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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0

    生活状况,直到现在账户上还有款项,视频也占满了他的储存空间。

楚悕隐隐约约记得领养人的姓名是两个字。

好像就是他今天在脑海中萦绕多次却不敢贸然说出口的那两个字。

楚悕觉得自己非常不长记性,明明不久前才被梁亦辞狠狠推入现实深渊,现在又忍不住开始幻想。

他缓着呼吸,搁下茶杯双手虚拢,而后又按捺不住抚摸向小黑猫的背。

小黑猫舒服眯起眼睛,软绵绵地叫着,勾着小短腿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楚悕咬紧牙关,终于小心翼翼问出那个多年未唤过的姓名。

“……楚……丘?”

他的声音过分踌躇,以至于落在空气里特别微弱,像抓不住的烟。

可落在侧耳倾听的人听觉里,就成了震耳欲聋。

隔了一人的alha直接没抓稳茶杯,失手打翻它。杯沿轱辘辘滚动在茶几上,幸好里面的液体已经喝干净,才没泼烫欲言又止的左麟一身。

第59章

这是梁亦辞不知第几个醒来的黑夜。浅灰天际蒙上了如同深渊的暗色,他口干舌燥,又不愿意起身,抬抬手便没再继续抻直胳膊,只用臂弯挡住眼睛。

腰间搭着的被褥彻寒刺骨,凉得他骨缝都发酸,既不愿起身又没法即刻跌回梦境。走廊有beta推着箱包走过,轮子轱辘辘轧过暗红竖条纹地毯,那位客人“滴”一声开门,轻手轻脚关上。

咔,嘭,再然后是箱面撞上门框的噪响,以及箱包被慌慌张张拽动的嘈杂。

梁亦辞烦不胜烦,又没办法责备那个陌生人。毕竟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越小心越容易搞砸,蹑手蹑脚的人往往比不太在意这些事的更容易扰人清梦。

他虚握着手,把空气攥进掌心,沉着眼凝视天花板上形状诡异的吊灯,以及扑扇的飞虫,彻底不愿再睡。

他不愿意思索旁的事,担心自己又陷进无边懊恼的情绪里,就开始埋怨那只无辜的虫类,怪它为什么在无数种生物灭绝的如今,还依然倔强地存在着。

梁亦辞向来有主见,所以楚悕离去数小时后,他枯坐在沙发上,最终并没有听取楚悕的建议,鸠占鹊巢蹲在这间格格不入的屋子里,痴心妄想等主人回家。

可他也没有如楚悕所愿,拍拍屁股回新区去,同过去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他挑了家离楚悕住宅挺近的酒店,预付了半个月房租,再把套间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全倒进抽屉里,“唰拉”一声关好。他冷静换上自己从楚悕家带来的生活用品,摆满了浴室和书桌,营造出一种自己过得很充实的错觉。

入住当日,梁亦辞潦草洗漱完毕后,就摔进床铺睡得昏天黑地。

他那天没有做梦,睡得前所未有地沉,醒来后也不看时间,也没拉窗帘,迷迷糊糊趿拉拖鞋拐了个弯,“哐”一声撞到了浴室的玻璃门!

他额头撞得泛红,眼角差点湿了,倦意顷刻间一扫而空。捂着脑袋瞪向磨砂玻璃片刻后,他慢吞吞挪进去,木着脸冲了近四十分钟的半热半凉的澡。

梁亦辞大概是在热水突然转凉、搓着胳膊打哆嗦的瞬间,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图谋不轨的骗子中最狼狈的那一批。

百般算计,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他揉着浮起的鸡皮疙瘩,兴致索然地冲掉了沐浴露。

输掉就输掉,输了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作为座无虚席的魔术师,居然在大型演出上穿帮了。

不仅如此,他以最狼狈的姿态,被此生最不敢告知真相的人知晓了全部。

梁亦辞洗完澡,僵硬着手臂拭干水珠,软绵绵踩回房间。大腿距离床沿还差了一段距离,他就没办法地重重倒向床铺,抿紧的嘴唇闷在被褥里。

他的眼睛睁不开,鼻息间呼出的气烫得要命,于是就费劲挪了下胳膊,掌心摊在床上,额头沉沉压了下去。

不太光滑的掌心丝丝寸寸发麻起来,浴室里捎出的潮湿没多久就蒸发掉了,可梁亦辞又用了不短时间,才迟钝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身为alha的他居然发烧了!

梁亦辞只来得及感到惊讶,甚至没空思考自己该不该爬起来吃药,或者联系一下工作人员。

他用指腹蹭了蹭额角,又用湿漉漉脑袋顶了下枕头,脖子很酸涩。他没强迫自己枕上去,毕竟自己一寸都懒得挪了,就只是偏开脸压住床单,混混沌沌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按照基本剧情,自己这时候就该把智能机捞来,盲打电话过去,卖弄虚弱对楚悕讲我病了,你可不可以回来一趟。

不过这种示弱方式太突兀,明显不适合他,梁亦辞缓着呼吸,又改了主意。

他觉得,自己可以考虑哑着嗓子问楚悕“临近的药店在哪里”。楚悕那么聪明,肯定可以猜到他生了严重的病。

可万一楚悕装作听不懂呢?又或者他压根不会接电话,绝情地早把自己拉黑了。

梁亦辞越想越忐忑。无形重锤砸得他天旋地转,惴惴不安。

房间空调开得足,十五六度,没吹干的银发披散在后脖颈,好像也保不了乱。他的发尾坠向床铺,最表面那层头发被冻干了,贴着脖子那块却是凉的。

alha的眉目不复俊朗,眉心拧出颓丧的死结。幸好眼前没有镜子,否则他肯定会为此错愕万分——大名鼎鼎的梁教授从来没这样狼狈过。

为了避免狼狈呈指数增长,维持最后一份欲盖弥彰的尊严,他不允许自己继续深想拨电话的事,就掐了几下指肚的rou。

窗帘很厚重,和煦夏风撩不动帘摆,唯一的光源仅仅来自浴室,便照亮了梁亦辞一半肩膀。他的脸蒙在昏黑之间,光抚上脸侧细小的绒毛,很快又被他窸窸窣窣躲避开了。

他似乎很不能忍受亮度,又不愿意起来,只好胡乱拽过被子,瞎罩住自己脑袋与半边身体。

不多时他收了收腿,尽力把自己整个身体都缩进去。

病来如山倒,这天,梁亦辞与其说是睡着,不如说是在昏厥。

他用拳头抵住心脏,随即便做了噩梦。

梦里的他是位备受瞩目的魔术师,戴着滑稽的尖帽子也没人笑他,台下反而时时传来掌声与欢呼,连场馆外似乎也有人尖叫他的姓名。

他西装左口袋上别着胸牌,刻着自己的名字与殊荣。

这次演出对观众来说很平常,只有梁亦辞知道自己在优雅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慌张且悸动的心脏。在万人追捧的盛况中,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其中某位翘着腿安静如画的oga。

节目开始,掌声如雷,他按照流程精湛演绎,引发出阵阵高呼。知道接近末尾时,他突然压下唾沫润湿了喉结,让视线重新聚焦——即使他在舞台上根本瞧不见下面人的脸,可他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