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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分别是顾茫、江夜雪和慕容楚衣。而岳辰晴则躺在自己不远处,身上盖着江夜雪的外氅。墨熄头疼欲裂,痛楚地闭了闭眼睛。昏迷前的记忆如电光火石,在脑颅内逐一擦亮。时光镜里的种种过往,顾茫背着陆展星的尸首慢慢走远,老叫花子的莲花落怆然响起——我也曾,轻裘肥马载高轩,指麾万众驱山前。一声围合魑魅惊,百姓邀迎如神明。今日黄金散尽谁复矜,朋友离群猎狗烹……以及最后他们从镜子里出来,顾茫站在血雨腥风里,清冷冷的那张脸。墨熄猛地坐起身来,动静传到了三个正在围炉交谈的人那边。顾茫是第一个觉察到的,他回过头,对上墨熄的眼睛。顾茫:“……”墨熄:“……”但顾茫第一句话并不是冲着墨熄说的,他盯着墨熄看了片刻,转而对江夜雪和慕容楚衣道:“他醒了。”其余两人立刻看向他,江夜雪以木轮椅代步,来到墨熄身边:“羲和君,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墨熄没答话,心跳怦怦地,仍望着坐在篝火边的顾茫。缓过神之后,他依旧因为顾茫的忽然恢复而感到惊愕、茫然、意外——他甚至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可是合了眼睛再睁开时,依旧是这方山洞,这一些人。是真的。时光镜竟真的在把顾茫带回过去的同时刺激了顾茫的头脑,竟真的让顾茫拥有了如昨的心智!“你……”墨熄嘴唇枯槁地动了动,嗓音却喑哑得厉害。顾茫瞥了他一眼,蓝眼睛淡淡地就转向了别方,神情几乎与时光镜子里那个八年前的青年一模一样,好像结了一层薄凉的霜。江夜雪见顾茫不答,怕墨熄尴尬,于是道:“顾茫他没事。另外……在你昏迷的时候,他已经把记忆恢复的事情都跟我们说了一遍,你不用担心。”墨熄隔着江夜雪,看着那个坐在火塘边一声不吭的顾茫,顾茫的举止很闲适,一脚蜷着,一脚支起,手肘搁在膝头,甚至连衣襟口都微微扯开了一些敞着,是当年那个军痞流氓的模样。自从进入时光镜起,墨熄前前后后受到的刺激太多了,而这最后一击全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墨熄在意识到顾茫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曾是有过一瞬可悲的、短暂的狂喜。那种狂喜来源于他们过往终于重新被两人共同拥有,可那毕竟只是转瞬。此刻他看着他,胸腔里的剧烈搏动却一点一点地冷下去。渐渐地,这种心情就被未知、被焦虑、被无措和被迷茫碾碎。他在这须臾辰光里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他已经被折磨到遍体鳞伤已经麻木了,脑子里昏沉沉半晌,最终的思绪定格如此——顾茫恢复了记忆,却愈发不像自己印象中的顾师兄,反而疏冷的厉害。明明是他第一个发现墨熄醒来的,他却不起身,只由着慕容楚衣和江夜雪处理,自己竟把脸转开去,捧着一杯热茶没事人似的喝着。墨熄看着他的侧影,心里的那种沉重越来越深。江夜雪见他半晌不语,只盯着顾茫出神,忧心道:“羲和君,你还好吗?”墨熄顿了顿,把目光从顾茫身上收回来,竭力镇定道:“……好。”过了片刻,他因不想让江夜雪再多看出些什么,所以错了话头,问道:“……我们……在哪里?”“还在蝙蝠岛上。”江夜雪答道,“事情闹得太大,雾燕封锁了整个岛屿,而我们损耗厉害,一时半会儿出不去。”“谁?”“就是蝙蝠岛的女蝠王。她叫雾燕。”墨熄恹恹倦怠地:“……明明是只蝙蝠,怎么称自己为燕?”“是啊,就是这般古怪的名字。”江夜雪道,“我们进塔时,雾燕正在地宫里闭关修炼至紧要关头,所以闹出了那么大动静,她也不曾出来。后来你毁了她整座塔的部族,楚衣……”道出这个名字后才觉不对,改口道,“小舅又将辰晴从她的密牢里解救。你昏迷之后,她刚好结束周天,破关追出——幸好还有顾茫。”江夜雪说着,看了顾茫一眼。顾茫对待别人倒还算客气,竟还能像没叛变前似的,朝江夜雪咧了咧嘴。江夜雪不知该作何回应,只得又把脸转了回来,然后说道:“因为顾茫能独当一面,所以我们才能顺利脱逃,找到这处山洞。但雾燕她已经气疯了,现在整座蝙蝠岛都布满了啸叫咒,稍不留心就会被她寻到踪迹。我在这里布了隐匿符咒,暂时能避一阵子,你先不用担心。”墨熄抬手按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xue,缓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还蜷在大麾里熟睡的岳辰晴。不过十余天没见,岳辰晴瘦了好一大圈,原本有些圆鼓鼓的腮帮子整个凹陷下去,脸颊的线条显得格外伶仃。墨熄问:“他怎么样?”江夜雪正欲回答,就听到顾茫的声音:“你们有什么话还是过来说吧。可以烤点火,吃点东西。”明明心头万道疤痕,老茧遍布,却还是在这略有温情的句子里蓦地一悸。墨熄抬眼去看他,刚想低声道句谢谢,可话还在喉间,就听顾茫慢腔慢调地又说了句:“还是说羲和君已经娇弱到走不动路了,需要我来背?”那一句谢谢一下子就堵住了。噎在喉咙里,噎得连呼吸都有些困苦。他原以为他们从时光镜出来后,是能稍有缓和的。至少他想与顾茫缓和,他想因当年的错失而好好地向顾茫道一个歉,想再试着问一问顾茫当年的真相。但顾茫却并不那么认为。顾茫言语间的敌意,还是和之前那个效忠燎国的叛臣一模一样。一副死不悔改的腔调。墨熄轻声道:“顾茫……”“嗯?”顾茫冷笑道,“真要我背?”“……”墨熄眼神一寸寸地暗下去,就像煎熬了太久终于要熄灭的烛台——顾茫熄灭了他眼底最后的光。顾茫恢复后表露出的态度,仿佛在阴阳怪气地说:墨熄啊,你看咱俩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扯的呢?无论真相如何,过去如何,敌对吧,我们没别的选择了。墨熄咬牙起身,尽管损耗得厉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