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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扁了扁嘴,“苦死了。”“……”陆厉行说:“治病重要还是你的口味重要?”他靠着桌子,姿态懒散,“治病就是受罪……喝药,打针,输液,还有……动手术什么的,都太可怕了。”他想起医生建议的那个什么腔镜,浑身不舒服,而且大概要花不少钱。“知道可怕你还糟践自己身体?”陆厉行不满。宋槿书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却说起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来,“穆千珩资助了一个meimei,那小丫头以前问我,爱不爱上学。”陆厉行拧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槿书又道:“我大部分时候不爱上学,那时候我最喜欢学校停电,一停电就可以名正言顺不用上学了。”他也不看陆厉行反应,继续着:“人就是这样,把什么责任都推到别的事情别的人身上,自己就能好过一点,也许不对,但确实可以让自己轻松很多,一停电,就可以告诉自己,不是我不肯上学,我也是被逼无奈。”陆厉行关掉火,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他说:“反正你现在不用上学了。”宋槿书淡淡笑了,“嗯,终于不用上学了。”……临城县本身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地方,更别说临城二中这么个县城里不起眼的高中,但因为江苒的事情,因为出了叶宁这样的人物,这一回是真的火了。臭火臭火的,所有社交平台以及新闻热点上都是清一色的谩骂,这年头网络讯息传播是什么速度?很快临城二中就已经有家长直接地对学校质疑。虽说过去几年了,但一个学生遭受校园霸凌之后又不明不白死在学校里,校方非但没有好好调查整件事,还试图让无辜的人点头认罪,这样的学校谁敢放心把孩子放里面。临城县派出所的处境则更糟糕,司法机构自身出了问题,不光让受害人枉死,还叫人顶罪,这样的事情简直骇人听闻,有好事者甚至匿名地往派出所原本形同虚设的意见箱投信声讨当年没有秉公执法的公务人员。重压之下,临城二中和派出所终于也有些承受不住,特意开微博先做了简单回应。临城县派出所宣布将重启旧案,彻查九年前江苒跳楼一案,临城二中也做出配合姿态。隔天,穆千珩带着叶宁去了临城县。事情闹得大,临城县也跟着出名,县委书记亲自接待的穆千珩,并做中间人,让穆千珩和临城二中校长以及当初江苒一案的负责人见面。那一天,在临城二中的会议室里,穆千珩不光见了这些人,还见了江苒和宋槿书的班主任,最后他失控地打了人,出来时候步伐近乎踉跄。第174章从去过医院检查那天开始,宋槿书奇迹一般的,不失眠了。之前陆厉行给他讲风投,他都还能听一会儿,有时也和陆厉行互动,问几句,但做过检查当晚,陆厉行没说几分钟,他就是真的困了,就连陆厉行的声音都听得不太真切。但朦胧中有些温暖错觉,陷入睡眠的黑暗之前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终归是不一样的。陆厉行也没想到他会睡得这么快,在壁灯下静静注视着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最后停下来。目光逐渐柔软,他低头,手很慢地靠近他的手,轻轻碰了下,他居然还睡得挺沉,他慢慢拉住他的手。宋槿书的手很小,和他人一样,这样抓在掌心像是随时会溜走的一尾小鱼,他的心也是潮湿而柔软的,他听着他轻轻浅浅呼吸的节律,在这种安静里坐了很久。他想,算了,就这么着吧……宋槿书不愿意认真谈恋爱,不愿意和正常的男人交往,无非是在抗拒常人一般的生活,他觉得就算不在一起,只要他还在他身边就好。他可以陪着他,这样就很好,他愿意耐心一点,等待他软化。他缓缓俯身,在他额角落下个轻若鸿毛的吻,给他掖好被子,然后自言自语一般道了句晚安,关灯出去,心跳得很快,关上门他按了按自己心口,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居然偷偷吻他……失控得前所未有。他在他房门口站几秒,最后却是慢慢笑了。……宋槿书用一盒益气补血口服液对付了陆厉行关于医生有没有开药的疑问,喝了两天口服液,他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尽管他精神状态看起来是好了些,但陆厉行还是放心不下,就连上班都带着他。宋槿书其实不乐意,但也不想因为这个和陆厉行吵架,只是每每见到之前的那个文员脸色都谈不上好看,每天在陆厉行的办公室又很无聊,除了刷微博没什么活动,于是趁着陆厉行去开会,他偷偷溜了。夏末进入雨季,气温也在持续下降,他想去锦绣路房子里拿衣服,出来时恍恍惚惚的,几件换洗衣服都还是陆厉行买给他的,他也不好厚着脸皮总靠人家。坐着公交车去找房东取备用钥匙的路上他在脑中粗略盘算了一下手中剩下的钱,然后觉得可能还是得发单。不然,陆厉行那些钱是没法还的。再次回到锦绣路小区,心境有些说不出的凄凉,途径的绿化带活动区那里,是穆千珩和他表白过的地方,他忍不住地就多站了一会儿。现在关于穆千珩的一切,他都只能听说了。好在江苒的案子穆千珩以这种方式昭告天下,到现在在网络上还有很高的关注度,他也总算是有个途径知晓,他在那一晚的木椅上坐了好一阵子,眼眶有些微微的潮湿。那一晚,穆千珩为他将衣服铺在椅子上,他就坐在他身边。上楼时在门口台阶处步子极快,这个小区有好的回忆,但无法消弭那些不好的,进了电梯之后深吸口气,他摸出钥匙来。本以为很久没人住的房子会冷清些,但进去了也并未觉察,走几步他才意识到原因。屋内充斥着浓重的烟气,他低头果然见茶几上烟灰缸里大堆的烟头,他心跳有些快,手将钥匙攥得很紧,步子却慢了许多,靠近卧室扫了一眼,目光又黯淡了些。没有人。穆千珩大概是回来过,但又走了。他心里空落落的,其实本来就该想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明明决定也做了,甚至不该让穆千珩听的录音也让他听了,不就是为了要做个了断?可现在心底隐隐存的那一丝念想却斩不断,他不愿面对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走进卧室准备收拾衣服,却见床上散落着一些纸。他皱眉仔细看,才看清,这是一些复印件,内容是有关于江苒的案子的。一张照片猝不及防闯入眼帘,他呼吸瞬间窒住。照片里的少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