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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间,那男子已经走到近前,露出一张英朗的面孔。江菱一看清这张脸,险些把嘴里的香瓜给吐了出来,立时瞪圆了眼睛,一拍椅子站起身来:“顾景易?”沈陶陶没想到这舞剑的会是他,甫一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顾景易却咧嘴对沈陶陶笑了一笑,朗声道:“小女官,我舞得咋样?”“你还有脸说!”江菱被他气得不行,一个箭步上去挡在沈陶陶面前,指着他的鼻尖道:“我倒要问问,我让人找个舞剑的来,怎么会是你!”“外头都在赈灾,我爹自个去了,不带上我。我就来你家找你爹问问,看能不能算我一个!”他十分顺理成章地道:“然后我就在后院听你家小厮说要找人舞剑,还说要找个舞得最好的!那不就是我?你整个府里还能找出好过我的?”江菱被他气得目光发直,一把搁下冰碗,高声道:“信不信我一顿乱棍把你打出去!”沈陶陶见势不对,赶紧起身拉住了江菱的袖口,小声问道:“你们认识?”“是啊。”回答她的却是顾景易:“小时候我爹没空教我,我的武功还是跟着她爹学的。按理来说,她还得叫我一声师兄!”沈陶陶细细一想,倒也是。一位是骠骑大将军,一位是车骑将军,都是武将魁首。武将之间又不似文官那般勾心斗角,私底下私交好到兄弟相称的也是不少。顾景易与江菱认识,倒并不奇怪。她遂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江菱一看,顿时急了眼,拉着她的袖口道:“你可别听他胡说!这小子纯粹是来我家蹭饭偷师的!什么师兄不师兄的,这种人就该打出去!”“什么叫蹭饭偷师?”顾景易的嗓音比她还高:“我小时候你爹还经常夸我,悟性高,学得快!教你要教三遍的剑法,教我一遍就成!”两个人一前一后,嗓音一个比一个高,只吵得沈陶陶耳朵疼。眼看着还有再吵下去的趋势,她赶紧起身拉住江菱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再晚宫门要落锁了!”江菱抬头一看外头的天色,脱口道:“现在明明才正……”沈陶陶赶紧使力重重扯了一把她的袖口。江菱也反应过来,哼了一声,斜眼看着顾景易道:“听到没?我们马上就要回宫了,现在要上菜吃饭,吃完就走!你还不赶紧出去?真要留在我家蹭饭不成?”顾景易一听,垮下脸来,一把从袖袋里取出两大锭银子拍在桌子上,大声道:“我顾景易什么时候吃过白食!”江菱没好气地给他丢了回去:“给银子也不成!要吃,你自己去外头买!要蹭我家的,那就带个碗去我爹那。我爹正舍粥呢,有一个馒头一碗粥给你!不要钱!”她这话说得厉害,气得顾景易只瞪着她说不上话来。半晌,目光倏然一转,落到沈陶陶身上,一把扯住她的袖口,高声道:“谁稀罕你的东西,小女官,跟我走,我带你去燕京城最好的‘醉八仙’吃一顿去!”江菱立时拉住了沈陶陶另一只袖口,也抬高了嗓音:“陶陶是我请来的客人,就在我家吃!跟你吃饭?就你那野猪似的吃相,有谁能吃得下去不成?”沈陶陶只觉得脑中一片嗡嗡作响,自己也像个破布偶似的被两个人扯来扯去。赶紧一边一只拂落了他们的手,自己站起身来,远离了他们两步:“我还是回宫吃吧,或者路上买点点心也成。”两人闻言互瞪了一眼,抬高了嗓音道——“陶陶好容易来一次,你就将人气走了!”“你瞎说什么?怎么看,她都是被你吓跑的!”沈陶陶深吸了一口气,赶紧趁着两人还在争吵的空隙里快步出了府门,就近租了一顶小轿,对轿夫们连连催促道:“快走,快走!”说罢,唯恐他们走得不够快被两人追上,沈陶陶还自荷包里摸出了一些碎银子给他们,又连声道:“去宫门口,千万快些。”轿夫们得了额外的赏银,脚下生风,比来时更快地赶到了宫门口。小吏们照例挡住了轿子,厉声道:“入宫腰牌!”沈陶陶掀起轿帘,款款自轿子上下来。自袖袋里寻出一块刻着自己名字品阶的木牌出来,交与他们过目,又轻声道明来意:“我今日休沐,出宫走了一圈,如今要回女官寓所。”女官们的祖籍遍布各地,并非全在燕京。因而休沐日里白日出去采买,日落之前回女官寓所也是常态。对此们小吏见怪不怪,查验得也并不是很严。“太府寺正七品掌藉女官沈陶陶——”果然,小吏们只是略看了一眼,便将腰牌还给了她,让开一条路示意她进去。沈陶陶回身看了一眼,发现江菱与顾景易并未追上来,这才略松了一口气,一道抬步往宫门里,一道将腰牌收回了袖间。木制的腰牌落入袖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感觉。沈陶陶不由暗暗地想着,若是品级再高些的官员,用得铁质腰牌,怕不是要将袖口坠下来。不过若是身份能再高些,便可用上玉牌,也就没那么沉了。玉牌——她倏然想到了什么,又自荷包里摸出些银子来,笑着走了回去,对守门的小吏道:“这位大哥,我想打听一个事儿。”她一道说着,一道不动声色地将银子递了出去。守门小吏的俸禄并不算高,职责也只是守门。但什么银子收得,什么银子收不得,他们心中还是清楚。若是没有腰牌想靠塞银子入宫的,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收不得。但像沈陶陶这样,有腰牌,塞银子想打听什么事的,自然收得。那守门小吏不动声色地将银子纳入了袖袋中,爽快道:“我每日站在这宫门口,看这人来人往的,见闻倒也不少。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沈陶陶略想了一想,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大哥,辅国公府的世子爷,今日一早,是不是进宫来了?”那小吏点头道:“是,他的腰牌还是我验的呢!”沈陶陶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说自己进宫是做什么来了?”小吏看了她一眼,脸上浮起些警惕的神色:“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只管守门,有腰牌进去,没腰牌出去。世子爷的行踪哪里轮的到我来过问?”沈陶陶见状,便也不再追问,只颔首谢过后,独自往宫里走。上一世,她嫁给宋珽十年,从未见他来宫中当值过。如今每日里来的比她还早便也罢了,这休沐日还往宫里跑,定是有什么蹊跷。她本也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可按时间算来,宋珽的身子就是近两个月中出得问题。上一世,她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