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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错乱感。 比之新妇的衣裳是象征一心一意的一色玄色,王侯的新郎婚服上着玄色衣,下裳则是纁色,衣袖和下裳摆处均都绣有滚边,看起来极为……呃,花俏。 虽然这样的衣裳寓意为男儿郎应当上顶天下顶地,但当夏安然穿上衣服的时候仍然有性别错乱之感,尤其,尤其是窦皖本就气势极强,二人分开尚且无妨,站在一起时…… 陈娇喃喃自语,“之前还觉得画得天衣无缝了,怎么现在一在一块就……果然不该听阿兄的,就该给窦皖涂口脂染红腮!” 刘彻立刻侧目,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窦皖以窦氏女的身份嫁给刘胜,自然要以女性身份在大典上出现。若是早两年也罢,窦皖此时身格已经全然长开,过了雌雄莫辨那时候,他又长期于边关职守,手上有战功,自是气势迫人。 为了柔化这过于明显的男性气势,陈娇和薄皇后伤透了脑筋。尽管窦皖一直表现得非常配合,一点也没有换上女装的局促感,奈何此人气势太强,一睁眼只要有人和他双目对上便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娇弱的官家娘子,气势倾泻而出根本挡都挡不住。 好在薄皇后如今也有了些经验,她以画眉遮掩过于英气的利眼,敷粉抹胭脂增加其柔和感,就连发型都是薄皇后做主只插小笄,黑发大多披散以显柔美,只不过口脂和丹寇因为夏安然个人喜好都没有涂抹。 原本看着也觉得还好,但现在这人直盯盯看着她兄长的样子实在是……陈娇默默打开了折扇捂住了脸,只觉得有些没脸看。 哎呀呀,这眼神哟…… 随着窦皖走近,夏安然脸颊一点点染上了绯色。窦皖的眼神太过热烈,其中的欢喜期待专注更是倾泻而出,只看得小国王手指尖都有些僵硬,他脚下情不自禁地动了动,身后摈者轻咳一声,恰恰止住了小殿下的动作。 夏安然捏捏手,知道摈者是提醒他莫要动,王娶妇不下阶。 但,他不是娶妇啊,他娶的是人生的伴侣,是共度一生互相扶持,绝对平等的伴侣。 夏安然在万众瞩目和吸气声中一阶一阶拾级而下,走到一半他向快步前来的人伸出了手,然后他的手被窦皖紧紧握住。 窦皖手心很热,他并排站到小国王身边,侧首看来的眸光亮得吸纳了漫天霞光,“殿下不必如此。” 夏安然却是轻轻一笑,“君须,你不一样的。” 君须,是窦皖在“出嫁”前窦婴给他取的字。他尚未到加冠的年岁,但女子出嫁前必须有字,于是窦婴便提前给侄子加冠赐字。 君须记君臣有别,君须知自立为强,君须明人心易变。 简单二字,实则带着无尽的警告和劝诫,窦皖读懂了,夏安然却没有。 小国王在知道窦皖有字之后反复咀嚼,他一开始弄错了须字,以为是需要的意思,只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怪甜蜜的。 他脸颊红红地凑在束冠后的窦皖耳边悄悄说道:“君可需我?” 那一番撩拨自然惹得窦皖给小殿下证明了自己有多需要他,后来知道了也觉得无妨,须字,通“需”,通假字嘛。 若是窦婴知晓自己饱含内涵哲学的警告成了夫夫两人的小情趣,估计不知道要怎么想,但这时候谁也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夏安然牵着窦皖,他在太史官算出的吉时将窦皖的名字写在了自己的名字边上。 太常收好小国王亲手书写的竹卷,将之封箱。哪知正在此时,小国王忽然从边上的赞者那儿取来了一卷轴,铺开放到了太常面前。 太常一头雾水地打开,便见婚书二字映入眼帘。 为首的便是小殿下的一行字: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诗咏关雎,雅歌麟趾。 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 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此证。 作者有话要说: 夏喵喵:先领证,再结婚!没毛病。 == 最后一段是民国婚书,有删减,字数不算在点数内。 我觉得民国婚书的祝词真的超美,有好几个版本 婚书自唐朝起,其实古代的昏礼就是去宗庙里头拜过了就算成礼,上不上户籍……嗯……不太重要,否则咋能有私奔这一cao作呢。 说一句题外话,西汉木有奔则为妾这个说法哦。 汉代正规的昏礼服饰男的要比女性花俏很多。纁色就是夕阳的那种橙红色,所以夏喵的衣服就是上黑红,下橙红,另外还要穿红色的鞋子。 窦皖的衣服就是黑红色只有袖摆是滚边…… 虽然我很想让他女装一下奈何礼制……就是这样。(内心可惜但是我不能说!) 第134章帝国裂变(46) 西汉当然没有婚书这东西,太常细细品读那一小段约词,虽觉写得不错,但还是不明白这位小殿下这时候给他看这个是要作甚,直到夏安然戳戳右下角证婚人处方才恍然。他品了品上头的意思,觉得这小殿下的想法还挺有意思,于是哈哈一笑,非常爽快地掏出了自己的私印。 随即夏安然在自己的名字下头落下了私印,再让窦皖在上头敲了个印,最后自己的印章一转,在颁证处也落了个中山王的印。 他拿起婚书,看了看,然后将它递给了窦皖,满眼都是欢喜:“中山国明日颁布,日后离婚的需要持婚书去办,现在婚书就交给你保存啦。” 窦皖怔了怔,小国王此前关于此事的想法并没有同他说过,这是一份昏礼当日突来的礼物。 他捏住印泥未干的卷轴,视线在二人并列的名字处流连。窦皖的名字是夏安然写的,他不愿意用窦皖的化名,便用了他的字。 自此,窦君须之名便永远落在了刘胜之侧。 他心头一动,忽然明白了夏安然是什么意思。若要解除婚姻关系唯有凭此书,而他的殿下将这份交给了他,此举,此举的意思自然是……窦皖指尖绷紧。 什么时候开始,由我决定,而什么时候结束,取决于你。 ——他的殿下仿佛如此说道。 可他怎么舍得? 与他的殿下这一段灵犀是他百般、千般努力换来,这一纸姻缘又是他种种算计所得,他的殿下那么那么好,他怎么会舍得? 窦皖缓缓将卷轴束起,将之塞入宽敞的袖中,然后他对着正紧紧看他的小殿下含笑说道:“皖只恨没有千钧之力。” “嗯?” 窦皖静静看着微微偏头疑惑看他的殿下,微微垂眸,泛开一个浅笑,“若皖有此等力气,定要将太行山托起,压在这册婚书之上。” 突,突然间这么说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