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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外敌,便是鲜卑氏族内卷土重来,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还被捂热乎就得重新划分。朱振梁摸摸小儿子的脑袋,说道:“亏你阿兄气得嘴上燎泡,只你小子,在这洛京可劲舒坦,瞧这模样,养的比年猪还值钱。”朱定北瞪他一眼。老侯爷对孙儿却是赞不绝口,说起他的朱家拳,朱振梁兴冲冲地让他打上一段让他看看。高氏与婆婆商量完朱五小姐的亲事出来一瞧,月光下爷孙三人或急或缓,拳路行云流水,端的虎虎生威。楼家兄弟和秦奚对朱振梁大元帅很是崇拜,怎奈人家父子天伦,三年才有这么一个月在洛京团聚,他们不敢上门叨扰。朱定北瞧他们忍得脑心挠肺的样子,便道:“中秋正午是祖母寿宴,你们嘛,备着厚礼,镇北侯府自是欢迎的。”因老夫人生辰喜庆,每年正午寿宴,晚间才是中秋家宴,是镇北侯府难得热闹的日子,今年朱振梁夫妇在京,自是更添喜气。到了那日,几家自不会失礼只让小辈独自前来,由家中女眷一同前来,备礼破丰。秦奚与贾十一都由家中祖母,母亲作陪,楼家兄弟则是他祖父续弦的继妻陪同。进了侯府,正正经经地拜过寿星,讨了不少吉利,才撇下女眷寻朱定北去了。宁衡比他们都早一步。秦奚几人左顾右盼都没看到两位元帅的身影,得知宁衡已经同长生父亲说过话还得了夸赞,顿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怎奈,有女眷一同出门,可不是他们想早来就能来的,便缠着朱定北,就算只是远远看一眼兵马大元帅也是平生足矣。朱定北笑话他们没出息,满口应了下来。没成想寿宴过后,女眷们因为府中也有中秋家宴要筹备不便久留,再说几句祝词,便带着孙辈早早离开。孩子离主席又远,远远只看见元帅大人的虎背熊腰,错失良机。宁衡也没有逗留,每年中秋他都在皇宫与太后一同度过。此前,作为一家之主,宁家最后一人,在赴宴前需祭拜先祖,也有许多事情要做安排。他之后,老夫人不由可怜:“苦了这孩子了,还是要及早成家,少一些冷清才好。”朱定北笑道:“祖母,不如你给他物色几个?他肯定受宠若惊。”“去,说的什么浑话。”老夫人点点他的额头。宁衡年纪再小也是堂堂的长信侯爷,他的婚事早有太后宗族替他打算,哪里轮得到她插手。寿宴后,外嫁的女儿回夫家过中秋佳节,倒是朱三小姐临盆在即,今日只有孙婿过来,她心里也记挂,便让自己什么的奶嬷嬷备了份礼去亲家探望。苏mama去而复返,带回一个好消息。原来朱三小姐午间便发动,不出一个时辰便生下一个千金,可见与老夫人缘分匪浅。老夫人大喜,林氏也是惊喜交加,细细问过女儿一切都好,才安下心来。这中秋佳节她也走不开,随了老夫人的一份礼,又带话说明日上门看望,遣人再去一遭。有这份喜讯在前,府中更是喜气洋洋。老侯爷和朱振梁,同诰命在身的老夫人参加皇宫宴会回来后,家宴开始,月桂高悬,众人吃着月饼,说说笑笑,温馨快意。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贾府家宴上也是其乐融融,贾中书平生除了官衔便是儿子多。虽有三子还在外任职,但大儿子今年携妻儿回京,领了京官职务,也是贾府的大喜事。再有美姬相伴,歌舞升平,四世同堂,同样热闹了一场。贾老夫人年事已高,同年岁尚小的几个孙子和重孙疼爱一番,便早早歇下。贾家铭同兄长侄儿一道回了自己的院子,又拐出来前往后院。油纸小心包裹几块精致温热的月饼,他兴冲冲地去寻贾妍。贾中书连生十一子,却未得一女。贾老夫人曾在寺庙参拜,得了高僧之言,说道贾府阳气过旺过犹不及,恐怕会将贾家气数消耗过重不利子孙绵长,便着儿子领养了一个女儿养在府中。贾妍便是这个养女。贾家供她富贵,仔细将养,但说到底只是客人。贾老夫人对她不咸不淡,虽然没什么怠慢,但在家中也没有人亲近。贾家铭因年纪最小,贾妍对他照顾有加,他曾经错手将家父最珍爱的砚台摔坏,哭得六神无主,还是贾妍替他领了罚。自那以后,对这个jiejie,贾家铭更多一份亲厚。自蒙学后搬离后院,两人便没什么机会见面,今日宴会上见她坐在末位没吃什么东西,贾家铭这才带了月饼前来,却不想在贾妍院中,看到假山后纠缠的男女。贾妍奋力退开那人,哀泣道:“七哥,我不能。”第11章长生献计贾家胜急着抱住她,“妍妹,你知我心意。爹已经同我说了今年便要定下婚事,只要你同意,你便是我贾府的七少奶奶,我今生必不负你。”贾妍挣扎,退开一步,泪眼朦胧却倔强地摇头,“你不懂,自我进了贾府那日起,就注定此生婚嫁无望。贾家待我恩重如山,若不是祖母和父亲,我早在雪地里冻死饿死,我只愿尽我绵薄之力报答贾家。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妍妹!”贾家胜心苦,“你我两情相悦,难道我们终身幸福还不比一个和尚说的话重要吗?我这便去求祖母,她定会——”“够了。”贾妍忍泪,轻声重复,“够了。”“七哥,不明白的是你。”贾妍凄笑一声,仰头道:“今日之话我只当从未听过,你也不要惊扰祖母和父亲,哪怕他们答应,我,我也不愿嫁你。”“妍妹——”“若是贾家不再需要我,我宁愿青灯古佛。”贾妍打断他,“七哥,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决心,不要糊涂。”说完便跑开,贾家胜追了两步,却见地上一个人影,惊得看去。只见十一弟站在那处,目瞪口呆。贾家胜顿了顿,捏了捏拳头,警告地看了贾家铭一眼,无奈离开。贾家铭夜不成寐,第二日,脸色自是难看。几人关心,他不肯多说,只虚弱一笑:“昨天夜里着凉了,不碍事的。”朱定北拉着宁衡要给他瞧,后者扫了一眼,对朱定北道:“睡一觉就好了。”心病只能心药医,不说他就是宫中御医也束手无策。朱定北也看出贾家铭心情不好,不再凑话,留他一个人看着诗书发呆。秦奚戳戳朱定北脊背,拉着他小声说:“十一真不碍事吗?你看他跟丢了魂似得,不会是被女鬼夜会——”“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