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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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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如我

文案:

第一杯谢铜板,雪里送炭

你说古来王侯生贫贱

第二杯谢肝胆,相照无端

付命也开颜

第三杯谢豪权,生杀由断

直把那少年心性荡个遍

—青释

安逢渊之于沈长生,是摘不到的白月光,磨不掉的朱砂痣。

内容标签:强强虐恋情深边缘恋歌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长生、安逢渊┃配角:都是龙套┃其它:狗血

第1章雪中送炭

沈长生伸手握紧那壶热酒,灼热的酒壶贴在皮肤上,烫到他甚至出现一丝快意的痛感。

他的眉毛极黑极浓,剑眉下是星辰一样的眼眸,不说话时带着阴郁和杀气,每当他用这种神情看人,被看的人只觉一股摄人之气袭来,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那是多年的战场征伐骨血浇灌出的。

但他面前没有敌人,只有自己的义父。

十多年前,他还不曾手握利刃,是个快要饿死的小乞丐,趴在长安城的大雪中,把冰冷的雪往嘴里塞,企图填补肚子里饿的感觉。

他这样的乞丐,在大衍末年数不胜数,活的还没有死的值钱。死人好歹能卖些钱财,一刀刀切开,大腿和臀部的rou最是丰腴,往火上一烤,烤到滋滋地流出透明的油脂,一咬,那滋味绝了。唯一不好的是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死。

沈长生还没死,他浑身冻疮,乌黑的头发结成一缕一缕,腿因为争食物被打断了,伤口处只是化脓,他无比庆幸因为天太冷,没有蠕动的蛆虫和嗡嗡叫嚷的苍蝇围绕。

周围的乞儿虎视眈眈,只等他一死,立刻撕扯他rou吃。

沈长生想活下去,他拼命吃着雪,冰冷的雪黏在口腔里,化成冷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像是一把把冰刀破开喉咙,凿进五脏六腑。

模模糊糊间,有个男人走到他面前。

那人穿的是什么衣服,长得是什么样子,他当时根本无力注意,只知道那个男人蹲下来,把他捧雪的手拍下去。

沈长生蓦地涌起一股力气,疯了般地伸手往男人身上挥去,但那只手在男人看来软绵绵的,打到他身上甚至不如小猫的轻轻一挠。

男人攥住他的手,不顾冰冷和肮脏,一根根掰开他的指头,在他掌心看到一个烙印。

烙印是极其guntang的铁烫出来的,烙在原本清白的皮肤上,印记很深,周围皮骨筋脉长了多年,结成完好的脉络,与烙印互不相犯。

这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了。

安逢渊大笑出声,他伸手在怀中攥了一把碎银子,洒满了沈长生的身上,哗啦啦的碎银子砸到雪地里,轻微的声音传遍四周,瞬间,沈长生被蜂拥而来的乞儿围起来。

安逢渊退开几步,好整以暇地观察。

想当他的儿子,没点本事怎么行。

洒在沈长生身上的银钱眨眼就被其他人抢走,他们见沈长生的右手牢牢地攥起,于是拼命掰开,折开他的手指。

沈长生发出低哑的嘶吼声,用尽全力去推开他们,一人骑在他身上,扯住他头发狠狠地给了他耳朵一拳,沈长生浑身哆嗦一下,脑袋砰地摔在雪地,手无力地摊开。

那块小小的碎银子立刻被几人拿走了。

他被方才安逢渊找到他时还落魄凄惨,像个死人一样瘫在地上,耳中有鲜血溢出,落在污黑的雪地上。

安逢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大步走近他,伸手一指:“我在离你最近的客栈里,若你不甘过这样的日子,就去找我。别的不敢保证,保只有你欺凌别人的份儿,别人永远不能欺凌你。”

他大笑着远去,对沈长生会来找他一事毫无疑问。方才他瞧得仔细,少年将一块银子迅速地藏在衣内,碰也不碰,捏紧的手却故意彰显在众人眼前。

“你的儿子是匹狼崽子啊。”男人心里默默念道。

**

沈长生找到安逢渊时,已经换了身衣服。

粗布麻衣,眉眼俊秀,脸上的伤口经过简单的处理。他的眉尾,有一点殷红的痣。

安逢渊注意到那点红,心里有些感慨,早知道这个孩子会继承父亲的这点,何苦要给他掌心烫下烙印。不过也没做错,些许长着长着,这点痕迹就消失了。

沈长生恭恭敬敬地朝他跪下,头磕到地上,一声不吭。

他不知道男人想要什么,只得摆出这样温顺的姿态,把生杀夺于权尽皆交给他。随便他要什么,再坏,也不会比过去更坏。

安逢渊击掌而笑:“好!你叫什么名字?”

“沈长生。”少年的声音嘶哑,他被风寒冻坏了嗓子,吐出每一个字,都像是有刀锋划过,刺痛难当。

“你从此就是我的义子了,跟着我,听我的话,终有一日,我会带你把江山握在手中。”

少年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直到额头渗出血,安逢渊把他扶起:“记住,你是我的儿子,以后除了我,不需要跪任何人。”

**

沈长生在军营里待得久了,伤势慢慢养好,也渐渐懂了些东西。

安逢渊是大衍八柱国之一,被封长远侯。天子暴毙,天下大乱,大衍失其鹿,军阀混战不休,普通百姓的命如柳絮飞蓬,比什么都贱。

安逢渊趁乱世崛起,剑锋所指,与群雄征战天下。

沈长生的父亲是安逢渊的故友,为保护他而死,临死前托安逢渊找到沈长生。

沈长生于是被安逢渊领回军队,给他吃穿,让他如普通士卒一般上阵杀敌。

有了饱饭和住所,不必吃不到饭饿死,沈长生训练比谁都刻苦,上阵杀敌比谁都狠厉,安逢渊经常把他带在身边,教他军法谋略,培育之情再明显不过。

安逢渊少年成名,十二岁就上了战场,亲历前线与士兵奋战。等他逐天下时,不过刚刚弱冠,沈长生每次听他说起战术,自己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着,他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厉害。

义父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他进步越快,离得越近,便越觉得高不可攀。

沈长生跟了安逢渊两三年,攻打重镇知页,沈长生第一次担当重任,独带一支队伍去攻南边城门,春日的风刮过粗糙古朴的城墙,旗帜飒飒作响,他的人马不停地堆上去,一个又一个士兵从高高的城墙上掉下来,血rou飞溅到肮脏的土地上。

北城传来阵阵欢呼,一支小队带来安逢渊的口信:“守将投降了!”

他们鱼贯而入,接手知页。知页繁华无匹天下闻,当年异族铁骑就因为一句“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而南下渡河。今日沈长生第一次踏入知页,尽管早有耳闻,还是被知页的景色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