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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就在阳台上吹风,他是陪着你一块抽风。”我说。他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点头说“的确是”。我没有说后面的话。如果他知道当初自己是在父亲已经“出不去”的情况下“离开”的,他也许会更加内疚。所以最后我只告诉了他:父亲那天很高兴。出了病房,宋望放松了些,说:“我爸今天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我嗯了声,附和道:“还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问我。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着真不该当着他面和公公聊这些,就装糊涂反问:“什么?”“你和他一聊你爸的事他看起来就稍微好点了,到底怎么回事?”他锲而不舍的追问。我瞥了他一眼:“我爸哪有那么神奇。”他笑了下:“别装了,你爸那会儿我又不是没看见他什么反应。”我想起公公说的话“没说,但也没故意隐瞒”,寻思我这会儿应该怎么说。于是我回答:“那你问我干什么,问他呗。”他笑着看了我会儿,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他这样我反而有点心里没底,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也没准备不打自招的去问他。打了一阵化疗的针后,除了疼痛,公公的病情看不出来任何的效果。出了院,他开始服用特罗凯,但不知是化疗的药效仍在持续还是特罗凯的副作用,他的痛苦并没有减少。婆婆发愁,嫌他总是吃饭吃的太少。虽然他总说他有在尽可能的多吃些。我就又开始哄他,说:“你多吃些,我到时给你个东西。”他这回没再说什么,只是勉强的笑了笑。第二天宋望打电话问公公情况,听说吃的稍微多了点。——他已经很清楚我不是在骗似的哄他了。这次隔了三周我才准备将父亲的信给他,而他在此期间还问过我是不是在骗他。我说当然没有。因为我能给他的关于父亲事、物,只剩那么一个了。之后我就再没任何砝码可以让他继续这样努力下去了。他简直是在放纵。就像父亲放纵自己被跟癌细胞一样源源不断的回忆吞噬那样,他放纵自己被跟回忆一样源源不断的癌细胞吞噬。我将那本角落里的书又翻了出来,拿出信,装好。第二天,我趁婆婆不在旁边的时候把信连带着信封递给了公公。而宋望,他不是那种没眼色的人,所以他发现后反而故意站在了我旁边,一声不吭的看着。公公没让宋望离开,也没问我信封里是什么,只是接了过去,把用透明胶带粘的还算整齐的信从信封里拿了出来,展开。他低头刚看了一眼,便抬头问我:“哪来的。”“垃圾桶里。”我实话实说。“什么时候?”“他走的那天,我准备处理厨房垃圾的时候。”“怎么碎成这样。”“我发现的时候就这样了。他撕了。”他点点头,笑了下,说“这样也能被你发现”,然后低头看信。他静静看着,很仔细,缓慢的就像一个字一个字看的,甚至连一个标点都不放过。渐渐的,他抿紧了唇,眉毛纠在了一起,呼吸有些不稳。末了,他微微睁大了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然后又难过缓缓的闭上了。他别过脸,慢慢的放下了依然紧捏着信的手。宋望皱着眉,望着我,像询问我给公公看了什么。我抿着嘴,看了他眼,没有任何表示。沉重的静默,只能听见公公深深的吸气声,还有长长的叹息。过了会儿,他情绪缓过来了些,于是坐直了点,将信折好准备放回信封。这时宋望却向公公伸了手,低声说了句“我看下”。我瞪大了眼看着宋望,还没来得及想是怎么回事,公公就平静的把信递给他。“爸爸!”我忍不住喊道。公公抬眼看了下宋望,勾了下唇角:“他要连这都受不了那也就不指望他还能成什么事了。”我脑子里乱糟糟,想着这和成事有什么关系。而且宋望这样子能成什么事?给我说的时候好歹还铺垫了半天怕我接受不了,宋望这么干脆的就知道了到底接受得了不。我仔细的盯着宋望,不肯放过他任何的表情。而他比我想想的要镇定的多,只是紧着眉,认真的看着,最后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好像不出他所料,接着就将信又平静的递了回去,没说什么。公公接了信,又静静看了会儿,最后唇角带着苦涩的弧度,缓缓道:他怎么没给过我。他把“周恒清”这个人给过我,就已经很足够了。而我,除了性,什么都没给过他。七宋望对我们彼此父亲的事没有任何不快的反应,就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的平静。只是在回家后对我说以后这种事要找他商量,因为他爸的身体不如以前,要多顾忌着点。我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的问:“你不觉得……他们那样不好或者很怪吗?”他很坦然:“这有什么?就算是你爸和我爸,那也只是他们的事。”“……你不觉得咱们这样很怪么?”“和咱们什么关系?”我认为我和宋望的思考方式完全不同,于是没有再追问——反正他也不介意。之后的几个月,公公不断地在特罗凯和化疗之间受折磨,呼吸声和咳嗽声只是听着就能感觉到他的痛苦。病情的恶化让他的生命和精神像植物一样逐渐枯萎,每个月都与前一个月的状态相去甚远。他开始出现昏迷。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于是专门把我和宋望叫到跟前,托付了很多事。关于我们,关于婆婆,关于一一,关于他个人和家里的一些财物……——还有父亲。他让我把那个木盒拿走。我有些诧异,因为我认为这种时候他才更需要它。他却摆手,说怕拿着的时候会不知不觉睡着,万一打了怎么办。让我把木盒里父亲的那封信留下就行。我打开木盒,将那封信递给了他。他把信紧紧攥在手里,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不断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声音。那个场景我很久之后都依然记得。他像怕迷路般攥着只属于他的另一个世界,然后在平静中等待着从痛苦与约束着他的躯壳离开。他让宋望到时将他的骨灰取出部分,和父亲葬在一起。然后他看着我,说他理解母亲,所以他也不舍得让婆婆以后也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觉得他那会儿可能想对我抱歉的笑一下,可他连说话都已经几乎没了力气。母亲也来看过公公,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