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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左诚没忍心叫他,轻手轻脚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转身出了房门。边以秋一夜无梦,睡得相当安稳。别人一下子遇到这么多事,肯定愁得吃不下睡不香,但他恰好相反,越是遇到大事,越是要让自己吃好睡好。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跟这个世界抗争,这是他从小就懂的道理。但他不会想到,当他睁开眼睛,会面对比昨天还要恶劣的情况——原本答应压下消息暂时不做报道的几家主流媒体竟然出尔反尔,以最大篇幅的版面将“玖安旗下华悦酒店新项目承重墙因使用不合格建筑材料导致墙面坍塌,致多名工人死伤”的新闻发了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此报道一出,网上纷纷有人跟风爆料,一会儿说当初玖安能拿下7-15地块,是使用了大量金钱贿赂相关人员;一会儿又说华悦酒店的建筑材料存在安全隐患;还有人说锐意金融放高利贷,利息高出银监局规定的无数倍,不还钱就有黑社会上门收债;连两年前有人在瑞德中心跳楼都被说成是玖安的员工受到老板胁迫,反正怎么黑怎么来。然而民众都是看个乐子,哪管报道的真实性?于是股市刚刚开盘,玖安的股价就直线下跌,股民纷纷抛售,却有人在这个时候疯狂收购。边以秋打电话给叶蓁,让她派人去找那个姓瞿的,无论如何要把人带到他面前,叶蓁却告诉他,不是金盛。“什么?”“我说收购玖安股票的不是金盛,是另外一家叫做昊天的投资公司。”“昊天投资?什么来头?”“暂时还不知道,我查了这家公司所有的工商资料以及上下层级股东和董监高人员,没有发现跟华瑞以及阮成杰有任何关联。”边以秋皱了皱眉:“金盛没有动静?”“没有。”叶蓁也很奇怪这一点,“不只是金盛没有动静,连姓瞿的也人间蒸发了。”按道理说阮成杰基本上可以算是明目张胆地在对付玖安,既然用了金盛也就不怕玖安会查到他跟金盛的关系,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突然换公司cao作?“先不管金盛还是昊天,马上启动反收购计划,通知所有持有优先股的股东做好准备,如果昊天收购的股份超过20%,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增发新股,稀释它的股权,把玖安的损失降至最低。”“我马上让人去办。”叶蓁说完挂断电话。边以秋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眉头几乎皱成一个川字。一个完全和华瑞没有关系的投资公司,为什么会突然将矛头指向玖安,而且动作还能这么迅速?是阮成杰想换个方式玩游戏,还是钱家趁火打劫?不管是哪种可能,玖安这次都有场硬仗要打了。而这个凭空出现来历不明的昊天投资,在下午两点半,突然停止了对玖安的收购,股权比例刚好达到19%,没有超过20%,这让边以秋更加看不懂昊天的套路了。收盘时间还没到,他明明可以继续,为什么突然停止?而且正好停在19这样一个诡异的数字上,让人分不清是敌是友。但不管怎么说,对方停止收购对玖安来说是个好消息,当务之急是要挽回那些负面消息带来的不良影响。公关部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5-17地块相关竞标资料,以及华悦酒店所有建筑材料质检证书,声明此次承重墙坍塌事故原因有关部门正在调查,在结果出来之前,所有未经核实胡乱撰写的新闻报道都是对玖安集团的污蔑和诽谤,玖安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尽管如此,网络的腥风血雨却绝对不会因为你的声明而烟消云散,一旦有人煽风点火,就又是新一轮的狂轰滥炸。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就在玖安上下所有人想尽一切办法力挽狂澜却收效甚微的时候,Z市最大的主流媒体突然发表文章,就之前针对玖安墙体坍塌事故的不实报道致歉,将责任归咎于某“经验不足”却“急功近利”的实习记者,并对该记者做了辞退处理,并称会持续关注事故调查进度和结果。数家媒体转载了这则致歉声明,不少网站紧跟着删除了之前空xue来风的一些爆料和帖子。这几天一直疲于奔波的公关部负责人杜琛顿时傻眼,他拿着报纸,瞪着电脑,张大的嘴半天都没有合上。何叙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杜琛苦笑:“辛苦什么啊,你觉得我有这么大影响力吗?”何叙老实回答:“没有。你能做到让他们不添油加醋落井下石就很不错了,让他们致歉删帖,除非你卖身。”杜琛翻了个白眼:“我他妈倒是想卖,那也得有人肯买啊。”何叙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着沙发上一言不发的边以秋,有心想问点什么,但看着对方紧皱的眉头,想了想还是没能问出口。这件事来得蹊跷,诚如何叙所说,杜琛没有那个影响力,而阮成杰要置玖安于死地,更不可能主动让他们致歉删帖,这种自打脸的事,如果背后不是有比阮成杰更深的背景和势力,根本没有媒体会干。从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又突然停止收购的昊天投资开始,到现在让各方媒体乖乖偃旗息鼓,边以秋要是再看不出有人在帮他,就真的不用在道上混了。而帮他的人是谁,他觉得也没有那么难猜。在Z市,有这个魄力和能力跟阮家对着干的,能数出来几个?边以秋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柯明轩的联系方式。他的拇指悬在那串十一位的数字上,却一直没有落下去。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孟见屿站在门口:“老大,跟缉私处约好的时间要到了。”“走吧。”边以秋最终还是没有拨出这个电话,他只是随手关掉屏幕将手机揣进了衣兜,起身朝外走去。他没想到会在缉私处大楼外,碰到李泽。他们一个上台阶,一个下台阶,隔着几步的距离都同时顿了顿脚步。李泽先跟他打招呼,笑得不热情也不生分,是很适合两人关系的礼貌客套。“边总。”李泽这么称呼他,并朝他伸出手,“好久不见。”“有什么见的必要吗?”边以秋不冷不热地回答,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并没有想要跟他握手的意思。他可没忘记李泽和阮成杰的关系,姓阮的不是好东西,姓李的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帮有钱有闲的二世祖,在他眼里,都成了一路货色,包括原本印象不错的李泽。李泽不以为意地收回手,还是那么笑着:“边老大好像对我有敌意?”“是吗?”边以秋也回了他一个异常温和的笑,“你的感觉没出问题。”边老大做人做事包括zuoai都坦坦荡荡,老子就是对你有敌意,怎么了呢?李泽挑了挑眉:“边总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