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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容离在屋里。萧骏看了他一眼,见桌上有一碗饭菜,想必是容离为他留的,一时也不知怎么,萧骏觉得格外感动。就像流落他乡,逢一雪中送炭的路人。“谢谢,”萧骏也不矫情,此刻他是真的饿了,揉揉泛酸的肩膀,倒了一碗白水咕咕灌下腹,就坐下来拿起碗筷吃起来。吃着吃着,萧骏伸手揉了揉眼睛,怎么好好的,还哭上了,萧骏忍不住骂自己。容离见他这个样子,露出担忧,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他。前尘往事一下堆挤出现在萧骏的脑海里,回不去了,他再也不是原来的萧骏,他再也回不到那个世界。再也,见不到他的楚远。一切的一切,他都失去了。吃到最后,萧骏几乎是哽咽起来,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自己如此狼狈。可是一旦那种无助的委屈流露出一丝毫,就犹如洪水般不可阻挡。“萧骏,”容离走上前,伸手附上萧骏的肩背。屋内只低低地听见萧骏的哽咽,容离开口道:“以前,我也是被大官送给王爷的男宠,那时候王爷对我也很好,还送我新的名字,府里有下人冲撞了我,王爷立马就把那个下人处死了,还说不允许任何人对我不敬,多大的恩宠,是不是?可后来,那个大官被王爷亲手落下了台,王爷便再也没正眼瞧过我一眼,有一次,”容离发出自嘲的笑声,“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就可以要了我的命,其实我差点也被打死了,仔细想来,死了倒好,干净。”萧骏抬起头,看向容离,这才明白萧管事的那句「本是同根生」何意,原来容离竟然也是那个混蛋王爷曾经——“这王府的荣宠本就这样,哪有什么真情,你越难过,旁人还越会当你笑话看,”容离轻声劝慰道。萧骏心想,容离大概以为他是伤心被王爷冷落失宠吧。不过,被人关心,多少还是让他心里舒服了不少。萧骏心情平静了些,道:“其实,我失忆了,早就不记得过去的种种,又怎么会在乎难过什么真情不真情呢。”容离惊讶了一下,问道:“那你……还哭什么?”萧骏思绪飘远,哭什么,大概是哭那如梦一般的回忆,不知道楚远收到他死亡的消息,会不会也如他这般难过。“我……”萧骏顿了一下,转而问道:“容离,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王府?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生活。”“离开?”容离放开附在萧骏肩膀上的手,怅然道:“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能离开王府呢,到死,恐怕都是王府的鬼。”萧骏有些急了,忙道:“怎么会呢,我今天听萧管事说什么卖身契,拿到卖身契就可以离开王府了。”“卖身契是那些家奴进入王府的时候签订的,是有年限的,就算是签了死契,若是能拿出足够的银两赎身,也是可以出府,可我……是被送给王府的礼物,是王府的财产,没有资格替自己赎身,哪里敢想着离开,除非有一天主子让我离开,否则,我永远也不能离开王府。”萧骏一听,气道:“实在不行,我就是逃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你可千万别有这个念头,擅逃的奴才,被抓回来可是只有死路一条的。萧骏,你可别乱来,这话你也别再说,若是被人听去,上头的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萧骏瞬间觉得五雷轰顶,老天爷怎么就给他开这种玩笑呢,难道重活一次,只是让他做个奴才,受尽一生折磨,受一辈子窝囊气吗。萧骏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让我活过来呢。”“不过,”容离怕他想不开,想了想,道:“你应该是有机会的。”萧骏一听,又有了几分希望,连忙抓住容离的手,迫切的问:“真的?我能怎么离开?”“我听说你是被王爷赎身赎回来的,应该拿出来那个赎身的钱,就可以了吧,”容离又有些不确定道。“那得多少钱?”容离被他热切地抓着手,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萧骏反应过来彼此的身份,忍不住就觉得几分怪异,一时连忙尴尬的放开他的手。“你之前是青伶馆的头角,又是王爷赎身,估计怎么着也会有上千两银子。不过,这么多银子,恐怕你也没办法拿得出来。”萧骏听了,却不担忧,知道自己有机会赎身,便是还有希望。无论如何也要凑够银子,离开这个鬼地方。看着萧骏充满希望的样子,容离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勤安院的月例才七十文,要存够上千两银子,起码得活两辈子才能攒够。萧骏有了目标,身心都舒坦了一些。收拾了换洗的衣物,去浴房洗了个凉水澡,又洗干净了换下的衣服,晾晒在院里,才回到屋里准备歇息。这一夜,萧骏满腹心思的睡了过去。夜里,萧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东湾别墅区的林荫道上,两边的凤凰木红花盛开,散落一地。楚远站在路口,回过头,笑道:“萧骏?”“楚远?”萧骏大喜,朝楚远奔过去。他回来了,他原谅自己了。萧骏握住楚远的手,下一秒,却发现两手空空。周围渐渐变成黑白,两边的花树也渐渐凋零,最后只剩枯萎的树木躯干。萧骏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他还在勤安院的一间小小屋子里。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第8章翻修黎园清晨。萧骏收拾好后,跟着容离去吃了早饭,便独自一人去西院拿了工具继续去黎园干活。“嘁——不就是种种花嘛,”萧骏拿着图纸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被罚翻修黎园好像也没那么惨。萧骏一个人费力地用推车将铺垫花圃边缘的鹅暖石推来,擦了把汗,便开始忙活。将边缘拦土定形的鹅暖石按照图纸铺好后,总觉得看着有些别扭,站着想了一会,就想出别扭的原由。然后又重新修修改改了一番,过了一会儿,萧骏觉得有些热,便捋起袖子裤腿,顺便脱了布鞋,光着脚走来走去的忙活。脚底踩在鹅暖石上,就像是来了个足底按摩,甚是舒服。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萧骏想着下午还要来干活,这么多工具拿来拿去挺麻烦,就将工具藏在了落地灌丛后面。回勤安院吃完饭,萧骏又直接回到了黎园干活。六月的天气,已经初见太阳的毒辣。萧骏出了很多的汗,伤口也一阵一阵的疼,但疼也只能忍着。好在之前已经擦了几天的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萧骏将袖子撸捋起,从推车上将花盆搬下来,突然头晕眩了一下,脚下不稳正面摔了一跤,花盆没摔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