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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斜的放着一个水盆子,张让赶紧侧头去看,只见清水之中倒映着一个清秀单薄的面孔,无论是眉眼还是身量,都与张让本身一模一样,未曾有丝毫改变。但面前之人,却一打叠的高呼着自己的名讳……——郭嘉。第318章太像了林让只记得眼前一片火海,浓烟和剧烈的灼烧感都令他窒息,没成想昏厥之后,还能再次醒过来。如此真实……四周是一个破旧单薄的小帐子,“呼呼”的秋风席卷着枯败的落叶,发出野兽一般的肆虐低吼声,直灌入帐子中,吹得帐子的承重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的坍塌……林让刚刚从昏迷醒过来,只觉的头重脚轻,耳朵里全都是“嗡嗡——”的轰鸣声,眼前有些发花,勉强将四周的环境扫视了一遍。“奉孝!?奉孝先生?你到底怎么了?”林让听着身边的喊声,看到一个穿着古代衫袍的中年男子冲着自己说话,脑袋里还有一时的混沌。奉……孝?林让记得,奉孝先生乃是中魏满营下的著名谋臣,不过奉孝先生此人出山之时,并未投效在魏满营下,而是投效在与魏满对立的陈继营下。陈继为了博得礼贤下士的嘉名,广收名士,请了当时隐居的年轻名士,奉孝先生出山,只可惜奉孝先生投效陈继之后,陈继并无重用,而是将人“雪藏”起来,竟赋闲六年之久。后来奉孝先生才被魏满赏识,成为魏营谋士,封洧阳亭侯,官职祭酒,为魏满出谋划策,立下赫赫战功。魏满见到奉孝先生之时,曾言“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能帮助我成就天下霸业的,就是这个人啊。可惜了儿的,奉孝先生一生短暂,跟随魏满不过十五年,便即英年早逝……林让身侧的水盆清清楚楚的倒映着自己的容貌,无论是形容和身形都与原先的自己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脸色更加惨白了一些,微微蹙着眉,似很不舒服的模样。营帐外咧咧飞舞的陈继大旗不断招展着,林让盯着那飞舞招展的大旗,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窍快速的跳动了两下,那种心跳的感觉,是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他隐约觉得心脏有些失重,心跳也不规律的快速起伏着,一种奇怪的情绪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犹如潮水一般……林让登时有些手足无措,点漆一般的眸子晃动了好几下,其中似乎有些迷茫,又有些慌张无错。慌张……?林让突然一怔,自己会慌张。是了,他虽从未感觉过慌张这种情绪,但他见过无数人慌张,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他见过无数的慌张表情。而水盆中,此时此刻,正倒映着林让这样无措的表情。“梆梆!”林让的心头被狠狠砸了一记,自己竟体会到了慌张的情绪,也就是说……上一次他冲入火海,穿成了人人喊打,买官卖爵,鱼rou百姓,十恶不赦的大宦官,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顽笑,大宦官的头部也因为重创,仍然无法令林让体会感情这种东西。而如今……如今心窍不规则的跳动着,林让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那种,无法控制,却令人热血逆流的情绪。林让抬起手来,死死按住自己的心口。“奉孝!奉孝啊!你这是怎么的?”“快!我去叫军医来给你看看!”“军中不能饮酒,你心中再如何不顺,也不能触犯军规啊!如今好几个看你不顺的校尉,已然准备撺掇着主公,来治你罪了!”林让被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唤了回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男子。林让知道,自己竟然浴火重生,又回到了那个军阀混战,兵戈乱起的年代,但如今的林让,虽与自己以前的形容没有半点子差别,却被叫做了“奉孝先生”。而且此地并非魏营,而是与魏满对立的陈继营地。昔日里在京师,魏满与陈继曾是八拜之交的好友,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两个人因为尔虞我诈,关系越走越远,陈继家中势力浑厚,一跃成为了义军会盟最有可能可能成为盟主的人选。不过后来谁知道造化弄人,因为林让的介入,原定的轨迹竟慢慢的被林让所改变,最后陈继落选义军盟主,反而是当时不被人看好的魏满,一跃成为义军总盟主,随即是车骑将军,又晋升骠骑将军,带领义军攻入京师……无论如何,魏满与陈继都是两个对立面。如今的林让,一睁开眼睛,却莫名变成了“奉孝先生”,而且出现在了陈继的营中,成为了陈继麾下的一名谋士。那中年男子还在对林让说话:“奉孝,你……”他的话还未说完,“嘭!!”一声,已经有人毫不客气的踢开帐帘子,直接从外面闯了进来,好几名身着黑甲的彪形大汉从外面直闯而入。那中年男子吓了一跳,林让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林让如今虽已经体会到了普通人的感情,不过他对此并非一个“熟练工种”,还是门外汉,对于这诸多变化的感情,还在试探的习学之中,而林让又习惯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因此一时间根本改不了以往的“冷酷”作风。林让微微蹙着眉,板着一张清冷的面容,凉凉的看着闯进来那几名彪形大汉。彪形大汉恐怕就是中年男子口中所说的军中校尉了。校尉冷笑一声,说:“奉孝先生,怎么?如今酒醒了?!昨夜里饮得好不痛快嘛?!”他说着,话锋一转,登时厉声喝骂,说:“你可知道,军中私自饮酒,是什么罪过!?哼哼,今日便叫我抓住了你,还能如何抵赖?!”林让只是淡淡的看着那校尉,并没有被校尉粗鲁的呼喝声震慑住,甚至连表情都不曾改变一点子,最多稍微蹙眉。而林让之所以蹙眉,并不是因着那校尉的呼喝声,而是因着林让胃里有些不舒服。据林让所知,“自己”昨天晚上应该是饮高了,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