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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就是不知道许知偃跑哪儿去了。陆惟真估计他是去探路了。她又四处看了看,一片深灰、浅灰、灰白、暗白的颜色。风轻轻吹过,云在天空飘动,草细细作响。这真的是一片空旷无比的荒原,连个鬼影都没有。陆惟真决定就在原地,等许知偃回来。身上的伤口还锐痛着,她就坐着不动。只是口好干,还非常饿,毕竟她之前……经历了和那人的生死大战,体力都消耗完了。没想到她还是被吸进了他的葫芦里。也好,从此是否就不欠他了?她心里竟有些轻松。只是这里完全不像有食物的样子,就看许知偃能不能弄点什么回来了。先喝点水。心念一动,她展开一只手掌,唤水。谁知才刚刚将聚集了一点能量到胸口,就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痛直刺下来,她的手掌一下子垂落,喉咙一片腥甜,身体里的能量也烟消云散。怎么回事……陆惟真后背一阵密密麻麻的寒意,她的力量呢?尽管进入葫芦前,被紫光压制,又体力透支,还中了镖,但现在她感觉还好,并不十分累,也都是皮rou伤,她的力量为什么会使不出来?陆惟真木木地坐着,过了一会儿,手撑地面猛地站起,结果伤口又是一阵疼,还使不上什么劲儿,一下子又摔倒在地,还出了一身汗,满脸杂草和灰土,狼狈极了。她也不爬了,就这么躺在地上,心想,不,我不能急,一定不能急,先保存体力,等许知偃来了,再说。她强迫自己不要乱想,闭目养神,放松身体,咽着口水,拼命滋润已然干涸的喉咙。这么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精神好了一些,又尝试着提了提气,运转能量,这一回,居然感觉到一股微小的能量,温温热热的,轻盈地在身体里流转,也能运转到掌心,不再感觉到阻滞了。只是,那股能量非常小。但这足以令陆惟真欣喜若狂。这是否意味着,她的能量是可以恢复的?她猜想,是否进入葫芦的时候,力量受到了某种压制,但这种压制只是一时的,否则她不可能恢复。又或者是进入了异度空间,她的能量还需要和这个空间的元素,融合适应,所以暂时使不出来。这么解释好像很合理。陆惟真心中大定,平心静气,静待复原。她闭着眼,继续躺着,饥肠辘辘,口干舌燥,宛如一条意志坚定的死鱼。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丝响动。听着是有人的鞋底,轻轻踩在了草上,陆惟真立刻睁开眼,起身转头喊道:“许知偃!”一个人,站在十来米远处。白色背心,黑色长裤,短靴,腰间别着那个黑色腰包,身上原本的黑色衬衣不知所踪。他站在那里,仿佛要跟身后灰暗的背景,融于一体。他看着她,没有表情。陆惟真彻底呆住了,慢慢爬起来,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很失望?”陈弦松说。陆惟真:“不是……”又闭了嘴。陈弦松没再看她,竟自顾自坐下,拿背对着她。陆惟真还发着愣,一眼就瞧见血迹斑斑的白背心下,遮不住的满背伤痕,还有肌rou线条的凸起。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伤口上整齐缠着的黑色布条。一时间,那恍恍惚惚的感觉又上头了。只是这种感觉,已太久没有过。她的心忽然变得一片寂静。记忆中,她被吸入葫芦时,陈弦松从远处飞扑过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光在她眼前泯灭,葫芦外的一切消失,天、地、树、月,还有陈弦松。他并没有被吸进葫芦里,他也不可能为了救她追到葫芦里来。可他人为什么又坐在这里?许知偃呢?风低低吹过,旷野一片寂静。天空中没有太阳,连只鸟都没有。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仿佛是死的,除了他们俩,抑或还有不知所踪的许知偃,没有其他活物。那股子弥漫在空气里死气,仿佛笼罩着一切。两人就这么隔着十来米,各自坐着,半晌,无人说话。然后,陆惟真就看到陈弦松从腰包里,拿出了一个军用水壶,喝了几口,而后放在身旁的地上。他又从腰包里,摸出了一块……压缩饼干,吃了起来。原来他的无限腰包,还可以装干粮和水。也是,否则他每次出任务,除了腰包,什么也不带,东西原来都放在里面了。第78章幸甚至哉(2)陆惟真盯着被他放在地上的水壶,还有他手里的压缩饼干,无法控制地咽了咽口水。不过,他的动作,还有发出的响动,让她多了些勇气,她试探地问:“我们……是在葫芦里吗?”陈弦松停下进食动作,答:“是。”她又问了一次:“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弦松放下压缩饼干,头微微偏过来,但还是没有正眼瞧她,大概只是让她有资格出现在他的视线余光里,说:“我被人攻击,不慎掉了进来。”“谁?”陈弦松静了静,答:“一个陌生的大青龙,女的,我没能看到正脸。她在喊你的名字,大概是你的母亲。”陆惟真怔住。明白了,他们在鹿围山闹的动静这么大,母亲闻讯赶到也不足为奇。却没想到母亲把陈弦松也给拍了进来。又不知道母亲是否亲眼看到自己被吸进葫芦?抑或只是以为自己不知所踪,这下她和父亲,尤其是父亲,是否会急疯。还有母亲,能在那时候第一个赶到,必然是在她和陈弦松爆发第一次能量战时,就从家中全力飞奔而来。母亲她……这么着急自己的吗?不知为何,陆惟真心里更加难受了。比想起父亲可能有的忧虑,更加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陆惟真望着陈弦松,欲言又止,有关他被母亲一巴掌拍进这葫芦里的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陈弦松已吃完压缩饼干,陆惟真看到他手里剩下的包装纸,还有放在他脚边的水壶,突然愣了一下。她意识到自醒来,周围有哪里不对劲了。颜色。军用水壶,是军绿色的,深深的绿,映着淡淡的光。压缩饼干包装纸是银色,但上面印着红色蓝色字体。起初她并没有察觉,可在周遭背景的烘托下,她才意识到它们的颜色,异常的鲜艳夺目。再看看陈弦松,看看自己,也是一样。陈弦松的身上虽然只有黑白灰,但就是比周围的灰蒙蒙颜色,饱满鲜亮很多。还有他一身麦色的皮肤,乌黑的发眼和淡红色的唇,以及她自己,今日为了方便行动,穿的也是黑色T恤黑色裤子,深棕色鞋子,鹅黄色袜子,还有她白皙的手臂——他们两人身上的这些颜色,搁在荒原里,搁在这个天地间,就仿佛两个有着各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