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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认定此情况为主帅可以控制但为了破敌而致,主帅可能非但无功,还要被罚。 刘彻对于这个说法很不满意,他虽然知晓依照法令却是如此,但内心觉得非常时刻当用非常之法,他在夜晚父子独处时候替这些将士说情,刘彻认为某些时候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刘启对他的想法进行了严肃批评,他甚至直呼儿子的名字,“刘彻,你要记住,江山之根本在于民,民之根本在于命。没有任何胜利是值得通过牺牲民众性命来获得的。你是君王,你更应该清楚这一点。” “你是不是以为以一个汉军换来一个匈奴人的命就是合算,换来两个是赚到,三个是大赚?” “错!大错特错!” “哪怕是一个换十个都是亏,因为他们在是兵士之前是你的国民,而你是君父,他们是你的孩子,你永远要以不能保护好国民为耻,更不能将他们的牺牲当作理所当然。” “而你的态度,会决定将领在用兵时候的态度。” 刘启表情极为严肃,他捏着幼子的双手,近来的沉疴病体似乎全都消失不见,刘启的双手从未如此用力过,“刘彻,永远不要忘了秦亡的教训,更不要忘了我们刘家是从哪儿来的,又是因何能够当上这江山的主人。” “朕知道你心里头有大想法,也知道你想要去做什么。你从小就是个聪明孩子,这一点,你所有兄弟都不如你,就连你胜兄都不如你,你比他们冷静,也要更为心狠。” “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你是帝王,帝王就不能太过心慈。但是刘彻你要记住——” “你所做的一切决定的前提和条件,都不能是通过压榨滥用民力得来,竭泽而渔和杀鸡取卵之事,朕决不允许你做。” “父皇!”刘彻唤了一声,心中颤颤,他握住父亲的手,“儿子知道了,儿子日后定不敢再有如此想法,父皇您快坐下喝口水。” 刘启定定看他,半响后松开手笑了一下,“我儿莫慌,为父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挺上几年。” 刘彻刚有几分放松,就听刘启说道:“孙武说了,行军当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后一句是什么?” 刘彻好读兵书,自然知晓这一段,他立刻答道,全无犹豫:“是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刘彻忽而顿悟,他稽首而拜。 此书前几句写的是行军,后两句则是安军,在行军的过程中如何安军?那便是掠夺敌军的财务来封赏给自己人,用利益来拴住己方人的忠心,让他们知道只要跟着自己就有rou吃。以前刘彻觉得这并没有任何问题,行军打仗自然要安抚自己军队,而如今被刘启忽然点出,他蓦然间意识到这八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战争无情,战争法则自然也是无情,你以为兵书是用什么写的?用的都是血,自己的血和敌人的血一起铸就一册兵书,为了胜利,全无束缚冰冷无比。刘彻,军中将领全都修习兵法,兵家一道,没有仁慈,没有感情,一切都是为了胜利,而你不是兵者,你是使用兵者之人。你若是不能把持住,那么……” “朕定然会后悔立你为太子。” 刘启这话说得极重,刘彻却并不觉得受伤,他的额头触在冰冷的地板上,心里头却是一片火热,“儿子知道了!”刘彻声音带了几分哽咽,“儿子定然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朕希望如此。”刘启将儿子扶起来,“彻儿,大汉如今沉疴颇重,可以走,却还不能跑,你得慢慢来。兵者皆是凶器,不得已方可用之。兵法你也读了,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而决定是谋、交、兵还是攻城的尺子,就握在你的手里。” 他一口气说得太急,顿时咳嗽不止,刘彻立刻扑过去递水拍背,帝皇稳了稳气息,“没事。”刘启捏捏太子的手,唇畔挂着笑,眸中却带着几丝沉重:“马邑大捷,但这口气匈奴咽不下,定会反扑,不过好在军臣单于重伤,他定要收拢势力护卫王帐,多半只是小波侵扰,这事你提一句,边关将领心中自然有数。父皇没事,父皇只是有些累,需要休息一下。” 刘彻坚持没有出去,他坐在刘启身边,直到确定父亲只是睡着才松了一口气,然而这一夜之间他屡次伸手试探景帝的鼻息,就怕父亲这是因为一个心腹之患解了太过放松xiele精神劲。 如景帝所料,景帝后元二年三月一直到五月,边关sao扰不绝。好在一场大胜之后全民激昂,民间自发运送物资去北地,汉军依靠加固后的城墙龟缩不出,胡部通常只能无功而返。五月过后北胡sao扰渐歇,草原上艰难传来消息,军臣单于伤重难治,薨。 他的汗位本应传位于左贤王於单,哪知於单尚未得到消息,左谷蠡王便反了。 伊稚斜自立为王。 此前一战王帐势力大减,而伊稚斜在那场战役中表现醒目,后面撤离之时更是顶着压力主动留下来殿后,原本左谷蠡部势力应当大减,然而游牧部落敬重英雄,不少兵士主动留下来帮忙,并且在之后更是举帐加入左谷蠡部,一时之间左谷蠡部势力节节攀升。 此后在报复性sao扰的过程中,左谷蠡部更是表现抢眼,而王帐因为军臣单于受伤,左贤王部更是因为要接任单于位而积蓄实力纷纷龟缩,此消彼长之下,左谷蠡部气焰冲天。 于是当军臣单于闭目那一日,不服左贤王,并且本身就对军臣单于此次贸然举动以及之前种种行为而有不满的匈奴贵种纷纷选择拥立左谷蠡王。 战火在草原上再次燃起。 在此关键时期,一病多日的南宫阏氏站了出来,瘦削憔悴的女人表示坚决支持大单于最后的决定,她站在於单这一边。 按照匈奴的规矩,大单于薨后大阏氏可以暂代其职责。当然这其中多少也有水分在,大阏氏若是贵种所出也就罢了,有自己部族的支持,然而南宫这种身份尴尬的也只能做个表态,其实说出来并无多大作用。 但不管怎么说南宫到底占着大阏氏的名分,正所谓“名正言顺”便是如此,大阏氏的话还是多少有点分量的,于是,就有不少“保皇派”也举起了南宫这面旗子。 草原上因为两派之争而战火重燃,汉庭却在此时公开嘉奖起了在之前战争中做出重大贡献的民众,民众同时也要为亡者进行公祭。 而在所有的亡者牌位中有两尊最为醒目,这二人是被放在最前面的,但在上头并未书写姓名。 此二人是谁?这个问题在所有人心中萦绕。刘彻在代表汉庭前往马邑,为这些亡者敬上三盏水酒后退到后方也好奇地问了相熟的窦皖。 “他们此前为间,所以不能写名字。”窦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