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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队伍里所有人都看得心潮澎湃,欲罢不能。以往的选拔赛中也时常会有黑马窜出,新手顶替老将的情况发生,彼此之间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和遗憾,但这一次,几乎所有被压下去的人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心服口服!在射箭这个项目上,所谓的进步,其实是一次一次超越自己的过程。在赛场上打败对手固然很重要,但抛却这种胜负欲,更重要的,却是一次次对自己原有水平的突破。方枢怀跟戴宁比赛的时候还没有发挥出这么逆天的水平,张晗栎跟他人的对阵也时胜时负,但今天这两人对上,不啻于脱胎换骨,爆发出来的能量堪称原|子|弹级,震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高志扬开心极了,大手一挥直接在基地外面一个豪华酒楼包了场子,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饭。众人哄笑了一阵,拥着三人一起过去,以祝贺成功拿到国家队参赛资格的名义对两人一通猛灌,白酒啤酒轮着来,谁也别想推脱。戴宁原本也被逼着喝酒,但他三言两语巧妙地转移了众人注意力,伙同众人一起集中火力攻向了方枢怀跟张晗栎。于是整场下来,两个人被众人灌得站也站不稳,差点趴下。方枢怀又顾虑着张晗栎,给他挡了不少酒,于是大部分酒水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高志扬跟其他几个教练员乐呵呵地看着这帮人闹,等过了十点,拍了拍戴宁的肩:“下面你们自己玩吧,我跟老周他们就先走了。明天上午半天的假,下午照常训练,到时候别起不来。”之后众人转场,去了楼下KTV开了个大包继续玩闹。王飞跟另一个队员拿着话筒在那儿深情对唱情歌,周围躺的躺,趴的趴,还有继续喝着酒的,几步跨过来坐在方枢怀跟张晗栎两人所在的沙发上:“哎,方枢怀,继续喝?”方枢怀只觉得自己舌头直泛苦,苦笑着摇了摇手:“你还是放过我吧。”那人啧了一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走开了。这边再次静了下来。包厢足够大,算得上是一个小酒吧,除了前面用来麦霸唱歌的巨幕外,周围零零散散分布着吧台和高脚凳,几张暗红色的沙发也散落在各个角落。天花板上的灯射出炫目的光芒,在众人身上闪过,照亮一块区域,又给另一块区域留下一大片黑暗。方枢怀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歪在沙发上,脖子因为长时间歪着而有些僵硬,酒意却散去不少。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结果发现十一点多的时候方清钰给他打了电话。考虑到现在的时间,他也没拨回去,打算等到天亮以后再说。头还有些疼,他环顾了一圈,发现不远处的沙发上同样躺了几个人,屏幕那里两个队员拿着话筒勾肩搭背轻轻哼着一首舒缓的情歌。下腹忽然被咯了一下,方枢怀低下头,一眼就看到少年侧着身子趴在他的下半身,两扇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阴影,半张脸在偶然打下的昏暗灯光下似乎被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泽,泛着月牙白。少年的外套已经脱了,只穿着一件蓝白色毛衣,许是他现在的姿势太过别扭,少年皱着眉微微侧了侧身,半边袖子还压在身下,领口被拉得敞开些许,露出他精致漂亮的锁骨。少年的嘴唇还微微张开着,像是发出无声的邀请。方枢怀心下一热,伸手在少年柔顺的发丝间穿梭,盯着少年熟睡的侧脸,真是越看越喜爱。口干舌燥好半天,终于忍不住低下头,抬手拨了拨少年的脸,让他正面朝上,就着少年微张的唇吻了下去。少年不自觉地回应着,不到片刻,就在这个亲吻里醒过来了。“方方?”睁开眼看到方枢怀的脸,少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头,在他嘴唇上舔了舔,接着皱了皱鼻子,“还有酒味……”方枢怀气笑了,惩罚似的在他嘴上轻轻咬了一口:“你还嫌弃我呢?”说完从旁边茶几上拿过来一瓶酸奶贴到少年脸上,“还有点凉,先喝了这个,当作给你解酒了。”少年接过来,盘腿坐直了身体,慢吞吞撕开吸管的包装,接着把吸管插|进去,乖乖巧巧地喝着酸奶,视线却朝周围转了一圈,见所有人都倒下了,转过头来朝方枢怀问道:“现在几点了?”方枢怀看了一下手机:“两点二十。你先喝,喝完咱们去旁边的酒店开个房间睡觉,这个点基地大门也关了,没法进去。这儿睡觉太难受了。”少年大脑还不灵光,被睡意所笼罩着,缓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特别乖巧地点了点头,像只安安静静的小兔子。喝完酸奶后,他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被方枢怀拉住了:“怎么了?”少年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毛衣下摆被往上拉,腹部露出一小段白皙紧致的皮肤来:“我去上个厕所。”方枢怀刚想说你穿上外套再去,少年已经“啪嗒啪嗒”,拿运动鞋当拖鞋一路往大门走去了。进入卫生间的时候,少年被一屋子的烟味给呛了一下,忍不住皱了皱眉,抬眼看洗手台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也没在意,径自走到了便池那儿,强撑着眼皮释放了自己,接着走到洗手台这边洗手。等他重新抬起头看向镜子,一眼便对上了旁边那人的视线。少年顿时一愣,勉强从浆糊一般的脑袋里搜出这人的名字,不确定地唤道:“郑哥?”郑宇也是队员,但跟他交往并不多,一是因为他年纪比他们大了许多,今年已经快三十,很多时候都玩不到一起,二是因为他本身的性子就比较独立孤僻,训练完就离开,也不跟其他人聊天打屁。男人眯了眯眼,从嘴里抽出烧了一半的烟,点了点头。他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衬衣也歪歪斜斜挂着,皱得不成样子,就一个晚上,下巴就已经隐隐泛青,整个人看上去颓唐不已。“栎栎,你今年几岁了?”男人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沙漠的风刮在粗砺的岩石上发出的声音,粗嘎难听。少年老老实实地回答:“十八了。”男人咧开嘴,僵硬的脸像是硬凑出来一个笑容,看着说不出的别扭。他叹了一口气:“十八啊,还真年轻……我已经老了。其实我当年也是十八岁进的国家队,二十岁的时候拿到了第一个奖杯,二十五岁拿到了奥运会个人银牌,团体铜牌,之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了。”郑宇嘿了一声,重新将烟塞进嘴里,眼睛眯得更小,也不知道是跟少年说还是跟自己说:“今年过了五月我就三十了,五年下来拿的奖项越来越少,在队里的排名也越来越靠后,就连我自己都有种越来越力不从心的感觉……”“国家队要保证最强的实力,总归会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