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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青眼中浮上仇恨的血色,手上因用力而暴起狰狞的青筋。“下去。”诸葛帆青命令护卫。父亲留下的近卫,在全道盟内乱后还忠心护他的只有他一个,他不愿再害他丢掉性命。护卫迟疑退下,诸葛帆青冷凝着男人不语,但眼神却如刮骨刀般凌迟着他。男人摘下斗笠,露出真容,是栾常宗。自地下宫坍塌后他就失踪了,如今再见,他瘦的颊骨凸出,左脸有一道尚未结痂的狰狞伤疤。“来斩草除根?”诸葛帆青讥讽。栾常宗凝视着眼前落魄青年,慢慢走上前,在青年两步外停下。在诸葛帆青恨意的仇视下,栾常宗缓缓跪地,深深将头叩下,“杀了我。”他撑着一口气从地宫逃出。在朝廷的追杀下几次捡回性命。他惜命,不是怕死,而是他只想让眼前的青年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寂静幽暗的竹林,两人沉默僵持着。一个卑微俯首跪地祈求宽恕。一个神情肃杀,眼神阴冷仇恨,不人不鬼。空气中静的仿佛时间静止,除了偶尔掉落的竹叶才证明周围的一切仍是鲜活的。许久。久到像是地老天荒,沧海桑田。“我不杀你。”诸葛帆青说,“杀你便是宽恕,你不值得我宽恕。”“栾常宗,我要你生不如死,长长久久的活着。”白归诩尾随白岐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追到酩山。“茗梧昨日未作停留,当日就下山了。”在白归诩的眼神威胁下詹筲讪讪回答。白归诩的表情沉下,电闪雷鸣吓的詹筲胆战心惊。半月前,白岐邀白归诩在生阙楼‘把酒言欢’,白归诩不胜酒力被灌倒,一觉睡到翌日正午。酒醒后白岐却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上书‘有缘江湖再见’的信。“他可曾告诉你他要去哪里?”白归诩问。詹筲认真回想,“他……他当时说,路上赶快一点,兴许可以赶上晚开的桃花。”晚开的桃花?白归诩思索良久,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记起一个地方。白归诩立即转身快速下山,詹筲疑惑的望向张璠,张璠冲他摇摇头,示意一下后便跟上了白归诩。望着二人匆匆的背影,詹筲一脸狐疑,‘一个两个全是怪人。’白归诩日夜兼程的赶路,但当他一身疲惫的赶到蕃州凉陨城时,满城桃花早已凋落。傍晚。桃舫月明湖。白归诩来到湖前眼神复杂,心中酸甜苦辣百般滋味不知该如何言明。自那日小花为救他‘葬身’水下,桃舫月明湖,连带整个凉陨城都成了他的‘禁地’。不愿踏足,甚至不愿回想。月明湖周围中有千株桃花,桃舫以此而得名。桃舫中有美酒佳人,可供文人墨客吟诗作对,也可供江湖侠士把酒言欢,凡是入凉陨城者都会来桃舫醉生梦死一回。当夜幕降临,桃舫挂上灯笼点燃蜡烛,整个月明湖灯火通明。红船在湖面上驶过,船上成双入队,琴瑟和鸣欢声笑语似乎能叫人忘记一切忧愁。白归诩走上结缘桥,眺望四周眼中带着让人不易察觉急切。一个小船穿过河灯飘来,夜风掀动红色纱帐,隐隐可见船中人影。少年醉卧榻上,一袭墨色长袍,上面绣着红色合欢,衣襟大敞,给人一种慵懒颓废的美艳。少年翘起赤足搭在桌案上,衣袍滑落露出修长如玉的腿,引得周围船上的人频频探头张望。“人生得意须尽欢。”白岐懒的一杯杯的斟酒,干脆整壶去喝。黑七无语。离开野男人的掌控后,白渣渣彻底原形毕露,一路浪来一路.sao,喝酒赌.博撩美人,逍遥的不要不要的。不过……望着‘花天酒地’的上神,黑七冷笑,某渣的快活日子该到头了。船经过结缘桥下时左右晃了晃,白归诩大力掀开纱帐看见船中‘醉生梦死’的某人,气的脸都青了。一向温和平淡的黑眸此时仿佛冰封三尺,冻的半醉半醒的白上神都不禁瑟缩一下。白归诩压抑着怒意上前,扯下一截红纱将‘衣衫不整’的白岐包裹住。像是看不见对方的怒气一样,白岐伸出双臂圈上他的脖子,“美人,茫茫深夜多么寂寞,不如一起共度春宵?”“常茗梧!”白归诩气急,一只手掐上他的下巴,“看清楚我是谁。”“小黑花。”白上神回答,正确的答案倒让白归诩不禁怔住。白岐坐起,一只手抚上额头,片刻,他侧目冲白归诩莞尔一笑,烛光下的美色让白归诩顿时看直了眼。“你再不来,我可就要上街行乞了。”白岐玩笑。“花光了?”白归诩问。白岐跑路时从张璠那诓走了足足八千两银子,非但如此,还拿走了自己身上的庄主令牌。白岐瞥了白归诩一眼,“早跟你说了,我不是普通人可以养的起的。”“以臧涧山庄的财力,足够你挥霍一辈子。”白归诩回道。白岐目光不明的盯着白归诩,白归诩坦坦荡荡任他打量。“小黑花。”白上神凑上前,似笑非笑,“你在向我求.爱吗?”“是。”白归诩的回答掷地有声。不想再忍下去,不想再和他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他想昭告天下:他是他的。白上神笑了,而且是放声大笑。在白归诩诧异的目光下,白岐一把将他推倒霸道的骑在身下,一只手掌控欲十足的抓住他的衣领。“来吧。”豪气万丈。“来……来什么”猝不及防的变故让白归诩有点呆。白上神秒变嫌弃脸,一拳砸在他的胸口,“生猴子!”“!!”幸福就像暴风雨来的让白归诩措手不及,不过仅存的理智到底没让他在船上享用到嘴的美味。倒不是说怕羞耻,更重要的是他不肯将心上人的美好分享给外人看到,哪怕只是一丁点声音都不行。桃舫一间房中,青纱帐下两具身体抵死缠绵。当白归诩的衣服褪下,白上神看见他侧腰上的‘岐’字,顿时化身饿虎朝面前的大餐扑去。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自上一世分别后的想念,今晚的白上神热情的让白归诩都把控不住,疯狂放肆着自己隐藏的野兽本能。胡闹了半宿,疲惫的白岐慵懒的趴在乱糟糟的床褥上回味着刚才极致的快感。‘果然还是躺平享受最舒服,主动进攻太累。’白上神分神吐个槽。黑七‘……’凑表脸。“我来凉陨城这几日听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