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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的身体在我怀里抽泣,“你这个大骗子,你总骗我......你就没对我说过真话......我再也不相信你了......”“这次是真的,我说真话,小海,你别走,以后绝不这样了。”他咬着牙,削瘦的肩膀硌得我心口疼,“你这个骗子!”“对!我是骗子!总骗你,以后绝不会了!”他骂了我一通,我全认了,只要他留下,要我怎样都行。我下定决心再也不乱搞,真他妈的恨不得剁了这根惹事的几把!那个床伴给我打电话道歉,说是想请我吃饭,好好说句对不起。我不想去,小海好不容易情绪才稳定下来,他在电话里无比失落地说:“最后一次了,我真的很想见见你,要是知道你也能静下来生活,我早就对你表白了。”我们两个认识很多年,他是我时间最长的一个伴儿,但是我年少时候只想自由,一点都不愿意被固定关系束缚,我耽误了他,确实是我的错。他住在刑山辞长期订的酒店,男同这个圈子,拢共就这么大,刑山辞又是个酷爱聚众乱搞的,他俩早也做过。套间客厅叫了烛光晚餐,灯光美,气氛佳,我们聊了点年少时的旧事,喝了些酒,他微醺着缠上来,还想春宵一度,我酒酣面热,心中依旧清醒地记着答应小海的事,我不能这样。我推开他,几次想站起身走,可是腿软得走不动,头晕眼花,口干舌燥,他把我拖到地上,抱着我亲热,湿滑的舌刮sao着我的口腔,本能地,我就抱住了他。头顶传来“咚”地一声闷响,我迷迷糊糊抬头去看,小海震惊的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我。我吓得魂不附体,七手八脚乱爬,我怕他误会......小海喘了两声,拎起地上的书包转身就跑。“小海......小海......”我胡喊叫他,身上感觉太不正常了,怎么也没力气,我像只厕所里的蛆,扭动着想爬起来,门口传来刑山辞的声音,“怎么了小海?有什么事跟哥哥说!怎么了?谁欺负你?”我他妈一瞬间就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刑山辞!这都是局!专门给我设的局!刑山辞和小海的声音渐渐远了,我烂泥一样趴在地毯上,床伴躺在我身边,笑着说:“乔洋,你听说过螃蟹效应没?”我不想理他,我现在只想赶紧累积点儿力气,爬起来去找小海。“一只螃蟹在竹篓里可以爬出来,但一群螃蟹就没有能爬出来的,因为所有的螃蟹都会拽着那只想爬出去的。谁都不想死,更不自己死别人还能活!乔洋,你该选我的。”我已经懒得和他计较,我怕小海被刑山辞占便宜,抓住最后一丝清明,翻出手机,给王督文和詹森打电话。我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说清楚没有,酒精让我死猪一样昏睡过去。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小海已经不会再回来了。那晚陪他的不是刑山辞,是刘娜,小海和他这个知心jiejie全说了,他俩喝了很多酒,刘娜说让他试试对女人还有没有感觉,他们试了,他还可以。他不见我,删了我的微信,拉黑手机号,事务所也辞职了。我们一下子再无联系,匆忙得来不及道别。我心如死灰,哪里都不想去,工作交给徒弟,自己天天在家窝着发呆晒太阳。老桑偶尔给我打电话,他可能想给我说说小海的情况,我怕疼,不敢听,他知道我俩真的情断,也不再提这事儿了。我在家安心做宅男,一点点修补自己那颗破破烂烂的心。整天沉迷游戏,不是斗地主就是保卫萝卜。有天晚上,我正百无聊赖看着今日关注,跟着电视骂美国佬,大门跟逼债的上门一样,被敲得震天响。我出门去看,刚过完年的大冷天,刘娜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我门口哭。“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我第一直觉是小海出事儿了,看她穿得太薄,立刻脱了睡袍把她裹住,拉进屋子。她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整个人都冻僵了。我给他倒了热牛奶,她渐渐安静下来,捧着牛奶杯子小声道谢。“到底怎么了?你怎么找这儿来了?”刘娜擦了擦脸,抬起头楚楚可怜看着我,“我、我没地方去,只能想起求你,乔总!你救救小海吧!”我脑子里嗡地一下,心口一瞬跳得生疼,“出什么事了!你冷静下来跟我说!”她抽噎着,我这才看清,她肚子大了。“我、我去年不是毕业了么,我爸妈非让我嫁给那个打过小海的傻逼,我不嫁,跟小海在学校外租了房子同居了......”她摸着肚子,一脸羞涩,“我怀孕了......上个月,我们一起去见他mama,阿姨她状态不太好,小海带她体检......”她说不下去,泪珠滚滚。“她肝上有问题,确诊就是癌症,晚期,已经扩散,肾上都出问题了。”我扶着沙发,一连串消息撞得我头晕。“小海一定要救她,卖了房子做化疗,攒的几万块钱也砸进去,他要挣钱糊口,我就去照顾他mama,我爸知道这事儿,逼着我跟他分手,学校扣了他的奖学金,我不知道我爸找了谁,本来他让学校写个介绍信,能先和实习的设计公司签约支钱,但是介绍信都写好了,就是不给他,他没办法,真是拼了命在接活儿。”我能想象到那个倔强的年轻人活得有多累,他从来不愿被施舍。“我爸叫我流产,说我丢人,他找人天天给小海找麻烦,老谢,就建筑系的那个傻逼系主任,不知道是不是他搞的鬼,现在好多活儿做完了也不给工钱,小海mama的透析钱已经断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想到你了,乔总......”她猛地跪下,我忙去扶她,“你是小海的师父,他也一直把你当大哥!你就帮帮他吧!”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刘娜,我不是他师父,也不是他大哥,她心知肚明,我爱小海,与他欢好,小海对她做的事,都是我对小海做过的。这个关系太复杂了,我理不清。我先让她在家休息,独自去他们租的房子找小海,这是已经快要在城市里灭绝的筒子楼,他不在,我裹着肥厚的羽绒衣,坐在他家门口。外面静静飘起雪,我想到那年,大雪落在小海的睫毛上,我们相拥在一起,痴缠着不忍分离。他一整夜没回来,我险险冻死在他家门口。第二天一早,我哆哆嗦嗦往他家楼下走,楼梯口缓缓停下一辆豪车,我缩回脚,望着车里接吻的人,愣怔当场。刑山辞捧着我最爱的那张脸,下作地在那淡然的眉目上啃噬。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