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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地出,没人会知道这段过往,他脱身得了。可是王敏君不同,她是梁如风明媒正娶的夫人,敲锣打鼓,十里红妆娶进门来的,大家都知道。梁如风落了马,她很快就会被扣上逆臣夫人的名头,如何脱身而去?况且,她的心大概已经死了。不知沈太傅是如何跟皇上说的,想必也是句句酌心,字字恳切,不过一日功夫,梁府即被抄家,士兵把整个府邸包围得水泄不通,那些穿着深蓝色戎装的兵卒密密麻麻,把梁府围了一圈又一圈,梁夫人盛装之下,悬梁自尽;疯癫寡母大闹一场,一头磕在了古井上,汩汩冒血,断了气。繁华十多年的梁府眨眼间成了街头百姓围观驻足的破败之地,日后兴许还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安容没有再见到梁如风,听说没几天他在狱中服毒自尽了,至于那个宠冠后宫的梁贵妃,听说被打入了冷宫,也听说依然宠爱不减,众说纷纭,真真假假早已不那么重要了。安容抬头望天,他忍辱了这么多年,终于解脱了。梁府被抄后,很快梁家在广陵城遍及的产业也全部一夕间尽毁,洒金街的茶馆,遇春巷的绸缎庄,榆林街的成衣铺……当然,还有平康里的长春院。馆子里的人连夜走的走,逃的逃,梅姨是鸨母自然逃不掉,一大群官兵来了,抓走了许多小倌丫鬟龟奴,安容站在人群里,卸下了平时的胭脂伪面,一袭青布长衫,从此后这世上再也无花伶公子,只有安容。被官兵推搡着踉踉跄跄往前移行的梅姨,眼神却瞥向人群,直到前行了许多步,还时不时往后瞥视,果然——在人丛间,安容瞧见了头戴斗笠的欧阳笠。一路跟踪,有些事,必须有个了断。密林间,欧阳笠停下脚步,声音浑厚,惊起鸦雀。欧阳笠缓缓转身,面容没有一丝意外,藏于袖中的手,捏起飞镖,“你的滋味,我今天还记得,虽就一次,但销魂……”眼神迷离,似沉醉在虚幻的回忆里,袖中的手慢慢抬起……电光火石间,那飞镖如飞纵的利剑,直直刺向安容的咽喉,安容侧身躲开,脖子间划开一道口子,隐隐的血丝。刀剑出鞘,安容朝欧阳笠直奔而去,交手十几回合,两人精力大为损耗,安容双手后撑,坐在地上,欧阳笠颠颠撞撞朝他走来,不过八尺的距离,一根银针刺入了欧阳笠的喉咙。留一手,这是他父亲在世时,时常说的话,安容时时刻刻谨记于心。安容起身走向欧阳笠,本意查看他身上还有什么物件,却从他衣襟处,掏出了一封信——“梁府没落,后路皆断,望君远离是非之地,珍重。梅茹绝笔。”梅茹……听说十多年前不夜城的头牌花魁叫梅茹,生得兔儿脸,琼瑶鼻,水蛇腰,声似黄鹂,纤纤玉手弹出的琴调似那婉转悠长的空谷足音,红了不到一年,便从此遁迹,世人只当她从良过起了相夫教子的日子。安容嗤笑一声,痴情女子误入烟花巷,被人所救,芳心暗许,摇身一变却成了鸨母。这本该是戏文里编排的戏码,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昨天,或者说是昨年,昨世……纸信丢飞在密林里,没了踪迹,安容拖着受伤的步子,一步步走出这里。不知清平镇可有油菜花?若是有,那也该是遍地金黄的时候了——娘子,我回来了。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小攻要变强大了!!!唉,最虐心的□□快来了(哭唧唧梅茹大家应该看出来了吧,就是梅姨,她喜欢大老板欧阳笠,这也是她总撮合安容跟阿七的原因。嘿嘿嘿,也算助攻啦第59章重返广陵“阿七他弟,来了啊,他这会儿不在家。”说话的正是阿七隔壁的赵大娘,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喂鸡食,安容把马拴在树上,径直进了阿七的家。推开栅栏门,堂屋的门并未上锁,安容直接走了进去。没多久,安容听见了外头他跟隔壁大婶说话的动静——“太多了,够了够了。”“树上都快被摘光了,您多拿点,下次去不一定有了。”“好好好,这些个儿还挺大,摆熟了肯定好吃。对了,阿七啊,你那个表弟来了。”如天大的好事降临一般,阿七抱着用麻布兜住的枇杷急冲冲往家里而去,那人此刻正坐在凳上,手里把着一只碗。临到薄暮,屋子里有些暗,安容的模子,阿七看不真切。“你……你怎么来了?”声音很轻,但语气里全是难掩的喜悦。“想你了。”心间如春风拂过,酥人心骨,阿七抿嘴笑笑,缓缓抬眼,却看见了安容脖子间凝血的伤痕。阿七走了过去,搁下枇杷,正欲坐上凳子,却被安容一把带进了怀里,声音是久违的干净舒缓,“我回来了。”阿七嘴角偷笑,简单“哦”了一声,心里波澜起伏,他是真开心,“你脖子怎么了?”“不小心擦到的。”坐在他腿上,一时尴尬,两人之间蹿涌着升腾的热流,阿七觉得口干,就着安容用过的碗,咕噜了一口,“咳咳——”正巧咳嗽,水渍撒湿了前襟。“怎么还咳,看过大夫了吗?”“嗯,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安容这才放了心,瞧着桌上的枇杷,“在哪儿摘的?”“村子东面,有一小片地方全是枇杷树。你尝尝,这会儿还有点酸,放段日子就甜了。”安容拿了一个,剥开皮,放进嘴里,酸甜交接,还没到成熟的时候。阿七吞吞吐吐问道,“这次……呆几天?”安容笑笑,把阿七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