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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圣明。王大人,您心里可得摸清楚,咱们之前可不是没议和,结果人南越看不上啊,回绝了。不就是输了一场吗?胜败乃兵家常事,再打便是。要是议和那像什么?稍微一打就怂了,谁怕了谁?”户部尚书沉默半晌,也不提国库空虚,军饷难支了,开口便直指要害:“那微臣敢问陛下,何人可当主帅?”满朝文武瞬间哑然。朱昆的神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按在龙头扶手上的手指蓦然一紧。良将易得,一帅难求。能统兵作战的将军,往往很多,但能统兵作战,又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帅才,却是很难出现。若是放在以前,这个问题压根儿就不会有人提出来,因为有萧乾在,帅印便没经过别人的手。但如今,萧乾不在了。他曾经的属下,最高水平的那一批都挂印而去。他们聪明,所以心知肚明自己的大哥究竟为何而死。但忠义难两全,他们进退维谷,便只好抽身离去。而其余的,便是诸如王诩这种,领兵作战倒是人才,但真的统帅全军,天密关之战就是个例子。看似天衣无缝,处处想到了,处处算计到了,但其实难以统筹全局,顾此失彼,太过狭隘。王诩这样的还有很多,但就算再拉出十个,恐怕也没什么意思。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尴尬无语。兵部尚书张着嘴,想举出几个人来,但仔细一想,若对面真是那般奇诡的统帅,去再多也是送菜。这嘴便张着,闭也不是,说也不是。此事最终被暂时搁置下来,晋军一位主将临时充当主帅,暂领帅印。朱昆也派人去找那些挂印离去的将军,而且很成功,有两个都有些意动。但这意动没持续两日,一则似真似假的传言便在大晋境内风一般流窜起来。“哎,你听说了吗?南越打到大晋来了!”茶楼酒馆,处处都是鼎沸人声掩饰下的议论。“这怎么可能?!咱们大晋兵强马壮的,南越那些娘们唧唧的汉子……”一人捂着嘴,贼眉鼠眼地左右瞅了瞅,小声道:“怎么不可能?你知道南越主帅叫什么吗?付坤!咱们萧将军,字就是俩字,负坤!而且听说那付将军戴着面具,面目有毁,恐是遭遇过什么不测……”另一人大惊失色:“你是说……那是萧将军?!可……可萧将军为何帮着南越打咱们大晋?”那人耷拉着眉眼,嗤笑一声:“这里边名堂可就大了。萧将军功高震主,当初的暴病而亡,可不知是真是假……”“怪不得当初跟着萧将军的那些将军都隐退的隐退,称病的称病……伴君如伴虎啊……”大晋市井没有南越的开放,不许妄议朝政。但架不住这流言有鼻子有眼,还关系着百姓心中的战神,疯传起来当真惊人,等到想止的时候,已经止不住了。而这流言是真是假,也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因为凡是听到这则传言的将领,与萧乾有旧的,全都再次关紧了门,闭紧了嘴,别说朱昆只是派了个人来,就是朱昆杵他们大门口了,他们也不一定敢开门。民心所向,他们之所隐退,就是因为顾及着那点情义,顾及着自己的脸面,这要是东山再起,那是要被戳脊梁骨戳死的。明知是人有心算计,但还是得吃了这个哑巴亏。况且,就算还有人敢站出来,但朱昆可不敢再用了。本来就一直疑心,时不时试探下这些人是否真的跟死而复生的萧乾藕断丝连,这下半挑明了,朱昆怎么还会让他们带兵去面对那个极有可能是萧乾的付坤?等着临阵倒戈吗?无人可用。只不过少了一个萧乾,当初大晋人才济济,将才如林的盛景,便如云烟般,散了个干净。一直对萧乾的死没有太多感触的大臣和一些百姓,这时才忽然意识到,萧乾这个人,对大晋意味着什么。而就在此人心浮动,左右为难之际,朱昆干脆利落地下了一道圣旨。御驾亲征,太子监国。谁也信不过,那索性把名将都带上,自己亲身上阵。而说起来,打仗能力朱昆或许一点没有,但统筹全局,运筹帷幄,朱昆作为一个皇帝,绝对是做得到的。而且,皇帝从根上便与普通的主帅不同,这里面蕴含的东西也完全不一样。若说晋军是一群狗,那朱昆的到来,便是让这群狗彻底疯狂。“朕倒要看看,南越还能得意多久。”朱昆面目柔和地笑着,翻身上马,遥望南方。但其实,南越虽然打了胜仗,但却并未像朱昆所想的那么得意。因为他们陷入了当年朱昆的处境。当萧乾第一封捷报传来时,满朝欢呼,满城欢庆,但当第二封、第三封,乃至更多的捷报传来时,这种气氛慢慢消失了。只会忍气吞声被动挨打的南越也有连战告捷的一天,这件事将付坤这个人的名声在民间推到了最高。而方明珏的御案上,也终于出现了一封封为萧乾请封请赏的奏折。所有奏折不管用了怎样的语调,都只有一个内容:为付坤请封定国侯,回京受赏。“陛下,他们这是慌了。”徐慕怀站在阶下,慢慢看完方明珏丢给他的奏折,谨慎地思忖着话语,小心道。他知道皇帝与皇后感情极好,但如今皇后可并非皇后,而是一位连战告捷的将军。功高震主,远隔两地,连他都不敢确认皇后是否有被这声望名利冲昏了头脑,更何况这位从不信任旁人,疑心病深重的皇帝?徐慕怀摸不清方明珏的心思,况且他本就与萧乾关系近些,此时更是不敢多言。方明珏坐在御案后,漠然看着徐慕怀。他比萧乾在时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许多。宽大的龙袍穿在他身上,有些虚笼。他更消瘦了,但却更挺拔,更有威严了。一股压在他骨子里多年的气势终于在极致的隐忍后爆发出来,冲凌九霄。他淡淡看着徐慕怀,神色清淡,乌沉沉的眼珠一落,压迫感却极强。徐慕怀察觉到那视线,腰背不知不觉弯了下去,冷汗湿透衣衫。方明珏终于开口,声音不喜不怒:“他立下如此大功,这个定国侯是要封的。”徐慕怀垂着头,蓦然闭上了眼,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苦意。到底……在权力面前,哪来的什么情有独钟,至死不渝?还不若当时两人夹缝之中,依偎互暖,倒是羡煞旁人。也不知皇后若是知道重来一次,依旧被如此猜疑忌惮,弃之若废狗,可还会划下那一道伤,心甘情愿,远赴辽东?徐慕怀心中感慨万千,为萧乾愤愤不值,却忽然见方明珏猛地站了起来,迫不及待似的,绕着御案走了一圈,站到窗前远望。“……陛下?”徐慕怀有点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