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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来看,至少满足吃饱的需求,但距离吃好还需要一些努力。 此行就是来看一眼,夏安然也没有来抢戏的打算。程不识上了被搭建出来的高台说了几句鼓舞之言后,便带着热血沸腾的青年人离开了县城,过程很是简洁。 之后他们要走上两三日才能抵达北平县。这些人一共有两三千人,算是个不小的数目,他们北上沿途走的也都不是大道,不过程不识肯定得给小国王打了包票确保安全,于是夏安然便也放手不管。 此行他们还将护送一批货物北上,是中山国出产的织绣,这些货物将为夏安然换来一批草原上的牛羊。此次汉匈互市的货物除了盐和瓷器之外,其余基本出于商户提供。 大汉明言禁止铜钱向草原流通。 大草原的游牧民族已经掌握了炼铁术,如果有人以为铁一定比铜好,那就大错特错。 铁器硬度很高,但是韧性很差,作用在面上就是它在容易给对手造成伤害的同时,会将附加的力一五一十反应在自身身上,所以非常容易破损。 以铁为武器,不如以铜铸青铜器。 更何况游牧民族的主要装备是弓箭,于箭头来说,其实用铁还是用铜,它们都不太挑。 大汉的铜钱如果涌入草原,毫无疑问的就会增加草原的有生力量,因此,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定下的基调就必须,也只能是易物换物。 撇除禁售货品,商户将货物和定价交给官方,由官方出面和匈奴进行交易。因为彼此都是以物易物,最后到手的“钱”也都是大草原上的货物。当然,税也是要交的,由商户在提货时候交给官方即可。 如此便可保证商户和匈奴人不面对面接触,同时,所有的出口货物均是经过官方检验,自然不用担心里头有所夹带。 这是目前定下来的试行版规矩,但是夏安然很清楚这个规定实行不了多久。 道理很简单,汉匈之间对彼此的了解不够,你让彼此盲买,谁知道拿来的是啥? 要是我们要的是山羊,你送来的是绵羊,那不是开玩笑吗?两个味道完全不一样啊。 夏安然此前递上去的法子是,彼此不以货物直接交易,所有的货物放到中介处,但是彼此都可以看样品,有意者投壶,由货主来判断货物买给谁,价高者得。 这种方法正是后世宋辽榷场的cao作模式 此方法也可以避免买卖双方进行面对面交谈,以避免消息走漏,但是其也有一个制约性——秋天风大,你得造一个可以让双方可以存放货物存放样品的点,人还可以凑合,但肯定要造兽栏关着畜类吧? 而且汉人也罢,匈奴人凭什么相信汉人,敢把货物放在这里?这没有长期友好的边境贸易为基础,可堆不起信任度。 所以这次小国王的献策没有被采纳,但他的另一项制度倒是被采纳了,那就是派遣官方的牙人负责相看货物。 大汉的货物在抵达之后会由牙人根据货物品质进行评级,这些等级就放在样品列表上头,同样,匈奴人带来的货物也会让懂得分别畜类的牙人来评分,给汉人做参考。 这些人为官方雇佣,自然不用担心评分有所偏颇。 如此也能让双方安心。 至于为什么让汉人来评……呵呵,我们认识你们的货,你们认识我们的吗? 代郡的市官骄傲地对着试探着接触的匈奴人说。他一口流利的匈奴语言让对方憋红了眼,却只能憋屈扭头。 这次前来代郡的匈奴人主要是匈奴左王庭的人。相对来说,匈奴左王庭的硬实力要比右王庭稍弱,但也弱的有限。 匈奴右翼直面大汉的国都长安,在文帝时期一路打到甘泉宫的便是他们。另一方面,右王庭把控河西走廊一带,又长年与西域交战,其战斗力、资源、人口补给都要强于左部。 但同时,匈奴右翼有山峦层层叠嶂,于大汉而言,难以攻下,是一块硬骨头。 但是话反过来说,汉人难以攻下匈奴右翼,也意味着一旦大汉攻下之后,匈奴人同样难以攻伐。相对而言,匈奴左翼和大汉之间一片平原,彼此都可任意进出,反而难以动手。 但这并不意味着左部就是小绵羊了。匈奴和大汉不同,其以左为尊。 匈奴左贤王的话语权要远远高于右贤王,且其常年小股sao扰大汉东部,直至霍去病大破匈奴左部,又从匈奴人手上撬来乌桓后才算暂且和平。 此次带队的就是匈奴左贤王的心腹,是一名当户。别看他官职不高,此人却很能说得上话。 除了官方部队外,一路还有零散部落抱团前来,这位当户没有驱赶这些人,他一路南下,脑子中却不停盘旋着此行的目的。 老实说,关于怎么做他很犹豫。 大汉这次开的两个口子都在匈奴左贤王的势力范围内,也因此,左贤王派去雁门的是他的死敌。 这是王者权术,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左贤王此举就是为了激发这两人的比拼劲头。双方心里其实都极为清楚,然人在局中,心里清楚也没用,往上爬,搏一场滔天富贵更是是人的本能。 这一点,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这次大汉从他们的乌龟壳当中开了一道口子邀请匈奴和他们贸易,但是在匈奴人们看来这其实是另一种方式的朝贡,他们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就能将东西带回,是以众人都没太过注意,匈奴王廷甚至于将执行权交给了贤王本人。 左贤王对此事起初亦是无可无不可。中行悦把控草原多年,草原人民早已习惯了不依赖于汉物,何况其有需要便去西部劫掠,自觉自给自足够了。直到汉使来报此次互市有盐售卖。 草原广袤气候温和,邻居相对好欺负,然而缺点就是没有盐。且匈奴左贤王所居之地大多为内陆,其每岁都要为了盐和右贤王撕上一场,虽然最后的确得到了盐,但是付出的代价并不小。这一点,王庭也没有办法。 毕竟右贤王的确是付出了不小的劳动力以获取珍贵的盐,而如果大汉真的愿意以其使者所宣告的价格向他们售卖盐,那么左贤王一部自给自足以外,甚至可以倒卖给右贤王一部。 被人赚钱的感觉特别不好,如果可以赚到右部的钱,那绝对能让左贤王在梦里头都笑掉大牙。 然而他们刚刚抵达边境,远远能够看到大汉长城之时,便见到着汉室甲胄的兵士已经等在城门百步之外,而城门紧闭,城墙上兵士列阵,气氛极其肃穆。 匈奴当户哼笑了一声,他挥挥手,示意队伍减下速度,他远远勒马,看着对方为首之人。 “你就是负责人?” 当户让人从后头提上前来一个奴隶。奴隶曾是汉人,在匈奴多年,两方语言都会。 奴隶被丢到他马下之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