒已久,少说也有大半年了。值得庆幸的是,她体内的毒素在数月前止于脏腑,并没有进一步加深入侵至经络骨髓,这才捡回了半条命。

    经此一劫,尹家家主元气大伤,已无力支撑并守护全族。加之家族下一代继承人悬而未决,分家几支旁系蠢蠢欲动,一时间宗室内部动荡不安,未尝不是对尹家实力的一次削弱。

    雪枫深刻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将肖家家主的死讯对闺蜜和盘托出。她怀疑肖家家主同样是中毒而亡,且二位家主中毒的起因与后宅男子脱不开干系,并将矛头直指在方家混得风生水起的袁老头。肖家家主的续弦方氏与尹家家主的爱宠沈庶夫同为袁熙臣所生,指使亲儿子对妻主下毒从而架空肖、尹两家的势力,未尝不是一条捷径。

    “沈氏那个贱人,坑了我爸一辈子,还敢害我妈的性命?一纸休书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抓回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尹师诗听闻母亲极有可能被沈庶夫所害,顿时怒不可遏。

    雪枫连忙劝她:“先别激动,这只是我私下里的猜测,目前还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证明他们到底是怎样投毒的。”

    屏幕中的闺蜜咬牙切齿,一气之下差点儿怒摔手机,“管他怎么做到的?只要有一星半点儿的蛛丝马迹,姑奶奶我一定彻查到底!”

    “查可以,记得要低调。”雪枫担心对方一时热血上头,冲动误事,适时泼了盆冷水,“此事牵连甚广,切勿打草惊蛇。”

    “我明白。”尹师诗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平静下来,意味深长道,“只不知道这下毒一事是老佛爷和方家的主意,还是袁老头自己的主意……亲爱的,有人要对我们下手了,你也要当心啊。”

    “我会的,你也保重。”雪枫宽慰了几句,关闭了视频通话。

    闺蜜的话及时提醒了她。袁老头的手伸得那么长,除了肖家和尹家,是否也在其他家族安插了眼线,图谋不轨?她二姨父也姓袁,跟袁老头可谓沾亲带故,万一……

    雪枫来不及多想,立刻拨通了姨妈陆绮霞的电话。一家人就不必拐弯抹角了,雪枫对着姨妈有啥说啥,毫无保留地将心中疑虑坦言相告。

    起初,陆绮霞听到肖家家主的死讯大为震撼,后来发现自家闺女对她的健康忧心忡忡,似乎还怀疑她家正夫是袁老头派来的细作,立刻忍俊不禁:“傻孩子,方氏和沈氏都是生养了女儿的,他们谋害妻主还算有利可图。不像你姨父膝下空空,他若加害于我,后半辈子又指望谁呢?”

    “对哦……”雪枫一拍脑门,随即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二姨夫一生无所出,全家上下统共就她一个女孩,对方还指望着自己将来给他养老呢。他要是犯了杀妻大罪,以后陆家谁还认他这个二老爷啊?

    电话里传来陆绮霞语重心长的声音:“枫儿,你是咱们家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有人意图针对陆家,首当其冲想到的便是你。别担心家里,祖母和姨妈都很好,注意你身边的人,万事多加小心。”

    雪枫放下电话,心里踏实了不少。既然陆家目前还算安全,那么跟自己有关又有待排查的唯余钟家。钟家家主钟无艳是她的亲姑姑,正夫出自江淮尹家,几位庶夫都隶属于南粤派系,跟袁老头八竿子打不着。若还有不了解的,便是后宅里那些不知名的嬖奴宠侍了。

    有了姨妈的前车之鉴,她唯恐自己又杯弓蛇影,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姑妈,而是优先选择从表哥钟浩然处一探虚实。

    傍晚时分,陆少主与众夫奴共进晚餐。她看了一眼没心没肺愉快干饭的表哥,决定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最近有人给姑妈送男人吗?”清纯直白不做作的提问瞬间震惊全场。

    方君彦夹菜的手微微一抖,一块油污落在了大腿上;肖倾宇剧烈地咳嗽起来,失手打翻了水杯;尹怀信不自然地用手推了推眼镜,强作镇静的脸庞飞过两片红霞。

    反观话题人物钟浩然倒不见得有多尴尬,似乎对表妹语惊四座的画风习以为常。他摸摸鼻子,开始回忆母亲后宅的男人们:“让我想想哈……有了!今年三月我妈过五十大寿,方家曾送来两个小子做贺礼,honey对他们感兴趣?”

    三月份到现在,也有半年了。雪枫目光灼灼,不答反问:“姑妈经常宠幸他们么?”

    完了完了,对话的发展越来越离谱了。肖倾宇和尹怀信不约而同地清了清嗓子,假装埋头吃饭。方君彦剑眉紧锁,犹豫着要不要打断妻主和钟家蠢货的不健康话题,毕竟公然议论长辈的私生活,实在也太失礼了。

    钟浩然倒没觉得有什么,用公筷给妻主夹了块鱼肚腩,开怀大笑:“宠幸?怎么可能?我妈现在更年期,失眠、烦躁、月经不调,看见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满地蹦跶她老人家头都大了,哪还有闲情逸致跟他们上床?那俩小子被放置在后院养了一阵子,前不久老妈夸我大姐表现好,都赏给她了。”

    所以,现在危机转移给大表姐咯?雪枫无奈扶额,想起中秋家宴那天钟晴病恹恹的状态,也不知跟那两个小宠物有没有关系。好在姑妈合理规避了风险,否则昨日肖家之祸就是明日钟家之祸,一家之主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家族也就风雨飘摇了。

    她打定主意,隔天就去看望钟晴。晚餐吃了一半,陆少主环视四周,突然发现饭桌上少了个人:“致远呢?”

    “宁庶夫有事,回娘家了。”方君彦如实回答。

    宁家与钟家隔着一条街,离陆公馆不远,往来十分方便。雪枫点点头,吩咐下人稍后去宁家问问,没什么事就让宁致远早点儿回来。对方身怀六甲,衣食住行皆马虎不得,在外面待太久了不安全。

    白玉兰巷4号,宁家宅邸。

    宁致远嘴角挂着得体的职业微笑,轻轻吹开茶汤上的浮沫,一边品着饭后茶水,一边淡定看戏。

    今天下午,他被亲爹一通电话叫回娘家,欣赏了他弟弟宁致敬长达四个小时的即兴演出,其中包含一哭二闹三上吊,内容好不精彩。他母亲被他弟弟闹得血压飙升,晚饭都没在主屋吃,躲到庶夫房里开小灶去了。他父亲好说歹说,安慰得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阻止他弟弟继续撒泼。

    宁致远对弟弟的无理取闹早已见怪不怪,在他的印象中,宁致敬婚后就没消停过。自从对方嫁给钟大姑娘,三天两头回家哭诉卖惨,一会儿说钟家人口复杂、岳父故意刁难,一会儿又说妻主如何偏心、庶夫宠侍如何狐媚jian滑、一家老小如何薄待他。翻来覆去就那点破事儿,宁致远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总之全天下属他最可怜就对了。

    这不,听说钟大姑娘近来收了两个多才多艺的小鲜rou,格外讨人喜欢,没几天就封了侍奴。这两个小妖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牢牢拴住了妻主的心,勾得妻主整日与他们厮混在一起,夜夜笙歌,乐不思蜀。不仅如此,他们还撺掇各房男眷合伙排挤妻主的续弦,直接导致宁致敬的后宅生活举步维艰。

    偏偏宁致敬就没受过宠,不过空有个正夫的头衔罢了。听说钟大姑娘对他厌恶至极,自始至终就没跟他圆过房,连新婚之夜的例行公事都是意思一下,随便用角先生给他破的身。照这情形,他日后怕是无缘于子嗣了。

    “都怪你们,非要把我嫁到钟家去!妻主与大哥旧情难忘,她根本就不疼我!”宁致敬对双亲满腹牢sao,尤其当他看到兄长婚后小日子过得贼滋润,嫉妒得险些发狂。他顿足捶胸,作势就要往柱子上撞,“这日子没法过了!让我死,让我死吧!”

    宁父一把抱住小儿子,老泪纵横:“我的儿,你的命好苦啊。都怪为父考虑不周,凭你的姿色和才华,若跟了陆少主,今天也能过上你大哥的好日子了。”

    宁致远听了暗自冷笑,当初也不知是谁不肯做小,在家里作天作地以死相逼,执意要与自己换着嫁。父亲宁可强拆他的姻缘也不忍心委屈了弟弟,最后弟弟成了钟家明媒正娶的继室,身为嫡长子的自己却被纳为偏房。他本不愿旧事重提,谁知人家竟然先后悔了,搞得好像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占了便宜似的,真是醉了。

    “小远,你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不能不管你弟弟啊。”宁父望向大儿子,语气中透着责备与不满,“敬儿的日子不好过,他家妻主是个没良心的,动辄羞辱打骂,他在钟家活得还不如一个体面奴才。钟家与陆家是中表之亲,你在陆少主跟前又说得上话,就不能让她为你弟弟求求情么?”

    “父亲,您可太抬举我了。”宁致远低头呷了口茶,唇边升起一丝苦笑,“我一介庶夫,卑贱之躯,如何能左右得了妻主的意志?”

    宁父第一次被长子当面拒绝,不由得勃然大怒:“孽畜!你如今翅膀硬了,有妻家做靠山了,就敢忤逆生父了是吗?”

    “父亲此言差矣。”宁致远放下茶杯,不慌不忙道,“过去您让我给弟弟找工作、托关系、擦屁股,这些事儿子哪一件不是有求必应,照单全收?但那是在外面,在家里我可没有话语权。”

    “你好歹也怀了陆家的骨rou,如今正是得宠的时候,怎么就不能为你弟弟说句话了?”宁父半个字也听不进去,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看你就是狼心狗肺,自私自利!家里养你一场,你倒好,六亲不认,丝毫不顾念手足之情!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父亲的一番道德绑架听在宁致远耳中,是那么的荒谬可笑。放在过去,也许他还会心寒,还会痛苦不甘,然而现在,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妻主已经给了他足够的爱与尊重,他何苦将感情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宁致远挺起腰杆,面带微笑,语气温和,眼中的笑意却未达眼底,令人脊背发凉:“父亲,您身为当家主父,统管内宅数十载,可曾放任过下面的庶夫宠侍在母亲跟前吹耳边风?您的话母亲能听进去几分?您又何时做过母亲的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家同为男子,您何苦为难儿子呢?”

    一席话说得宁父哑口无言。他突然意识到,那个被他嫌弃了几十年的长子变了,再也不是储物柜里任他摆布的小男孩了。那个弱小、怕黑又缺爱的少年不知从何处获得了底气,变得自信、自爱、自强,他不再无底线地迁就讨好父亲,甚至出现了反抗的苗头。失控的感觉令宁父出离愤怒,但他无可奈何。

    宁致远自怀孕以来已成为陆家重点保护对象,不仅被妻主破格计入族谱,还赋予了他部分权力,可以辅佐正夫管理家事。宁母一再告诫宁父要与长子搞好关系,不为别的,就为他的妻主天纵英才,前途不可限量。

    作为当下最年轻的一级驱魔师,不少人对陆少主寄予厚望,大家一致坚信她未来定会接替方老佛爷的位置,屹立于华夏大地全体驱魔师的顶峰。到了那时候,家中的几位夫奴也会跟着沾光,从此今非昔比、贵不可言,成为全天下男子望尘莫及的存在。

    一年一度的注册驱魔师等级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年陆少主成功入选评委会成员,不日便要启程。届时正夫方君彦将与她一同进京,陆公馆便交由留守在南粤养胎的宁致远打理。长子在妻家得以重用,从此站稳脚跟,对宁家大有裨益,宁母无论如何都要牢牢抓住这门姻亲,断不会与大儿子过不去。若宁父执迷不悟,继续打压长子与之交恶,便是站在妻主和整个家族的对立面,那样的后果他根本无法承担。

    这时,下人进来通报:“老爷,陆家来人了,问大少爷何时回去?”

    宁父终于认清了现实,不情不愿道:“送大少爷回府。”

    “儿子告退。”宁致远礼数周全,起身告辞。

    踏出家门的那一刻,他有感而发,觉得自己以后都不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