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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道:“何箕这个人啊。” 云宿川道:“您好像并不是很惊讶?” 江辰非道:“即使以前幼稚蠢钝,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死后这么多年没有事情做,其中的不少关节也想清楚了。他以前很多的行为确实就有可疑之处。而且何师兄从小就痴迷于法术,在他口中,‘追求大道’可不是一句虚词,他是真的可以为这件事付出一切。怪我们轻信于人,当时不查。” 他心平气和,江灼却听的恼火,冲口道:“你还管他叫师兄!” 江辰非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一个称呼算什么。他以前口口声声叫我师弟,该杀我不是也一点都没有含糊?” 江辰非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江灼,他问道:“所以把你封在这里的是他吗?为什么他从一开始没有这样做,那样你的魂魄根本就无法凝聚起来了。” 这座山风水的改变,以及那块用来封印的石碑,显然都是有人为了防止江辰非的出现而故意为之,除了何箕,别说别人根本就没有动机,他们甚至连江辰非葬身于此都不会知道。 江辰非道:“何箕如果经常来这里的话,应该可以察觉到一丝凝聚的魂气。他心里一直防着我,就算是以防万一,也得想办法把这里封起来。对了小灼,我还没问,你是怎么把封印打开的?” 江灼把小金笔给江辰非看:“我捡了一样法器,用它试了试,就成了。” 江辰非看见儿子“随便捡来”的这样东西,表情变得很一言难尽:“这应该就是你师父的东西,是当初父亲给他的本命法器。” 他们每个修士都有一样本命法器,是入门之后的第一件正式兵器,抽取一缕神思混合着材料练成。这样一来炼制出来的法器会更加灵性锋利就不用提了,更重要的一点在于,有便于主人与兵器之间相互配合感应,一件好的法器,更胜同伴帮手。 说来也巧,江辰非的短刀在他出事之前一个月遗失了,而何箕的金笔居然也到了江灼的手上。 江灼和云宿川颇感意外,两人互相看看,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当初找到金笔的经过。 金笔是从呼云山特产钢牙鱼的嘴里掉出来的,而这山何箕也确实没少来,难道就这么机缘巧合,他将这支金笔掉落之后被鱼呑入腹中,然后又辗转到了江灼的手里。 如果当初不是提前知道了沈子琛的命格,而任由这样东西落在他的手里,那么后续的事态还真就不知道会如何发展了。 江辰非道:“东西你好好留着吧,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江辰非毕竟是魂体,滞留阳间需要消耗能量,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有点撑不住了,江灼道:“爸,你歇歇吧。反正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还有事我想起来再和你说。” 江辰非其实非常想像个正常的父亲那样一直陪着江灼,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精力都有限,便不舍地揉了揉江灼的头发,道:“好吧。” 江辰非这时候的外貌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却好像还把二十多岁的江灼当成当年那个小宝宝一样,江灼很不习惯,想把他甩开,又觉得不太合适,梗着脖子忍了,这感觉活像是江辰非要把他的头拧掉。 江辰非失笑,三人上了山,云宿川到车里找了一个密封的藏魂瓶,冲江辰非道:“爸,您在这里面休养,恢复的快。” 他这声“爸”已经叫的又甜又自然,江灼瞥了云宿川一眼,没拆他台,跑到旁边从包里往外掏吃的。 江辰非本来都要进到瓶子里面了,看见江灼手里拿的东西又停住,问道:“我记得你小时候缺钙,我怕你长不高,还每天都让阿姨给你煮牛奶,现在你还喝吗?” 江灼道:“有时候也喝。” 江辰非便说:“应该多补充点营养,要不然工作忙起来撑不住。现在都几点了,没吃午饭吧?” 江灼难得被人唠叨这样的事:“就是因为找你才没吃的。这就吃,马上吃。” 江辰非道:“有条件的话,回去记得多吃点菜,我看你的嘴都裂口子了……” 江灼连连点头,好不容易才把江辰非暂时送走,他转头见云宿川在一边笑,便道:“我爷爷都没这么啰嗦,我这好像是从地底下挖出了一个奶奶。” 云宿川笑着说:“爸爸这是关心你,恨不得一口气把这么多年都给补上。” 江灼打个哆嗦道:“你还叫上瘾了。得了吧,我爸现在听不见咱们说话,你可以暂时不用讨好他。” 云宿川道:“我可不是为了讨好,我自己叫着高兴。见过家长啦,忙完了这阵再一领证,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灼把一罐可乐扔给他:“来,喝一口醒醒酒。我说哥哥,您这中午是喝了几斤啊?” 他去了一个心结,明显活泼很多。云宿川笑着把可乐接过来,两人将压缩饼干掰开了就着可乐吃,算是凑合着解决了一顿下午饭。 刚吃完,江灼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答应两声,云宿川问道:“什么事?” 江灼说:“老曹带队过来处理村民们的事,叫咱们回去。” 他之前从任庆伟那边了解了基本情况之后,抽空发了个微信向特案组汇报情况,曹闻溪那头意识到这件普通案子背后牵扯的内情,十分重视,所以亲自赶了过来。 云宿川发动车子,说道:“那就先回去吧。” 这个地方离村子也不算太远,云宿川开车,江灼就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他这一天接连动手,再加上大喜大悲,早就已经累了,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感觉车子一刹。 他睁开眼睛,问道:“到了?” 云宿川皱着眉头打量车窗外面的环境,说道:“没有。” 江灼也精神了,抬腕看了看表:“都已经半个小时了,村子没这么远吧?” 云宿川道:“确实,开车的话顶多也就20分钟的路,那个……我好像遇上鬼打墙了。” 说话的时候,他自己的表情都有点微妙。入行这么多年了,云宿川可没想到他能被鬼打墙这么粗浅的法术拦住,这简直就像武学高手被三岁小儿拿着一把塑料玩具剑戳死一样可笑,但他把车绕了好几圈,各种方法都试了一遍,依旧又回到了原地。 江灼刚才睡了一会,醒来之后神清气爽,觉得自己可以打死一头牛,对云宿川的话感到匪夷所思,道:“你不是吧?最近是消耗过度肾虚了还是怎么着,这都摆不平。” 云宿川:“……我,肾虚?” 他平时脸皮厚的很,本来还没觉得怎么样,结果江灼这臭小子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扎心。 云宿川暗暗在心里想,今天要是江灼真的一抬手就把这鬼打墙给破了,那他就可以一头磕死在方向盘上了。但如果没有,他一定要再证明一回自己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