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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那儿。思此,沈时葶生出一丝恼意,“嗒”地一声,小重重阖上盛放银镯的紫木匣子。可此刻她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恼什么。梳洗过后,沈时葶换上寝衣,便侧卧而下。可堪一沾枕,便听窗外“咔”地一声响,她猛地坐直身子,眼见自己摆放在窗台的两只盆栽正慢慢挪动,一颗心紧紧提起——她赤脚下地,匆匆上前,就见陆九霄一身牙白衣袍立在窗外,正推开窗要翻身进来。沈时葶瞪大了眼,“你——”她猛地捂住唇环视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又要翻窗?”陆九霄抬眉,“这个时辰,走正门不好。你让让,我先进去。”他还知道这个时辰不好!小姑娘不动,眉心轻轻拧起,口吻多了几许凉薄,“陆世子以为我这是什么地方,你随随便便想来就来吗。”那话里的恼意显而易见。陆九霄眉梢轻挑,眼底浮出星点笑意,啧,果然是生气了……他轻咳一声,“你看这雨愈下愈大,我站在这儿,该淋湿了。”沈时葶攥了攥心,“我拿纸伞给你。”反正说什么,你也不能进来。于是,沈时葶背身去小室外寻纸伞,正抱着红伞回来时,却见陆九霄已然进了屋,正靠在窗边把玩她的九连环。沈时葶微滞。陆九霄搁下九连环走向前,垂眸打量她,抽走她的纸伞,顺势将那只有些凉的握在里,沈时葶挣了挣,却被反握得越紧。他道:“阿娘生辰之后,圣上派了桩秘事给我,这阵子不在京都,今日刚回。”顿了顿,陆九霄补充道:“我衣裳都没来得及换。”言下之意,他已是马不停蹄赶来了,诚意十足。这样的解释,直接又坦白,反倒叫人脸一热。沈时葶顿了顿,闷闷道:“世子与我说这些作甚……我又没问你。”陆九霄低低笑了两声,“哦,那是我多嘴了。”这明显的调笑让沈时葶有些恼,她奋力将抽出,“你再不走,信不信我喊人了?”“你喊。”男人朝她抬抬眉,那语气神态仿佛在说:你要敢喊,早喊了。小姑娘抿唇瞪他。好在陆九霄还知晓分寸,没再惹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院子里的花怎么还不挪走?楚久安的花,这么宝贝?”沈时葶一顿,故意没应声。陆九霄眯了眯眼,神色有些危险,“窗台上两盆也是?”说着,他便转身往窗前走,一副要将那盆栽丢进雨里自生自灭的样子。沈时葶忙拉住他,“那是我自己的,院子里的花都是花匠栽的,和楚公子没关系。”“可我今日看桃因将楚的花抱进府来了。”沈时葶皱皱眉,“不收下,他不愿意走,在外头徘徊实在太惹眼,那些花桃因也又还回去了。”男人扬了扬眉,心下又爽快了。夜风吹进,烛火急促地摇曳,将印在墙上的两道影子吹得扭曲起来。微光之下,沈时葶鼻尖上那颗小小的红痣甚是迷人,陆九霄忍了忍吻下去的冲动,看向她空荡荡的腕上:“镯子呢?”提起此事,沈时葶忙走向妆台,将那紫木匣子递给他。“我听阿娘说了才知晓,太贵重了,你拿回去。”“我又不是随随便便送出去的,为何要收回?嫌贵重你就看好了,丢了我可没有第二个给你。”话落,一阵静默。陆九霄心下轻叹,抬捏住她敏感的耳垂,磨了磨,至薄红,惹得眼前人轻颤了一下。他看了眼小姑娘赤着的双足,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沈时葶,我不逼你,也逼不了你。”“但你想嫁给别人,你想都别想。”说是不逼她,可话里话外,又哪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呢?这人的性子呐,便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诚然她并没有想嫁给谁,可也实在有些委屈:咬牙道:“你这分明就是独-裁-专-制,凭什么都是你说得算?”陆九霄凝了她两眼,“就这件事,只能我说了算。”他随从架子上拿过薄衫披在她身上,“明日见。”望着男人撑伞离去的身影,小姑娘两道细眉拧起,难道明日,他又要翻窗了吗?沈时葶望着这窗子,思忖着要不明早让桃因请个工匠来封上好了……这天夜里,她一夜无梦,倒是睡得安稳。翌日一早,她就收到了一张邀帖。第84章梨红园(修)(男女主互动有修改,可重看)这邀帖,不是一般的邀帖,而是西街梨红园的入园请柬。沈时葶很快明白过来,陆九霄昨夜所说的“明日见”,并不是又要夜里来访。她揪起眉头,不解地望着这邀帖上的字,“去戏园子作甚?”许是受茴香的影响,她对戏园子并不甚欢喜。前来送邀帖的秦义摸了摸脑袋,“主子说了,有十分要紧的事,姑娘去了便知。”秦义又道:“主子还说,若是姑娘白日不去,他便另寻时辰来找您。”闻言,沈时葶那双如含秋波的眸子微微瞪大两分。听听这话,白日,另寻时辰……这个人,连请个人都这样霸道,他还真当自己采花贼不成?秦义轻咳一声,“姑娘,属下的马车在外头候着,未免人口舌,姑娘乘贺府的马车为好,属下在前头给您引路。”默了半响,小姑娘捻了捻绢帕,这有给她拒绝的余地吗?沈时葶点了点头。初秋的天尚还留有余热,她着了身青梅色薄裙,临出门前,又将耳下的珍珠耳坠换成了叶草,如此,却还不够。她思来想去,还是抿了抿桃红色的口脂——未时刻,流云涌动,暖阳高悬。西街人头攒动,小商贩支起的铺子挤满了小道,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然最热闹的,却是那装潢风雅的梨红园,百步之外便能听到咿咿呀呀的戏腔。秦义将她引了进去。一入园内,入眼便是一个立于央的圆形戏台,座椅在四周围出了个正正方方的矩形,每一间雅座都相隔六尺,不似寻常戏园子那般人挨着人,且……此处并无陪酒陪客的姑娘。不知为何,她心下一松。随秦义走向视野最佳的那间雅座,“哗啦”一声,沈时葶轻挑开珠帘,就见陆九霄用扇柄支着脑袋,懒懒地靠在雕栏上。听到动静,陆九霄侧身看去,在瞧见沈时葶脸上那几许动人的色彩时,不禁勾了勾唇,“过来坐。”此时,戏台上的戏正进入尾声。沈时葶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