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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就是个折腾人的药。吃了恶心,头疼,反胃,关节四肢都疼痛难忍,天旋地转,意识不清,但是感觉特别灵敏。一般他们捉了仇家,喂了药,打一顿可比平时要遭罪得多。还有一点,吃了那药,脑子就不清楚,心里有什么说什么,甚至还有幻觉,都是些平时害怕的事情,这时候根本没法控制自己,一股脑都进了脑子,也分不清真的假的。仇人见面总要嘴硬的,但用了药,他们吓唬也好,殴打也好,对方吓得屁滚尿流,甚至不受控制地呕吐,再趴在呕吐物里求饶呻吟,让人特别有成就感。“韩诚,你那宝贝……这次要说了什么难听的,也是吃药吃的。你这次事情做得也够过分的,挨几句骂,也他妈的活该了。憋心里头也不好,说出来,你心里也有个数。”杜晨看韩诚失魂落魄,心里有些担忧,破天荒叮嘱了他几句。韩诚听了,却是更加魂不守舍。他宁愿林宇研刚才跟他说的,是什么难听的骂人话。他抱着林宇研,走到那几个混子身边,那还清醒的混子以为他要来处置自己,吓得跪着不住磕头,被他一脚踢飞了。他挨个看过去,那些人打着滚,哇哇吐着,嘴巴里也有鬼哭狼嚎,也有要死不活地呻吟求饶的,骂得嚎得都难听至极。看样子,真的十分痛苦。他的宇研,也在经历这种痛苦吗?韩诚看向林宇研。林宇研的脸已经没有血色了,嘴唇抖着,眼睛里血丝密布。他也打着摆子,时不时控制不住地干呕一下,却没东西吐出来。韩诚知道,大概是因为他胃里也实在没什么东西了。除此之外,和地上那些混子比,他几乎算得上是安静的,蜷在韩诚怀里,不住喘息着,嘴里也只是喃喃。但对比地上那些,林宇研这份安静,更让他心惊。尤其,林宇研本来也在挣扎,是从入了他的怀,才不再动了。韩诚不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宇研已经被折磨得没了力气?还是因为,就算被药物弄成了这个样子,他还是能感觉到,这是自己?韩诚将林宇研更紧地抱在怀里。而林宇研的喃喃呻吟,就更加清晰地响在他耳边——韩诚……我难受……你别走……别走……原来林宇研心里的恐惧与幻觉是这样的。原来他深怕的,是自己的离开。原来他对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如此没有安全感的地步。原来他已经将他深爱的人,逼迫到了这个地步。这些天以来,林宇研的冷淡,等待,沉默。原本这些在他眼里属于小孩怄气的幼稚行为,现在想来,却如同一个个惊雷炸响在韩诚头顶。联想到杜晨下午讲的那只宠物狗的故事,一声声回响在韩诚耳畔,让他几乎站立不住。原来自己,才是自私而幼稚的那一个。用自以为是的牺牲与隐瞒,肆意挥霍着两人之间的爱,让爱人陷入痛苦与恐惧,还不当一回事。但是林宇研没有放弃自己。他还在等。就算痛苦到这个地步,他也还在等。韩诚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被林宇研紧紧握着,指甲都陷进了rou里去。……他的手还握得那样紧。还好,还来得及。第69章向死而生林宇研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他张开眼,觉得眼睛疼,嗓子疼,四肢关节都在疼,仿佛得了重感冒,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意识恍惚了一下,视线从天花板移下来,屋子里的东西都在他眼前滑过,却没引起半点波澜。直到他看到了床前坐着的韩诚。他张了张嘴,发不出来声音。于是他将手抬起来,覆在韩诚手上。韩诚似乎在出神,猛地一震,低头对上他的眼睛,愣了下,扑过来,“宇研,你醒了?好点了没有?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吗?”林宇研看着他,嗓子说不出话,就点了点头。韩诚盯着他,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仿佛看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半响,将头埋在林宇研的脖颈处,低声说,“……你吓死我了……”听起来很委屈,好像真的吓坏了。林宇研并不知道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韩诚来救他,抱着他说了几句话,然后他胸口脑袋都开始疼,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看韩诚这样子,他还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但韩诚只停留了一会儿,又突然站起来,盯着林宇研猛看,好像他脸上突然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林宇研疑惑间,就看到韩诚咳了一声,一脸局促地开了口。“我错了。我都想过了,都是我不对。我混蛋,我畜生,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骗你,不该瞒着你,不该不理你,不该让你那么担心,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了一天,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肯定改……你,你觉得我哪里不对你说啊,你可别这样了,你憋着,憋出毛病怎么办……还有昨天那事,你给我打电话啊!你自己去干什么!出事了怎么办,你吓死我了,真的,我看到你躺在那我心都不会跳了你知道么,你昨天吐成什么样了,你都虚脱了,昏迷了一天啊,你真出事我怎么办?”一口气说完,韩诚不敢看林宇研,低着头等待发落。等了一会,再等一会,脑袋顶上这杆刀迟迟不落下来,搞得他心里越来越慌,终于忍不住,偷瞄林宇研。谁想林宇研也在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两人视线正好对上。又对视片刻,还是韩诚先沉不住气。“宇研,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林宇研点点头,示意他过来些。他凑近了,听到林宇研用气嗓挤出了一个短句——“我想喝水。”……韩诚乖乖倒了杯水过来,又取了个吸管给他。林宇研躺在床上,一边喝水,一边还在打量韩诚,眼神里写满了“今天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五年了,韩诚没想到他还能看到林宇研施展“面部自带心理活动显示屏”这一绝技,竟然有点想笑。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又有点紧张。最后,他将林宇研喝光的杯子接过来,放在桌上,郑重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宇研,你想和你说点事。”林宇研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他。韩诚深吸了一口气,从五年前第一次拒绝张老二讲起,说到了自己家里的经济情况、韩建设的突然病倒、吕然诺走投无路下的选择、自己无意发现了事情真相,一直讲到自己去求张老二放一条生路,张老二是怎样在卖房一事上作梗,最后自己别无他法,投入张老二门下,狠心断了与吕然诺和韩艳艳的联系。最后又是怎么骗了林宇研,和他分了手。韩诚没有提到自己跪下磕头的事情。还有些别的心酸往事,他也尽量淡化。饶是这样,林宇研听到一半,也闭了眼,将头向一边转去。但韩诚知道,他还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