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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痛已经过去,回忆中又掺杂了两心相许的悱恻时,回顾起来,仿佛也变得有了一点浪漫。“为什么这些你全都知道,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道。“花爷不也是有很多话跟你说却不跟我说么,一个道理。”黑眼镜耸了耸肩。“所以说……他跟你说过?”我难以置信,这完全不是小哥的风格啊。“没有。”黑眼镜道,“但是就算我快瞎了,这种小事我也还是看的清的。”看我有些出神,黑眼镜又笑嘻嘻的揽过我的肩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你也用不着自我怀疑哦。”我抬头,夜空中,星河的颜色变得有些淡了,可天空却泛起了淡淡的灰白色。朦胧如雾的视线尽头,我看到朝阳模糊又温暖的轮廓。长夜已将远去,黎明终于要来了。第二天,我们乘着牦牛,走了一天的山路赶到墨脱,在那里我们与接应的人会面,终于拿到了现金,给手机充上电,有了点儿身处现代社会的感觉。第三天,我和小哥、小花和瞎子以及胖子从拉萨各自分手,胖子说放我们两对过几天二人世界,过几天请我们喝酒。第四天,我回到了西湖边。这个季节,又不是什么节假日,难得西湖边的人不是很多。走过西泠印社又绕一下就到了我的小铺子,当然还是没人来,不过门也开着。我早就听人说我不在的时候王盟对这家店很坚持,看来果然没错。“我回来了。”我说道。王盟尖叫了一声,拎着一把刀冲过来,看到是我又将将收住。“老板你不是不回来了吗?”他问道。我用下巴指了指站在后面的小哥。王盟又尖叫了一声,像个见到自家CP发糖的小迷妹。“我这就去收拾!”他很热情的说道,“老板你吃了没?张……老板,你吃不吃东西?”“叫外卖就行。”我说道。小哥当然是不会理他了。没多久外卖送过来,我们把王盟叫下来,在柜台吃了饭,然后王盟就张罗着上去继续收拾了,他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条家政服务的那种围裙,还哼着歌,看起来非常兴奋。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这么高兴啊?”王盟说:“我在为老板高兴啊。老板,你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这十年来,你第一次满脸笑容的走进这扇门。”说完他就把我往外推:“夜西湖很美的老板,张老板刚来这边,不带他去看看吗?快去吧快去吧,十二点再回来哦,我会把床收拾的很好的哦。”直到我和小哥一起被推出门外,门在我面前“哐当”一生关上,我还有点发愣。真的明显到这种地步了吗?我们两个的事情。甚至说这十年来都是这样,只有我们两个当事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小哥站在我身边。这不是第一次独处,可是当没有了环伺的危险,不用再为了把“活下去”作为第一考量,我该如何和小哥开启这种平淡的日常呢?风吹动光秃秃的柳枝,西湖岸边乳白色的球形灯泛着暖光,映照着湖水波光粼粼。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波心寒月,此刻看来竟是如此温柔。我深吸了口气,说了一句非常俗套,却又非常应景的话:“今天晚上,月色真美啊。”☆、第180章今夜月色很美。因为是和你一起看的月色,才这么美丽。这句含蓄的情话,早已经被各种小清新传抄滥了,我也从未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需要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话说回来,我这种有内涵,有修养的选手,正适合这种画风文艺的情话。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句话的隐含意闷油瓶肯定是不明白的。要不然我岂不是跟个痴/汉一样,上赶着给他告白了。当然我不是不愿意告白,只不过,好歹要有情调一点吧。“我们往前面走走吧。”我说道,“那边能看见吴山,呃……风景还是不错的。”大晚上的看什么风景啊。而且我们两个哪儿还有没看过的风景啊。说白了,只是找个借口,拉着闷油瓶和我一起走走,而闷油瓶也没有反对。我们两个穿过林荫道,来到离湖边最近的那条路,这里平常我是肯定不来的,因为人太多,但是现在没什么人,走在湖边也就别有韵致。虽然是冬夜,却并不很冷,我和闷油瓶肩并肩走在夜晚的西湖畔。月色溶溶,水光沥沥,远远的可以看到为了庆祝春节而挂上的红灯笼,行走其间,我产生了一种十余年未曾有过的宁静之感。夜风凉丝丝的拂过,一点一点,吹化心底的积雪。我从未想过我还能够回归“日常”,也可能未来的日子里,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完全回得去。人是无法擦掉过往的足迹的,哪怕你向另一条路走得再远,有心人也总能顺着你的痕迹找到你。但是这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实际上困扰我的,也并不是这个圈子的腥风血雨。这一点上我像三叔,并不惧怕无处不在的危机。真正让我感到疲倦的,是那种无路可退,却又不知前路的绝望。而这种绝望的根源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正想着,闷油瓶很自然的牵住了我的手。我一个激灵,不敢表现的很明显,但是忍不住偷偷偏头过去,看看我们两个交握的手。竟然是真的,我们两个现在就像无数情侣一样,很自然的牵着手,很自然的走在西湖边的小道上。原来闷油瓶正常状态下,也是温温热热的,正常人的温度啊。我忽然想起了在那个小村子里黑眼镜开玩笑说的话,让我对他们族长负责,又想起来自己其实也暗下了决心,既然需要挂怀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么就要把该说的东西向小哥开口。何况小哥其实已经主动很多次了,虽然他应该不会在意这个,但是我也可以主动一次吧。但是话要怎么说出口啊。这可是和之前都不一样的情景啊。“说起来咱们也认识很久了。”思索了半天,我还是选择了这个老套的开场白。闷油瓶点了点头,罕见的接了一句:“第一次见你,就是在杭州。”我愣了一下。我清楚的记得之前在塔木陀他是失忆了的,那他应该不会记得和我初见的场景,可是他又分明没有说错。“之前的事情,你……想起来了吗?”我问道。虽然现在这些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可是听起来还是会有些激动的。“有一个大概的印象。”闷油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