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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搅得燕时玉呼吸都急促起来。“时玉?好巧啊,感觉好久没见你了。”燕时玉一惊,猛地往后一退,头撞在后面的书架上,惹得祁宥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吴谧捧着几本专业书,探头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菜谱,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你会做菜啊?过两天演完了,庆功宴露一手啊。”“啊……”燕时玉这才想起来还有将军这一出,就是之前周宇贺喊他演的古代那场话剧,于是点点头道:“我做的不好啦,怕你们嫌弃。”不知是不是听出燕时玉话里隐隐地粘粘糊糊地意味,吴谧瞅着他调笑了一句,“呀,做给女朋友吃的?”“噗嗤……”祁宥靠在旁边的书架上,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作怪似的拉住了燕时玉的手,指尖在他的手心慢条斯理地磨着。燕时玉有些窘迫,一把攥住那只作乱的手,似乎是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地笑了一下,“没有没有,我自己喜欢吃,没事的时候会做一点。”“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啦。”见吴谧走远了,燕时玉冷冷地瞥了一眼祁宥,向前台走去,只是眼尾一抹绯红削减了那一眼一半的战斗力,倒像是欲拒还迎式的调情了。祁宥似是对此很是受用,笑眯眯地跟了上来,很不老实地又牵上了燕时玉的手。Ihome当然不是燕时玉的家,算是H大附近有名的自助套房,偶尔过年过节大学城的学生们会定个一天两天用来开个趴体或者联谊聚餐之类的。燕时玉只在大一的时候和社团来过一次,他自己本身不太喜欢社交,基本能推的都推了。这次因为只有他和祁宥两人,严格算来祁宥还不算个人,因此只定了最小的包房,房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小厨房和一台电视。燕时玉之前就买好了食料,拎着大包小包的菜放进厨房里,指挥祁宥道:“你不会做饭吧,那就过来洗菜。”“君子远庖厨。”祁宥摸了摸鼻子,模样有些委屈,不情不愿地挪进了厨房。“鬼还能吃出味儿来呢?”燕时玉一边切着菜,随口问了一句。祁宥正慢吞吞地洗着芹菜,闻言道:“唔,刚死的鬼是吃不出来,不过时间越久,我们阴气越重,像我这种百年鬼,阴气浓郁地离凝结实体仅一步之遥了,自然能吃出味来。”“这样。”燕时玉旋开了煤气,点着火,稍微热了热锅,将一盆芹菜倒了进去,发出刺啦一声。祁宥此时已经知趣地晃到床边去了,燕时玉探头看了看,似乎在研究电视机的遥控器。等燕时玉做好了一桌菜,祁宥终于将电视机摆弄出了声音,是一个地方台正在播什么考古节目。“这庆朝的墓葬价值极大,当时盛行厚葬,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富户商贾,都会将生前值钱之物作为陪葬,是以多见名贵玉器、珠宝……”说着画面一转,是记者正在一个古墓遗址采访考古学者。燕时玉一愣,没来由地有些心慌,抬头见祁宥很快地换了一个台,没什么明显的反应,这才夹了块鸡rou放进祁宥碗里,道:“你要的炉焙鸡,我特意找了好几本菜谱学的,你尝尝。”“嗯。”祁宥眯起眼笑了笑,“好吃。”第13章晚上两人坐在床上看了会晚间档的节目,俱是哈欠连天。燕时玉看了看表,才不到十点。见祁宥精神也不是很好,便早早地洗了漱,祁宥蜷在一旁的椅子里休息,燕时玉裹紧被子,道了声晚安,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朦胧中燕时玉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难受的窒息之感将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双赤红充血的眼睛,怨毒之意与曾经梦里如出一辙。祁宥此时脸色惨白,眼窝深陷,青黑之气布满经络,指甲尖利地攥着他的脖子,嘴里发出咯咯的骇人的声响。燕时玉心里猛地一沉。他此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将近一个月来与他同吃同住,形影不离的不是那个顾盼生辉的世家公子,而是早就死了几百年,怨气冲天不入轮回的厉鬼。他被这么多日的朝夕相处,前几日祁宥似是而非的坦诚相对,调笑一般的唇齿厮磨蒙了眼睛,兀自一头栽进这冤孽一手打造的温柔陷阱里,甚至生出些想与他天长地久的可笑妄想来。他们之间隔着阴阳,隔着百年时光,从里到外都不是一路人,被稀薄的缘分牵扯着回溯到那个陈年旧事里,等缘分尽了,便是桥归桥路归路的一拍两散,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更坏一点的境况,便是如今,若是这厉鬼突然发了什么疯想要杀了他,也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事。食人猛虎,不过乖巧了几日,扮作一副温顺的猫,嗜血的本性和尖利的爪牙,却是无论如何隐藏不掉的。情急之下,燕时玉想起自己的包里之前为了以防万一随身带着张柱国给的符,许是求生本能,他狠狠地朝祁宥踹了过去,飞快地从包里掏出符,往前一掷。符咒触到祁宥的身上便燃烧起来,灼伤的疼痛似乎将祁宥的神志给拉了回来。他脸上缠绕的浓郁的青黑之气慢慢褪了些许,尖利地指甲也缩了回去。此时的祁宥穿着一件单薄的月白色长衫,垂着头靠着惨白的墙壁,竟无端地觉着像是脆弱的瓷器,昂贵而骄矜,稍不注意便碎成千瓣,化为齑粉。燕时玉嗤笑一声,刚刚差点死到临头了,现在还有心情在这怜惜别人,真是笑话。“帮你之事,容我再想一想吧。”燕时玉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书包,“虽说我这条命,祁公子大概也是看不上眼的。”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针指向了五点,窗外已经陆续有些卖早点的摊位开了门,零星地亮起灯光。祁宥长发披散着挡住了他的侧脸,燕时玉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没有心思去看了,他背起包,打算在外面晃荡一会,等六点寝室开门了再回寝室补个觉,过两日再回净水观,问问张柱国的师兄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入了十月的B市昼夜温差很大,这时候出门只觉得风一个劲儿地往领子里钻,冷得燕时玉打了个哆嗦。他裹紧了卫衣,实在是挨不住冻,这时候教室都还没开门,思想斗争了半天,燕时玉还是厚着脸皮将宿管大爷喊醒了,毫无疑问地挨了好一顿骂,连连道歉了半天,才在大爷的唾沫星子里灰溜溜地进了寝室。寝室里众人都在睡觉,间或有此起彼伏的鼾声,此时听来尤为亲切。燕时玉脱了卫衣,轻手轻脚爬上床裹紧了被子,常舒一口气。自此,仿佛那个明艳的贵公子与他那见鬼的庆朝,都与他无关了。“时玉,时玉!”江韶喊了燕时玉两句,有些不满地嚷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