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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进入了瀛河郡。杨乂在瀛河郡乃是一方豪杰,宅邸本就很好打听。如今杨乂出征在即,更是着急的为他母亲遍寻名医,几乎是发了榜文,进城给杨乂母亲治病的医生简直络绎不绝。林让与魏满进入瀛河郡,都不需要人引路,跟着几个提着金箍铃的游医,就找到了杨乂的宅邸。一个看似是管事儿的人站在宅邸门前,正恭恭敬敬的给那些游医作礼。“快快,快请入内!”“请请请!”“您又来了?将军在等着您了。”林让一看,这偌大的宅邸仿佛就是个茶肆,一堆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魏满故意给自己画得灰头土脸,又收敛了锋芒,提着金箍铃站在一边儿,但是架不住他身材高大,因此有些鹤立鸡群之感。那管事儿一眼便看到了魏满,立刻迎上去,说:“二位也是来为我家老夫人医病的?眼生,快快入内罢。”林让的面上流淌起盈盈的笑意,仿佛十分和蔼可亲,与他平日里的面瘫脸完全不一样,拱手说:“有劳有劳了。”魏满侧头看了一眼林让,自己这伪装的,还不如林让没有伪装的厉害。管事儿把他们请进去,庭院里已经坐了一堆人,三三两两的高谈阔论着。这时候就听到“吱呀——”一声,房舍门被推开了,一个医者从里面走出来,面色十分浓重,摆手说:“不行,不行了,将军还是节哀罢,早作打算,也免得老夫人受苦。”不一会子,又有一个游医从房舍出来,口吻则是:“哎呦,这就是鬼上身啊,治不得的!”“恕小人无能,看不出老夫人的病情何在。”这陆陆续续的,就林让与魏满歇息的这一会子功夫,出来好几个游医,各有各的说辞,但是无外乎全都无能为力。管事儿叹着气,走到林让与魏满面前,说:“先生,请随我来罢。”林让点点头,笑容可掬,魏满一度怀疑,他笑的脸都要抽筋了,把这辈子的笑容都给撒干净了。二人跟着管事儿进入房舍,里面昏暗暗的,挂着窗帘子,还未走进内,便听到“嗬——嗬——嗬——”的喘气声,仿佛嗓子里拉着丝儿,夹着痰,好不难受。病榻之前,一个中年男子半跪在地,眼看着医师进来,便站起身来,躬身迎上,拱手说:“医师。”那中年男子一身正气,身材高大,直逼魏满,少许留着胡子,显得巍然严肃,正是他们要见的杨乂了。因着魏满只是一个小厮,所以藏在后面,杨乂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他便能暗自打量起杨乂来。杨乂说:“不知医师高姓大名。”林让笑着说:“敝人姓林。”“原是林先生。”“快请。”杨乂伸手请林让过去看病,魏满提着箱子走在后面,结果这一路过,杨乂突然说:“这位兄弟……咱们是不是见过,你似乎……有些面善?”魏满心口一突,故意沙哑这声音说:“杨将军是大贵人,小人怎么可能见过杨将军呢?”杨乂似乎在寻思什么,仿佛要刨根问底儿。魏满眼眸微动,这杨乂指不定还真见过自己,虽自己没有印象见过他,但杨乂是原燕州牧的手下,当时他们共同给抗击佟高的时候,原燕州牧负责提供粮饷,也是参加过盟会的。魏满心中有些不定,这时候林让便说:“我这小厮,生得便是一张大众脸,方才进来之时,看到府中送菜的小厮,就与他生得十分相似,将军您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些像?”杨乂是个大忙人,哪里见过什么送菜的小厮?不过转念一想,或许真是,毕竟平日里看了没当回事儿,如今倒是觉得面善。杨乂不疑有他,心中也焦急自己的母亲,赶紧说:“医师,快诊脉罢。”林让不再犹豫,走过去,魏满赶紧打开药箱,将小手枕递过去,林让把手枕垫在病患手腕下,开始诊脉。杨乂的母亲卧病在榻,整个人气色很差,脸色惨白蜡黄,蜡黄之中又透着一层石灰色,嘴唇发紫,不停的张口咳嗽着,不咳嗽的时候便深深的喘气。每次喘气,仿佛嗓子里加了一只季鸟猴儿似的,不停的打鸣。杨乂见他沉默不语,说:“先生,这……这可是中邪了?”林让一听,淡淡的一笑,说:“杨将军,若是老夫人当真中邪,您也不会聘请这诸多名医了,不是么?”杨乂愣了一下,点头说:“对,我自是不信的。”林让淡淡的说:“‘喘以气息言,哮以声响名’,这是典型的哮喘。”“哮喘?”别说是杨乂了,魏满都是第一次听说哮喘这种病。如今年代靠前,哮喘病虽然已经被提出,但是没多少人知道,更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可以说在现代都很难以治疗的哮喘病,在古代,那就是绝症。尤其杨老夫人年纪这般大了,林让一诊脉,便什么都清楚了。林让说:“哮喘病因主要内伏,外邪激发,因而爆发,饮食之伤,七情之犯,都有可能促使加重哮喘。”杨乂急忙说:“可有医治之法?”林让说:“敝人今日便与杨将军说实话,哮喘想要治愈,几乎是不可能的。”杨乂听得此处,险些直接跌坐在地上。魏满连忙给林让打眼色,他们是来拉拢杨乂的,不是来得罪杨乂的,说半天治不好,这不是得罪人么?林让似乎没看到魏满的眼色,仍旧说:“哮喘乃是绝症,因常年久病,又伴随着脾虚、肾虚等症状,长久累及心脏,十分错综复杂。而且这哮喘还分冷哮和热哮,热哮除痰肃肺,冷哮则是宣散,但关键在于,很多患者的病症,并非单纯的冷哮和热哮,而是冷热相伴,虚实掺杂的情况,因此更是复杂错综。”“这……这……”杨乂听罢,只觉绝望,说:“还能……能治吗?”林让眼看着杨乂绝望的面容,却点点头,说:“能治。”“能治?”林让这做法,无外乎暴揍了杨乂一顿,然后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