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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样能回得去!”梁耀不是没有发现,林昀身上的伤可能比他还重。战局中对方的孩子看出林昀更瘦弱,主要火力后来都朝林昀招呼而去。梁耀在胡同尽头退不行进又难,而林昀不一样,林昀身后是出口,完全可以退走。梁耀当时大吼了很多句“你走,你走啊”,林昀浑似未听见,堵着出口寸步不让。他和林昀中间隔着十几个人,他听得见林昀挨了拳脚的声音,却无论如何看不见林昀的脸。对抗的拳脚间时隐时现的校服像把他的心蒙上了一样,他越来越暴躁,不计代价去拨开挡路的人。一声一声地暴躁地喊:“林昀,你他/妈给我跑!”“跑你不会吗!跑啊!”以梁耀混的经验,这种事件,对方不过是要给他点教训,林昀不来可能事情早结束了。结果来了不要命的林昀,两边一夹,无路可退,事情便不受控制,结局必然是一方打服另一方,于是双方都打红了眼。以二对多,胜也是惨胜。教训变成死拼。他和林昀终于对上目光时,眼里都是一片血红。身上也是血。困斗的狮子突破重围,皆是一身未及褪去的暴虐。梁耀吼过之后,他们沉默地互相瞪视。贺嫣失神地望着天,脑海里那天一起回家的路朦胧的只剩下路灯破碎的光,又清晰地能听见双方压抑的脚步声。梁耀当天晚上没有去医院。他雇了混/子,堵住小霸王,把对方的手骨卸脱臼。又找了对方所有参与的人,挨个威逼“你当时打了我没?”“打了他没?”所有下过手的人,都被他甩了耳光。打人不打脸,梁耀就是要那些人记住代价。那小霸王也是倒霉,他和梁耀不是一个学校,不知道梁大少的混名和经济实力,原以为只是小惩大戒,没想到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林昀也没有去医院。林昀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写了一封检讨书,当夜送到学校。第二天一早,梁耀旷课。所以他不知道林昀在课间cao时被点名批评,也看没见林昀在cao场主席台上面壁的场景。后来因为林昀自作主张去认罚一事,他们又大吵了一架。梁耀不需谁替他背锅,也不认为自己打架和报复有错,林昀那种好学生的做法,他格外看不上。就算是看不上,他也受不了林昀背两个人的锅,最后他干脆也领了处分。一件事情,发展到最后,两个人都窝了一肚子的火。事后是他七拐八弯找到了别人拍下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里,林昀安静地贴墙而站。那个身影,似乎穿越时空,换了一身杭家的儒装,站到了“劝学堂”的高墙下。贺嫣脑海里两个画面不断切换,他深深低下头,无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林昀……”“杭澈……”“是不是你……”在杭家六子看不见的角度,平日喜笑连篇的贺嫣泪流满面。杭澈出来的时候,贺嫣已经换回平日漫不经心的形象。他甚至还能笑得前俯后仰打趣杭澈:“你还当真啦?”杭澈不疑有他,道:“夫人之言,为夫谨记。”贺嫣笑:“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依呢?”杭澈目光一凝,缓缓摇头:“杭家没有休妻,没有和离,除此之外,为夫依你。”贺嫣没有像从前听到不能休妻不能和离时的暴躁,他静静地听杭澈说完,似笑非笑地道:“我以为你真能什么都听我的呢。”他们回到月黄昏,杭澈在书房里处理事务,贺嫣就坐在书房的门槛上望天。他们彼此只要一抬眸一偏头就能看到对方。岁月静好得分不清何时何世。晌午过后,解惊雁才回来。一回家便窝在房里不肯出来。贺嫣看得出来解惊雁有心事,他自己也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苦笑:“患难兄弟,都遇到事儿了。”接下来,贺嫣连续几日不练功,活像变回那个游手好闲的梁大少,每日只做两件事,一件是在杭澈面前晃来晃去,另一件是找小师弟谈心。在杭澈面前时,他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杭澈练功,他就在场边歪在椅上看梅花;杭澈写字,他就无所事事地翻书架。他忍不住总想去观察杭澈,却要强迫自己收住目光,杭澈太聪明,他只要有一点点的不同寻常,杭澈必定会立即察觉。他有时候会故意坐到杭澈右手边说自己渴了,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接过杭澈递到他左手的水杯,浅浅抿一口,再装模作样地端着杯子来回漫走,对着窗外眨眨眼,强忍住眼底的酸楚。他会一天中不分饭点的嚷嚷肚子饿,杭澈会在上午的半中间递给他一盘干果,午后则是水果和红茶。他笑嘻嘻地接过,挑肥拣瘦地说杭家的东西不如无良谷好,一边扒拉着一边偏过头,手指都要痉挛了。凡此种种。只有一起生活过很久的人,才会对彼此的生活习惯熟门熟路到这种地步。梁耀习惯左手喝水喝汤,梁耀讲究一日少食多餐,上午要补充优质蛋白,下午要补充维生素,挑剔得很,一身公子哥的毛病。这些毛病虽然都不是林昀惯的,但他们同在屋檐下共同生活十几年,梁大少的那些讲究家里阿姨做惯了并且也没少念叨。林昀是都知道的。另一边,在小师弟那里,他不厌其烦去找小师弟,可解惊雁来去无踪,有时窝在屋里,有时飞到不知哪处山头,根本逮不到。贺嫣这几日里,一旦独自静下来就会茫然,莫名的紧张和失措。“如果杭澈真的是林昀……”“如果他是林昀,他为什么不肯认我?”“他千万不要是林昀……林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贺嫣感到,他在这个世界节奏和轨迹,似乎一开始就不受控制。他的出生、入谷、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