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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一个字,黎景川看他面色沉冷,犹豫着又问:“哭得厉害吗?”黎景川心里始终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穆千珩口中那些校园霸凌的事情他毕竟只是听说,不是他认识的人,他很难想象,也没法将柔柔弱弱的宋槿书当成个罪犯一般看待,一想到宋槿书第一次来,看着他那种信任的眼神,再想到他现在因为赔了钱哭,他这心里就有些闷。穆千珩缓缓抬眼,“你赔一千多万试试看你是怎么个哭法。”和黎景川说那么多没意思,他也不能说,一切都还不到时候。黎景川说:“要不我去看看他。”但不等穆千珩出声他自己又否定了,“不行……我还是叫保安吧……”万一宋槿书真的很暴力呢,现在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本来想要去安慰一下,但他不敢冒这个险。给保安打完电话,他叹了口气,“你和他说得明白吗?他会不会再到我们公司来闹?”“不会。”穆千珩有些走神,黎景川递过来一只烟,他接过来点上了。俩人沉默着抽了一会儿烟,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怪异。黎景川能够感觉到,穆千珩此刻的心情,非常糟糕。穆千珩这个人气场比较强大,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尤甚,会让整个空间都变得压抑的像是死了人,他抽着烟觉得呼吸不畅快,其实很想让穆千珩这尊大佛赶紧走,但是穆千珩自己不走,他也不是好在这个时候下逐客令。他不知道穆千珩怎么还不走,明明事情都处理完了。他试探性地想要活跃一下气氛,找点话说,“这事儿也算是完了……那你和宋槿书,应该以后就不会再来往了吧?”话出口,他在心里先骂自己,选的什么烂问题!穆千珩垂眸,隔了几秒才说:“来不来往的,很重要么。”“不重要不重要。”黎景川摇头,想了想还是决定说点心里话,“但是不论你和他之前发生过什么,现在这个教训已经够重了,你也快和夏绯云订婚了,这时候最好不要节外生枝,你家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你家老爷子那脾气,要是知道你马上要订婚还和一个男人扯不清,有你受的。”穆千珩唇角淡淡扯了个冷弧,没来得及说话,桌上内线响起。黎景川按了免提,保安声音传来。“黎总,您的这个客户在会客室不走,说要见什么人,我们给他收拾好东西往出带,但他晕倒了啊……您要不过来看看?”穆千珩去弹烟灰的手顿了下,但很快继续。黎景川闻言则是心里一抽,这果然是被刺激大发了,都晕倒了。他掐灭烟,对内线道:“我马上过去。”说完起身拿外套,一回头,穆千珩还坐在原位慢慢抽烟。他问:“还不走?”穆千珩没看他,“你去做什么。”“人都昏倒了!”黎景川有些着急,“要是他身体本来有毛病的话就麻烦了,我不能让客户在我们风投中心出事。”“哦,”穆千珩淡淡应了声,“那你去吧。”黎景川闻言脚步顿住。“你不去?”“不去。”他看着穆千珩,对方毫无异常,慢条斯理抽烟,“我抽完这支烟就走,你忙你的。”黎景川说:“上回区区一个胃疼,你抱着他送医院跟要死人了似的。”穆千珩不语。黎景川不再废话,也不敢再耽搁,大步往外走去。穆千珩坐在原位静静抽着烟,这支烟他抽得很慢很慢,最后掐灭的时候,想起宋槿书的手刚才应该是被烫伤了。他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到窗口,视线投向楼下来来往往的车流,又扫大楼出口。看了一会儿,他想起一件事。这栋大楼有电梯直通底下停车场,黎景川要是送人去医院,他在这里其实是看不到的。他身子一斜,靠住窗沿,脑海里是宋槿书苍白的脸,他的眼泪,他的哭声。他不能再相信他了。八年前他有多信任宋槿书,而宋槿书是怎么打了他的脸。年少的时候,共享一个秘密是一种多么亲密的关系,他告诉宋槿书他在为江苒存钱,他只告诉了他一个人。宋槿书被他那个疯子mama打伤,他强硬地拉他去诊所为他垫付医药费处理伤口,最后他将钱还给他,他不要,他硬塞到他手里。他说,你还要为江苒存钱的。那时候他那双眼眸清澈透亮,他当时想,怎么会有人觉得宋槿书和他那个神经病的妈相像,他这样乖巧懂事……他唇角微动,自嘲地笑了笑。过往一切不可说,少年穆千珩曾为宋槿书动心,那时他让他心疼,让他想要守护,而那个穆千珩——在他心底里,是确确实实,因为宋槿书,已经死了。……第60章宋槿书在浓郁的消毒水气味中醒来,缓慢转了一下脸,看到在旁边椅子上坐着看手机的男人,他紧锁眉头如同老学究,他嘶哑地出声:“……陆厉行?”陆厉行抬头,“醒了?”他手指动了动,“这是……医院?”“嗯,”陆厉行将手机放回衣兜,“你在风投中心晕倒,那边的人把你送医院,我当时正给你打电话,黎景川接到了,就告诉了我医院和科室……”他顿了顿,咬咬牙,“那混蛋跑得真快,我还没来他就跑没影了,我还想问问那个项目呢。”宋槿书脑子缓慢地转起来了。穆千珩离开会客室之后他哭了会儿,好不容易压住情绪想起身出去找他,结果被进来的保安往外赶。保安很强硬,将他的东西一股脑塞他手里然后就把他往外面推,他在那个时候失去意识。他反应还是有些慢,手上有块地方疼得厉害,是之前被烫伤的地方,昭示着之前一切不是一场梦。这是现实,他被骗了,骗他的不是别人,是Jade,不对,这个名字也是假的,他说他叫……他很可能就是穆千珩。过了会儿,他哑声说:“别找黎景川了,找他没用。”陆厉行蹙眉注视着他,不动声色打量他红肿的眼,他脸颊上还有干了的泪痕,发丝散乱,他问:“你知道是谁设局了?”“嗯。”陆厉行等了会儿,宋槿书应个单字就不出声了。他不满:“这就完了?是谁你说清楚。”宋槿书手覆住半边脸,“别问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件事你帮不上我的,这笔钱是我该赔的。”陆厉行冷笑,“看这么开,眼睛哭得肿成这样,还晕倒在人家公司里?”宋槿书沉默下来,这并不是因为赔钱,他和陆厉行是说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