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
薛北望没有同他预料到那般发怒,顾清明明已经看到他脸色沉了下去,随后又变成了一丝笑意。 “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清撇了撇嘴,被发现了,没意思。他从包裹里翻出个盒子来,把木甲鸟珍而重之地放进去,当着薛北望的面落锁。 他身上的东西都是薛北望这一路上为他准备的,各式衣物,饰品,几样较为贵重的,就放在这个盒子里。现在里面除了金环玉扣,还多了一只木甲鸟。 明知道顾清是有意为之,薛北望还是有些冒火,他为顾清置办再多东西,顾清从来都不会抬一下眼皮。至于他出来时穿着的那身镶蓝边的弟子袍,早被撕成碎片丢在路边。 他有心让顾清打上自己的烙印,还没想好在他身上留个什么印记,先从头到脚换了他的东西。顾清从来不会挑剔拒绝,也没有偏好,对他而言锦衣华服还是粗布麻衣,都没什么区别。 薛北望甚至怀疑就算让他一丝不挂地走出去,顾清都不见得有什么反应。 他看着顾清把木盒放好,舔了舔齿根,微微呼出一点浊气,上前扣住顾清的小臂,把他整个人抵在桌前,正对着妆台的半面镜子。 顾清在桌沿上磕了一下,微微皱了眉,没挣扎,从镜子里与薛北望平静对视。 薛北望身上杀气其实是很重的,尤其是着甲的时候,仿佛迎面而来的一柄陌刀,混杂着血腥的冰雪冷气。他的名声也并不好听,不归将军不止是说遇见他无路可逃,见之不归,更是对他叛军之将身份的一种堂皇昭告。 而这样一个人,在顾清面前,竟总是频频受挫,但凡换上一个,薛北望早就让他死得不能再死,而对着顾清,只剩了无可奈何。 一个不怕死的人,又孑然一身,连能够威胁他的东西都没有,把他惹急了,两败俱伤。 薛北望自然是不愿意顾清和他对着干的,可惜顾清并不领他这份情,时不时就要挑衅一番。薛北望知道他是想把自己激怒,无论是杀还是放,总之不肯让他好过。 他把顾清压在桌上,从背后将他拢住,一手按住他手腕向后一拧,两只伶仃的手臂都被他抓在手里。没了手支撑顾清不得不伏得更低,桌沿抵着他凸起的胯骨,很痛,他皱了下眉,没有出声。 薛北望自然也注意到了,但顾清的态度让他十分恼怒,他想不明白,怎么就养不熟呢。 但凡他对顾清再粗暴一些,都不见得会这样窝火。无论他做什么,威胁或者讨好,顾清总是摆一副逆来顺受的认命态度。 问题就在于薛北望不想他认命。 他自幼在苍云军中长大,连年的冰雪赋予他一身不化的肃杀,军中之人是从不认命的,尤其是以身为盾的玄甲苍云。 优柔寡断的人做不了将军,所谓慈不掌兵,心软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但顾清不是他的手下,他是灵秀之地养出来的兰草,本就不该生在冰川雪原。 “景和,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他从背后抱着顾清,嘴唇贴在他的耳边,一边落下亲吻一边低声询问。无论顾清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他还有所求,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惜顾清注定要让他失望,他安静地看着镜中被压制的自己,没有露出半点羞怯或是不满,只在被呼吸扫的痒了才颤一下。 “说啊,你要什么,昆仑大营的兵权,你点头,我就给你。” 顾清眉梢微微一动,嘴角浮出个嘲讽的笑,摇了摇头。薛北望也苦笑,他知道顾清不信,但他从不骗人。只要顾清点头,他真的会交出兵权,还会辅佐他彻底站稳脚跟,而不是做个空架子统领。 可惜顾清对权势没兴趣,薛北望心想,或许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他抓着顾清的手,搭在自己颈侧收拢,嘴唇依旧贴着顾清耳根轻吮,问道:“你想要我的命是吗,卿卿,你点一点头。” 顾清没有抽回手,也没有露出一点意外,又摇了摇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呢,十万两,可我要钱做什么呢? 薛北望咬牙的声音顾清也听到了,他只是笑,对于薛北望,虽然会因为他背地里的手段恼怒,但却从来没怨恨过。 设身处地想上一想,薛北望这些年并不比自己好过,至少比起他,自己还做了十年不知疾苦的小少爷。而那个时候,薛北望正在雪地里摸爬滚打,饿着肚子守卫边疆。 父亲当年虽然给他指了条生路,但尊严尽丧,舍家叛国,背着一身骂名与恶鬼为伍。这般活着,爬的再高,到底比不得堂堂正正于阵前,死也清清白白。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谁提起不归将军,都要跟一句,那个苍云的叛徒。 然而父亲死的太早,薛北望一腔仇恨无处发泄,报应到自己身上,十分合情合理,顾清并不打算为自己辩驳,或是争个错对。 在他看来,薛北望做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至于自己,只不过是恰好活下来能够承担他怒火的人之一。 “你想做什么就做,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自认话说得诚恳,且十分大度,薛北望想怎么报复,他都不介意。薛北望待他的态度奇怪,忽冷忽热,一时算计一时又宠溺,让顾清实在摸不着头脑。他不关心旁人的爱恨纠葛,也不相信薛北望对他有什么发泄以外的情感,思索了很久才得出个结论,薛北望想借玩弄他的感情来让他痛苦。 这可有些难度,顾清皱了皱眉,薛北望正咬着他后颈,以为弄疼了他,换作了舌尖去舔。 “确实是浪费时间。” 薛北望被他气狠了,他就没见过顾清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浩气盟的俘虏都没有他慷慨。那些人固执又嘴硬,不论真假心里都是有惦念的,忠孝节义,总有一种信念支撑着他们求生或者求死。可顾清不一样,他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薛北望毫不怀疑如果有个坦荡又体面的方式,顾清会欣然赴死。 甚至在那一刻才会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欢喜。 真不巧,恶人谷里让人死的法子多,让人活的法子却更多。 对于恶鬼而言,死是终局也是解脱,无论生前如何,两眼一闭都不必理会,若是仇家都能轻易死去,这些年血泪又要如何偿还。 所以外人都以为恶人谷里生死都听天由命,穷山恶水里养不出治病救人的大夫,却不知医蛊毒从来都不分家,哪怕是为了让仇家多受些零碎折磨,也有的是办法不让人咽气。 薛北望想起来什么,慢吞吞地从顾清颈侧往下咬,叼住他的衣领扯得松散,对着他的后颈咬下去。 这一口咬得重,仿佛被野兽制住要害,随时会被利齿穿透脖颈。 “你若是想死,最好求我把你一口一口吞下去,可若不是死在我手上,卿卿,你知道怎么炼尸人吗?” 虽然话题莫名其妙,顾清还是顺着回忆了一下,问他,是天一教那种尸人? “你知道就好。”顾清神色不变,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的惊慌,薛北望又笑了一声,继续道:“你觉得死后如何与你无关?卿卿啊,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体里可是有双生蛊的,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借着你控制另一个人呢?” 顾清眉头终于跳了两下紧紧皱起,沉着脸问他,你究竟想怎样? “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让你忘了他不切实际,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要你传信给那个小耗子,去龙门一趟。” 顾清皱了下眉,反驳道:“陷阱太明显,他不会来。” 薛北望摇头笑道:“看来你不够了解他,明知是陷阱,他就一定会来。” 为什么?因为他不敢赌一点点的可能,因为他太爱你。 对于他的话,顾清确实是信的,唐无锋在他面前,总会把冷静丢到一边。离开之前他就认识到,只要自己在他身边一天,就是一个活靶子,只会害死他。 而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唐无锋选择种下另一只蛊的时候,他就猜到唐无锋想做什么。 带他回去,或者死在薛北望手上。 他不愿意让唐无锋为他涉险,当初为他挡的一刀,几乎要了他的命。薛北望那时候就说过,他知道唐无锋一定会去挡,所以没有留手。他不怀疑薛北望看人的本事,所以他不想赌。 “你放心,我不会杀他。” 这话顾清也是信的,但他还是摇头,眼睛半合着,连镜子也不看了。 “我听你的就是了,何必牵连外人。” 他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度,只让薛北望愈发恼怒,说得好听,什么外人,他心里不住地冒酸水,只知道易地而处顾清必然不会顾忌他的性命。 他在顾清后颈上磨牙,咬出几个齿印才松口,手上一扯就把那身衣服撕了下来。虽然他看顾清穿上的时候想得便是脱下来的模样,可惜现下与他所想相差甚远。 “听我的?”他冷笑,语气也是讥讽,“我让你自己掰开给我cao,你也照做吗?” 他总觉得顾清是要脸面的人,读书人都清高,宁为玉碎,所以顾清点头的时候他一时没能继续下去。 顾清的动作很利落,把残破的衣衫随手解了扔在一旁,赤条条站在他面前。挺直的身姿不见半点羞怯遮掩,一手撑着桌子伏下去,腰背折出一道弯,连接着翘起的臀。 他那双腿生得修长笔直,唯有大腿根部有些软rou,此时微微分开踩在地上,愈发显得清瘦。 薛北望抱臂而立,目光沉沉,盯着他的动作,不见多少欲念,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顾清也不在乎他的想法,薛北望的要求的确有些侮辱人,只有卖笑之人才会这般逢迎。或许他想看的就是自己拒绝,顾清隐约猜到他的想法,想借题发挥? 可惜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颜面,这让薛北望胸口压了巨石一般憋闷,你就这么在乎他,能做到这个地步? 顾清一手撑在桌上,另一手绕到身后,指尖在臀缝处摸索一番,尝试着按了按紧致的幽xue。 没有准备,那里颇为干涩,手指戳了几下都没能吞进去。他有一点点甲片,还保留着弹琴的习惯,在褶皱上刮蹭,反而生出些酥酥的痒,让那里收得更紧。 薛北望阴阳怪气道:“就这点诚意?” 顾清偏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漠,薛北望冷哼,倒不如给他几个眼刀。 随后他看到顾清收回手,张口含了进去,把手指舔的湿淋淋的全是水迹。 他的手是文人的手,纤细白皙,骨骼和皮rou都显得单薄,骨节略微凸起,浮着一点细细的青色血脉。就这样一双手,本该拈棋弄弦的手,却做着最下流的事。 而他那张冷漠秀丽的脸,最是端庄的模样,这样的人,眉目如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松竹之姿,就连现在这般情状,也如同旁观别人丑态一般平静。 薛北望眉头越皱越紧,他不出声催促更不制止,就想看顾清能做到什么地步。 顾清将自己手指舔湿,重新在xue口处揉了两下,这一回顺畅地入了半个指节,股缝也被他的手弄的湿黏。 为了方便动作,他支撑的手臂弯折,肩背压得更低,臀部愈发向上翘,挡住腰身,薛北望眼中便只能看到两团饱满雪峰间,湿红的rouxue被主人的手指破开的yin靡景象。 顾清一点都不轻柔,一捅到底,草草进出两下,就抽出来,湿漉漉的手指撑开臀rou,回头看向薛北望。 如同一声问询,这样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