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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一字一句,笨拙地厉害,他努力想咧嘴露出个笑,可泪水又禁不住地先滚了下来。“我没有,说谎。”“……”“是真的……这一次……都是真的……”墨熄的魂灵都快被私心与国仇撕成两半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最后只沉默着将顾茫扶到山巅的休憩石凳边。顾茫望着山阶林立的玉碑,他喃喃道:“真好,我都跪完了……”山巅的清风轻轻吹着。“可以重新开始了……”此刻顾茫每说一句话都像在拿刀子割墨熄的心,他低下头,他把一只楠竹饭壶在石凳上放落,这只壶是他从军政署的膳堂里直接拿来的,施加过灵力,菜肴的滋味与温热都能在壶里得到很好的保存。他把里面的食物端出来。他不去看顾茫,低声道:“先吃饭吧。”草菇瘦rou生滚粥,米糕,酱汁浓郁入口即化的东坡炖rou,配着甜面酱的黄瓜细段,还有几个宣软的馒头。墨熄把筷子递给他。顾茫并没有接,他有些窘迫地伸出灰乎乎的手,努力在衣服上蹭了蹭,发现怎么也蹭不干净,于是呆坐远处出神。墨熄叹了口气,拿出自己洁净的帕绢,用引水符倒了点水在上面,然后对顾茫说:“手拿来。”“脏的……”墨熄没再说第二遍,只将顾茫的手拉过来,指尖相触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顾茫的手在自己掌心里颤了一下。墨熄低着眼帘,用沾了水的帕子慢慢地、仔细地将顾茫的手擦拭。最后那双手干净了,他原本洁白无垢的手绢却污脏了。墨熄道:“吃吧。”顾茫看着馒头和rou,他是真的饿得厉害了,喉咙吞咽着:“吃rou和馒头,可以不用筷子吗?”他举起刚刚擦完的手给墨熄看,“你看,干净的。”“……”墨熄扫了一眼,那些细碎的伤疤在洁净的手掌上反而愈发刺目,他将目光转开去,说道,“就今天一次。”顾茫立刻点了点头,饿惨了地抓起馒头咬了一大口。墨熄明明自己也枯熬了一夜水米未进,却还是看着他,竭力以一种并不太在意的语气道:“没人和你抢。”回应他的是顾茫的停不下来的凄惨吃相,和塞满了馒头的嘴里发出的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墨熄的语气于是又软了些,轻轻地:“……你慢点吃。”回应他的又是一声意义不明的喉音,堵在馒头和烧rou里。算起来他们已经太久没有那么平和地独处过了,墨熄竟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像过去一样摸摸他的头,但最后只是抬了一下手,没有碰上,便就垂落了。可只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被顾茫觉察到,顾茫误会了他的意思,愣了一下,塞着一嘴的馒头,却还用颤巍巍的手把剩下的一半掰开。蒸汽窜上来。顾茫把小的自己留着,大的递给他,腮帮鼓鼓,蓝眼睛水洗过般清透地睁着。“你也饿吗?”第71章戴罪重活墨熄怔了一下,慢慢道:“……不用了。”“你不喜欢的馒头的话……rou也有,也分你。”墨熄把脸转了开去,以此掩饰住自己眼眶的微红发烫:“我刚吃过,这些都是你的。”顾茫这才安心地继续咀嚼了。吃完饭后,两人一同下山,道路又陡又远,顾茫不喜依靠别人,便一跛一拐地在前头走着,墨熄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个背景是如此熟悉,多少年前也曾有一个年轻将领这样固执地率着他的手足同袍们跋山涉水,披荆斩棘。他并非特别高大,因为无暇顾及军容而总是脏兮兮的,甚至有些猥琐,有些佝偻,好像妄图撼树的蜉蝣,随便谁伸出根小拇指就能把他碾死。可是这只蜉蝣被戳倒了一次又爬起来一次,死乞白赖,生命顽强,怎么也打不倒。他曾是整个军队的不馁战神,给与无数人以战胜的信念,回家的希望。或许正因为如此,墨熄曾以为自己非常渴望看到顾茫的忏悔与道歉,可真的见到顾茫俯仰在一座座林立的墓碑前叩罪苍天时,墨熄得到的却只是更深的痛。顾茫弯下脊骨的样子不好看,他支离破碎的神情不好看。——没几个人喜欢看强者变得佝偻,何况那人曾是你的光明。正出着神,顾茫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怎么?”顾茫指着眼前的三岔口:“不记得往哪里走了。左边吗?”墨熄往左手边遥望一眼,见那边林木倒伏,僻出了一块空地,拉着戒严链,有两个王城的高阶禁卫守在那里,身后是结界光芒阻断,看不到结界后的具体情况。墨熄道:“那是战魂山禁地,无人可进。往右边。”顾茫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那个神秘的禁地,眼眸逐渐有些涣散与朦胧,仿佛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竟露出了些悲伤的神色。墨熄问:“你怎么了?”顾茫未答,而此刻恰逢日暮晚钟,苍凉的钟声自城郭内悠远响起,回荡在天地之间。山林间起了风,从禁地深处滚涌向山路逶迤。一时间万木萧瑟,鸟雀扑飞,顾茫便在这清风里慢慢地阖了眼睛。“不知道。”顾茫说,“但我好像,曾经梦到过这里……”这人神神叨叨的一句话自不可信,这块禁地由君上划出的时候,顾茫已经叛变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来过这个地方。墨熄道:“这里从没有人能进去,十二时辰都有重卫结界把守,你怎会来过。”顾茫动了动嘴唇,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嗯”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往反方向去了。回府后,因为连日的跪拜又累又饿,顾茫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就进窝里呼呼大睡了,再没提起这件事情。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等他再次醒来时,瞧见墨熄站在桂花名堂里,一袭黑金衣袍,负手而立。听到身后的动静,墨熄回头,抛给他一个卷轴:“接着。”“这是什么?”“与的合录。”墨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