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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微微抖了一下。借着暗淡的月光,张让看到了一张英挺俊美,又夹杂着一丝痞气与玩世不恭的俊颜。是曹cao。曹cao单膝跪在张让面前,晃了晃手里的水囊,压低了声音轻笑道:“想我不曾?”第10章同榻而眠“峻楼临门,朱阙岩岩,嵯峨概云廊庑翼翼,华虫诡异,密采珍缛”古人曾有赋描述雒阳皇宫的壮丽,而无论堆砌多么华丽的辞藻,也无法形容雒阳宫的壮阔。雒阳皇宫分为南北宫殿,南宫与北宫中间连同复道,只是复道便绵延七里之长。南宫的宫殿建筑讲究对称美,以中轴线宫殿为对称线,向两侧展开,东西五排、南北八排,一共四十坐大殿,鳞次栉比,规模可谓空前宏大。而温德殿就在南宫四十座宫殿之中。三国演义中曾经写到,汉灵帝御驾温德殿,刚刚升座,狂风乱做,阴风大起,一条巨大的青蛇从温德殿梁上冲下,惊扰圣驾,砸坏屋梁无数。自那之后,温德殿便被弃用。三国演义中虽有很多神话和加工的色彩,但是温德殿的确并非常用宫殿。温德殿的属性属于娱乐场所,因为还有很多其他娱乐性质的宫殿,因此温德殿久而久之便被荒置。如今董卓将张让押解入南宫,为了方便看押,就将张让关进了人烟稀少的温德殿中。张让身上缠绕着沉重的锁链,铁锁加身,甚至令张让无法长时间站立。董卓令亲随士兵守在门口,一寸也不得离开,每日只给一次水喝,只给一次饭食。董卓知道张让“嘴硬”,因此也不着急逼迫张让交出宝藏,先给他一点儿苦头尝尝,时间久了,董卓笃定张让定会服软。因为鲜有人气,温德殿阴冷潮湿,张让缠绕着铁索,席地坐下来,脸上一片坦然。守门的亲信精兵看向张让,冷笑的说:“董公说了,你这阉党什么时候服软儿了,董便变什么时候再来看你,倘或你一辈子不愿意开口,那便一辈子呆在这里!”士兵说罢了,直接“嘭!”一声,关闭了厚重的大门,将张让关在里面,其余人等退守在温德殿外。张让一个人坐在幽暗的温德殿中,看着阴森厚重的殿门,目光十分平静,他虽然是张让,但并非十常侍的张让,根本不知宝藏到底在哪里,因此没办法告诉董卓。但是就算张让开口说实话,董卓也必然不相信,必定以为自己在诓骗他。反正张让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因此分外的镇定,干脆坐下来休息。日头渐渐偏西,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有人推开温德殿的大门走了进来。张让闭着眼目养神,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抬起眼皮来,淡淡的看了一眼来人。来人是个陌生士兵,那士兵手里端着张让今日唯一的饭和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憎恨。士兵走进来,“嘭!”一声关闭殿门,随即说:“张让,吃饭了。”他说着,“啪嚓!!!”一声,竟然直接将手中的饭水劈手扔在地上。无论是饭食还是水,瞬间飞溅了满地,烂成一片。张让抬起头来,又看了那士兵一眼,士兵脸上的憎恨毫不掩饰,连同他的举动一样,充斥着报复的肆虐。士兵将碗扔在地上,冷笑的看着张让,说:“这是你今日的饭食,董公有命,一日只给你一口饭食,一口水饮,我方才一个不留神儿,实在对不住打碎了,你若饿得急了想吃,便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吃罢!”士兵说完,还对着地上烂成一片的饭食踩了两脚,泄愤似的撵着。张让虽不认识那人,但是不难看得出来,对方似乎认识自己,而且他们之间仿佛潜藏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果然,张让都没有说话,那士兵已经说:“怎么,阉党狗贼,不识得我了?那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巨鹿太守司马直?”张让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十分陌生,他并没有继承大宦官张让的记忆,因此并不知道巨鹿太守是谁。虽然张让读过三国演义,但是三国演义与三国正史的出入很大,只是话本,很多事情并不能当真。虽然张让也看过一些三国历史,并不是个文盲,可乍一听巨鹿太守,他仍然没有印象,一时想不起是谁。此人在三国这段复杂的历史中,似乎并不出名。士兵见张让一脸木然,冷声说:“也是,你这个杀人如麻的阉党,逼迫官员捐献军需钱,害死了多少人?!怎么可能还记得一个区区的巨鹿太守?”张让虽仍是不知巨鹿太守是谁,但脑海中突然“噌——”的闪过什么。杀人如麻……张让在冲入火海中救人的时候,许过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还有来生,可以体会一下普通人的感情。张让没想到他自己真的还有来生,但奇怪的是,张让仍然没有体会到普通人的七情六欲,甚至未能体会到一点点的感情触动。他起初很奇怪,直到听到士兵的话。杀人如麻。原来十常侍之首的“大宦官张让”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麻木的怪物……原主杀人如麻、暴虐成性,本就是一个缺乏感知,没有怜悯的麻木怪物,他和张让一样,根本体会不到任何感情,自然不能理解旁人的痛苦,杀人犹似切瓜一般。张让虽“浴火重生”,却重生在这样的大宦官身上,他们不止姓名一模一样,脸长得一模一样,连缺乏感知这个方面,也一模一样,毫无差别。因此张让自然体会不到奢望已久的感情。张让有些恍然大悟,看来奢望的确就是奢望,老天爷和自己开了一个顽笑,纵使给了自己新生的机会,却没有满足张让所有的奢望……张让淡淡的看着士兵,士兵似乎被他木然的眼神激怒了,十分激动的说:“当年你这个阉党搞出那么大仗势的军需钱和修宫室钱,责令每一个上任的官员必须捐钱才可以赴任,大小数额还有规矩,巨鹿太守因为清廉,根本拿不出三百万两的宫室钱,也不愿搜刮当地的民脂民膏,提出辞官又被你巧言令色的驳回,最后竟只得吞药自杀,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