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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绛衣行文案:是非功过恩宠荣辱皆付笑谈间内容标签:情有独钟搜索关键字:主角:何莲;景烨┃配角:┃其它:滴答滴答第1章第一章【一】不论功过荣辱,你都是朕之臂膀,旁人伤不得,也无法教谁碰得。四月的时候湖城下了场暴雨,这场雨开启了湖城此后一年多都浸泡在雨水中的前兆。湖城之名名副其实,整年难得一见晴日,连日的雨水泡的整座城都发软,城东张老先生家昨日塌了梁,正招呼着一群人再重新上一个。忽的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道:“此处可是城东张先生家?”一片嘈杂声中,有人应道:“正是。您是……”“晚辈何莲,是昨日先生聘下的画师,来给先生画梁的。”那人打量着眼前之人,倒不是说他有何意见,只是这位……实在是看着有些渗人罢了,但他自己却并不遮掩,一双眸子清亮亮的,倒是教旁人看着都要耻于自己的想法了。那人点点头:“现下院中实在是挪不开脚了,公子先随我来后院罢。先生可曾与公子提起过什么不曾?”那人回忆了片刻,沉声道:“先生说……”他顿了顿,自己也觉好笑,语气轻快道:“先生他让我住柴房。”那人惊了一跳,要知道张老先生可是湖城出了名的大善人,就连对陌生人都是十分客气且重礼的,何况眼前之人还是画师。想想也觉不可能是由张老先生说出这话的。那人引着他要去往西厢房,那处寂静又十分偏僻,比柴房定然是要好上许多的。然这人知晓了他的意思,却并不领情,只住了脚步,微微笑着道:“先生既然让我去柴房,便自有他的道理,晚辈自然是要遵从的。”那人道:“这……先生怕是一时……忘了,柴房潮湿阴凉……公子……”他眼神落至那人腿上,便自觉的住了嘴不再讲下去了。这人倒是不甚在意:“劳驾领我去柴房罢。”那人无法,只好遂了他的意思,领着人去了柴房。推开门,便有几根柴火滚落至二人脚边,这人一一拾起了,朝着那人侧身道:“多谢。”便慢悠悠的挪至柴房里处,随手放下肩上行囊,见那人还在门前,微微的笑了笑——这便是在请他离去了。那人慌忙退下,仔细回想了方才那人的名讳。好像是叫……何莲?张老先生匆忙赶至柴房,还未进门,便先在门口处整了整衣冠,又摆出一副怒目圆睁的模样来,看得身旁众人一阵疑惑,便又见得他一脚踹开了房门,怒气沉沉的走进去。不一会儿,又叹着气唤了人进去,道:“王德去喊上陈大夫来,其余的搭把手,将他抬至西厢房。”而他自个儿手里拎着个破旧的包裹,晃晃悠悠的便往西厢房去了。几人合力将柴房里脸色煞白的年轻人抬至西厢房,陈大夫还未来,张老先生自己先给他探了探脉相,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望着床上那人的眼神里却又是满满的疼惜。待到陈大夫来,把完脉以后,两人又在帘后交谈了一盏茶的时间。而床上那人也悠悠转醒,只是浑身还不得动弹,唯有一双眼睛打量着周遭。张先生送走陈大夫,转身便见那人一双清澈澄净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眼中满是笑意。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笑了笑,嘴角牵动着脸上的疤痕,看着愈发的有些渗人。张先生那些恨铁不成钢的话语于是又咽了下去,不论再说些什么,人已经是这般了,时日无多又拖着这样的身子。真不知是如何靠着自己一双脚走到此处来的。张先生倒了杯水喂他喝了,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一些水顺着那人的脸颊侧边流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一道泪痕,老先生不住的叹气:“何莲……你这又是……何苦啊……”床上那人只微微笑着,他全身还不能够动弹,却还是勉强试着抬起右手,试图安抚他。无声的道:先生,何莲不孝。作者有话要说: (=。=)第2章第二章【二】西厢房住着的那个怪人,这几天总是爱蒙着张脸在院中晃悠,学堂里的孩子几次路过后院都被他吓的跑的飞快。老先生对外说是聘来的画师,可这人在院中歇息了几日,却一点儿画师该有的模样都无,整日里就爱去后院摸着那些石头,更多的是看着那些湖里的荷花半天不动静。老先生起先几日还来看看他,日子久了也就不再来劝他了,只是在旁人用异样的语气提起他时语气淡漠的道:“只是从前的一个弟子罢了,不值得一提。”老先生原先是在京城里任职的,后来也不知为何,新皇登基前便死活辞官了,却也并不回他的故乡,而是孤身一人挑了个远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湖城来,定居在此,又拿自己的积蓄置办了这间宅子,开了免费的私塾。到如今,已有十二个年头了。新皇登基那年,何莲二十二,恰是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之时,却教人硬生生的折断了他的羽翼。原先他在老先生门中是最不出众的那一个,却是老先生最为赞赏的一个,及至他官至三品,老先生虽不喜他在礼部任职,也依旧是对他青睐有加,直到——他进宫之后。那之后,世间便再无何莲此人,官至三品也好像只是一场梦而已。他整日里坐在此处看着院中莲花,何尝不是在想自己的命运。大雨倾盆,湖城便没有几日是放晴的天,池中的水有些涨了,莲花在豆大的雨里摇摇欲坠。何莲在窗口看着,心下却生出了一些难以抑制的暴戾来,最好是要叫那莲花被折断,被人踩在泥土里,削杆断茎,也叫它没法儿再那般亭亭的立着。下一秒,心口一痛,却是旧疾又犯了。他这些天里也没做什么事,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绘了副荷花来,教老先生看见了,只说太过妖冶,失了莲的气节,形神皆无。现下看见了,只觉一阵烦闷,伸手便将那莲揉成一团扔出窗外。老先生恰好进门,见此一幕,便佯作怒意道:“湖城纸贵,还以为自己还在京城了不成?”何莲转身,眉目间那种阴郁之气霎时消散,就像是渴水之人终于得水浇灌,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先生,”何莲道,“我……”张先生只一眼便知他想说些什么,摆了摆手道:“我老了,不欲再过问那些事,如今你带着一身伤回来,还要我怎的?”想到此老先生心中便是一阵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