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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刘彘被他哥说得哑口无言。他猛地翻了一个身,拿自己背脊对着阿兄,今天他不想和阿兄说话了。 哎,阿兄一点都不能体谅他的心情。不提了不提了,心累。 夏安然看着小孩气呼呼的小脸,笑了一下,他凑在小朋友耳边小声说:“彘儿,想要做鸡mama还是做鹰这个问题,阿兄留在我这了,等你长大了,我再来问问你。” 小豆丁抖了抖肩膀,满心不快想要反驳:明明是我问兄长的问题,为什么变成兄长来问我啦!这根本哪里都不对。 哼,说好不和阿兄说话就不说——很有自我契约精神的刘小猪在心中想道。 夏安然不知道小孩这是在和他闹脾气呢,只以为小孩困了,于是伸手绕在被子外头一下又一下拍着小弟的背部安抚他,他自己也困了,小小打个哈欠后忽而看到正对面的晶亮黑眸。 窦皖的眼睛和他从父窦婴外露的儒雅气场全然不同,少年的眼白要少于眼仁,他的瞳孔又是少见的黑沉色,直直对视的话只觉得这人的眼睛幽暗冰冷的,他眉深如墨画,尾端犀利上挑,更是显得整个人攻击性十足。 虽然窦皖平日拿书比拿兵器的时候要更多,但是程不识曾经同他说过,窦皖此人天生属于沙场,生在窦家,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是福,因为他可以享受到比旁人更多的资源,起步亦是会比旁人高出许多。 是祸,因为他生晚了几年。窦太后已经年老,作为外戚世家的窦家迟早要像薄家一样给新的外戚让路。窦家未来也不是没有再兴起的机会,只是沉寂一两代却是避免不了的。 窦皖这一代,便是注定要被牺牲掉的一代。 窦婴将窦皖送到中山国,也未尝不是没有这一番考虑。 如果他能留在藩国内,只要小心些,藩王定能护佑下他。窦皖未必不知道这一点,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照着自己的节奏来读书习武,从容不迫的姿态便是郅都都要在和韩婴见面时夸上几句。 偏偏韩婴每次面对郅都的夸奖总是只能露出一个苦笑。 外人看不见,他还能不知道吗,自己这个学生眼睛里头熊熊燃烧的可不是“认命”两个字。 而现在夏安然对上的就是这双眼睛。 少年眸子里面的情绪复杂,就好似在水底燃烧的火焰一样,静谧中却带着执拗。二人视线相对后,那人的眼神却渐渐柔软,然后对着小国王轻轻一笑,以气声道:“殿下金玉之言,某受教。” 夏安然一脸莫名其妙:哄个孩儿而已,有什么受教不受教的? 但是窦皖没有再和他对话,夏安然打了个大哈欠,今天他体力消耗也极大,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一抖一抖的。 正当他要睡着之时,忽然感觉到背上落下了一只手,就像他哄小豆丁一样在他背后拍了拍。 夏安然脑海里闪过了一句话——嘿呀,个没大没小小的,明天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小皇子们睡得香甜之时,草原上却弥散开一场血腥杀戮。 第一次汉匈贸易集会在匈奴人和各地商人的依依不舍中结束了。由于集会推延了一旬结束,给了匈奴人飞驰通知其他族人们的机会。当然,对于某些依靠在汉族和匈奴之间通过倒买倒卖赚取利益的商人来说这便不是很友好。 但他们转而一想,汉匈之间的贸易往来也就那么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而他们和汉人的贸易往来却是随时随地可以进行,等这些匈奴人回了营地,再一用汉人的货物之后,想要买还不是只能从他们手上买? 倒是定价是个麻烦。这次汉人出价还是比较良心的,卖给匈奴人的价格可以说相当便宜,货物的底价被匈奴人知道之后,商队想要在这方面赚取利润便有些难。 好在也就是有些。 毕竟汉匈双方是以物易物,兑换货物多半看的还是买卖两方的兴趣和需求,这方面还是能做些文章的。 再者说,卖方市场,他们也不怕这个。 这些胡人商队于做生意上嗅觉敏锐,他们比之匈奴人灵活度更高一些,可以在两个关口走动,最后这些即将西行的商队很快齐齐地聚到了代郡。 因为吸引了匈奴人的灯笼,也吸引了他们。同样是以游牧为生,他们自然也有这个需要。 只可惜匈奴人在拿到中山国附赠了灯笼架子的大灯笼之后简直不能更满意,当下就交了一笔数量不小的定金。而除了预定灯笼之外,他们还向中山国预定了蜡烛。 商贩主推的小动物蜡烛得到了匈奴商人的热烈欢迎,与此同时,大型蜡烛也很是饱受追捧。 这种大蜡烛自然是被放置在大型灯盏里面的,当然贴心的中山国匠人们还告诉匈奴商人「不必拘泥于使用大蜡烛,你们用灯油放在这灯笼里头也没问题哒,我们的货物很百搭滴」。 但是土豪的匈奴商人还是凶猛地表示——有多少现货,都包起来,我们不差钱。 中山国很快抓住了这一市场,推出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包括手提式的小灯笼、能挂在马脖子下头的小灯笼。后者的长度可以自由调控,如果使用这种灯笼就不用担心晚上行路的时候马和人看不见啦! 当然,因为是临时推出来的,没什么现货,所以全都需要订购来着。 听了一耳朵的胡人立刻热心表示:“我们可以帮你们带货嗷!” 匈奴当户狠狠白了他们一眼,然后用热情的姿态对通译说:“我们明年自己来拿,对了,你们大汉皇帝明年开互市的时候一定要提早通知一声啊,我是左谷蠡王帐下的……” 他报出了一个匈奴名字,汉人的通译眼也不眨得给人音译成了汉文,“好的,阿册大人吧?到时候我们大汉的使节团会提早去同匈奴单于协商的。” “哎!不要和单于说!”叫做阿册的匈奴人周游张望一番后干咳了一声,“这一块草原是我们左部的地盘,你们直接来通知我们匈奴左部就好,同单于说的话,他们那边传话过来又要等上好几旬呢。” 通译露出了恰到好处的为难之色,“可是我们的使者很难在大草原上找到你们的部落。” 匈奴的流动性很强,即便匈奴王廷一般都在固定位置,但事实上根据归国后的使者们的记忆拼凑得知,其实每一次他们去的地方都不是一个地方。 汉人使节团每次到了草原上,都是前进一段路,然后看着随机遇到哪一队游骑,再由那些游骑将人带去王庭。他们本人是摸不清楚地方的。 显然,这个左部的当户也非常清楚这个情况,他思索了一下,忽而让人取来了一块羊皮,那上头绘有一个图腾。 匈奴当户对着通译解释说:“你们到时候就派人拿着这个给他们看,我们左部的人都认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