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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位置坐下。安远一抬眼就看见了那副墙绘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桌子是之前和宋知非坐过的那张。他觉得有点别扭,想换个地方,可是还没张口跟舒岩讲,就看见舒岩又在瞧着那幅画。安远看舒岩看的专注,也不好意思说话,并且久违的羞涩怕上了他的心。他已经许久没有画过画了,这幅墙绘是他最近的作品。虽然他觉得这种墙绘可能很拿不出手,可是只有自己知道他对这幅画倾注的精力和感情。就像是把心剖出摆来给人观看一样。但很少有人注意它。就连处事那样周到的宋知非,也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看而已。舒岩现在这样专注的看这着这幅画,就和安远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可是那时候舒岩嘴角带笑,现在舒岩却眉头紧锁。“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舒岩嘟囔了一句,然后皱着眉看着安远说:“这画是不是改过?我怎么觉得和我印象中的不一样呢……”安远有点惊讶,他记得舒岩来他这边也只来过那一次,他居然还记得画的内容。“是不是……是不是之前没有这个,嗯,是风车吗?”舒岩指着墙绘的左边:“那里之前没有这个吧?是不是风车……太小了,我也不确定。”“是风车。”安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觉得自己这时候需要一只烟。当他掏出烟盒,抽出里面的一根香烟的时候,手指都有点颤抖。“我可以吸烟吗?”“当然可以。”舒岩笑着说:“这是你的餐厅,而且我没关系,我不介意。”安远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然后眯着眼透过烟雾看着舒岩:他又在看画。舒岩的侧面很漂亮,线条干净利落,不深刻,不圆滑。简洁,就像他本人一样。安远真的很想和舒岩说别看了,再看下去他的脸都要红了。他甚至怕听到舒岩的评价,不论是好还是坏,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无法承受。可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橱窗里的衣服,珠宝店里的首饰,电视机里的肥皂剧,这些都可以被人称作“好看”,他不想这幅画只是好看而已。“我好像看懂了这幅画画的是什么。”舒岩突然说:“我不确定,我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像……”安远低着头,看见自己的皮鞋上有一道划痕,不知道是哪里弄的,他一直盯着那个划痕,然后轻声说:“像什么?”“是不是,那个……唐·吉诃德?”安远抬起头,目光撞上舒岩询问的眼神,他的眼睛亮亮的,他说:“我觉得很像啊,风车,骑士,还有瘦马!不过我也不确定,因为你知道,画么,总是说不清楚的,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是真的不懂画的,只是看久了觉得很像。不过,他没有长矛,也不像是要冲过去战斗,所以我也是乱猜的,安远你知道这幅画的意思吗?是你找人来画的吗?”安远把烟熄灭,轻了一下嗓子,缓缓的说:“是唐吉可德,不过像你说的,他没有矛,所以他战胜不了风车,既然战胜不了,干嘛还要冲过去呢。”“那他的矛呢?”“谁知道。也许坏了,也许丢了,也许根本就没有过。”“可是之前没有风车。所以他不需要矛也不需要冲刺。”舒岩说:“之前我看这幅画的时候,只是觉得很孤独很寂寞,在一片向日葵田里,昏黄的天空下,只有一个人骑着一片瘦瘦的马,那天我也和你说过的。可是现在看,觉得作者也许遇到了什么事情?他给自己添了一道阻碍,而且也许他只是没画完,他可能还没来得及画上矛。”“有没有矛又能改变什么呢……唐吉可德并没有战胜过风车。”“安远。”舒岩唤了一声安远的名字,然后认真的说:“唐吉坷德从来没有想战胜风车,他想战胜的,是他想象出来的巨人。他需要战胜的不是风车,而是自己的心魔。”“安远,没有矛,也能胜利的,只要战胜自己,风车存不存在并不重要。只要直接走过去就好了啊,这片向日葵田这么广阔,不会无路可走的。”“两位要的咖啡做好了,请慢慢品尝,有意见请保留。”吧台的帅哥此时端着咖啡出现了,他先把一杯放到了舒岩面前,又把一杯放到安远面前,他本想就此告辞却看见了安远扭到一边的脸,他难得见老板这幅样子,于是打趣道:“老板,你脸怎么这么红?”安远立刻挥挥手说:“滚蛋!我没有脸红,只是今天太热了,你到底有没有开空调?”帅哥笑着说:“现在是春天,前厅满打满算就咱们三个人,开什么空调?我替老板节约电费到头来还要背黑锅,我可不干。舒先生,你来说这天气热没热到让人脸红?”舒岩笑着不说话,他也注意到安远的脸是红了一些,但他不好点明,毕竟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帅哥说:“算了,他不承认就算了,我也要去吧台那边忙一下,你们两个慢聊,厨房那边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他们已经开始备菜了,你们聊的差不多了就叫我,我叫他们开始做。你们继续聊你们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题吧。”舒岩这次也绷不住了,他笑说:“我们哪有聊什么脸红心跳,他脸红不关我事的,我们只是在说你们店里的这幅墙绘,我觉得很漂亮,所以和安先生多说了几句。”“那还说不关你的事。”帅哥指着安远说:“这画是我们老板画的啊,他肯定是听到你的夸奖害羞了。”“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明天就不用来了。”安远的脸红的更厉害,他觉得自己像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年被人发现了抽屉里的秘密一样。帅哥看安远的样子立刻脚底抹油的跑了,剩下舒岩尴尬的坐立不安。“那个安先生,我不懂艺术的,我刚刚说的话,你不要在意。我是一个对艺术毫无鉴赏能力的人,我只是真的觉得这画虽然看着压抑,不,不压抑的,嗯,关键是很漂亮,真的漂亮。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风车会在向日葵田里,可是这些向日葵开的真美。”安远的心脏此刻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只能僵硬的把舒岩的咖啡往舒岩面前推了推,然后低声说:“喝点咖啡,现在温度正好,再一会儿就要凉了。”————两人喝着咖啡又随意聊了一下,无非就是聊聊安远的餐厅和公司。舒岩表示真的没想到安远是学美术的,因为安远看起来更……安远笑着接过话来说:“更什么?更像是练体育的是吗?当初念书的时候就有人这么说过我,说我五大三粗不像拿得了画笔的。”“你喜欢画画?”舒岩问。安远想了想说:“开始是父母逼着去学的,他们总觉的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