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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人气。 “人之生死,并非吾所执着。” “我懂。” “吾想…带你见见他。” “我见到了。” “可吾没见到。”燕风元嘉别过脸去小声说道,这明显就是不见他,可他也不能说什么。 “今夜去你记忆中的桃林。”默苍离说道,书卷封皮上“徽山小记”四个字带着岁月尘封的痕迹,流淌着一代人的记忆。 “你想知道,问吾不就可以了。”燕风元嘉嘟囔了一句,这本东西…… “年岁已久,你还记得多少?”默苍离反问道,“别做出这幅愚蠢的模样。” “记得很多。”有太多是不会忘记的了。 沐郴歧一直都在做一场梦,梦里老友依旧,梦里少年意气,梦里万事祥和。 梦里梅林成传奇,青鹤振翅,霜寒清泠岁月却终究渐渐远去。 死物幻想终究都是假象,他不是分不清,而是不知道还能去做什么。 命中有劫,他或许应劫,但最终却不是想要的那般结果。 他终究不如踏出那一步的夏堪玄,不如自己心底那道模糊的影子,他也如常人一般怕死,可又想死。 远远地看着后生称那人一声尊主,远远地看他家的后辈失魂落魄地离开,只是收拢那破碎的玉简无言地踏入阔别的故地。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寻衣钵传承,而是为自己留最后的退路。 他有两个好徒弟,一个年轻气盛最后选择了与邪徒同归于尽,一个用永生挽回一场既定的悲剧。 徽山一脉为人忌惮,为天忌惮,或许不如说是这血脉令人忌惮。复活的代价总是不小,是逐渐神隐与天地之间,还是在哪一瞬落成最后的美满。 不是他不愿意救夏堪玄,而是救不了一心想死的人。没有一点留恋,只有无尽的遗憾。 倒是大徒弟身边那人更疯狂,他比他们所有人都通透,也都残忍。但却不知到底该说谁才疯狂,是用自己布局的疯狂,还是用往生来救人的疯狂。 一番际遇起死回生,终是不错的结局,有友为伴,总是不再长生,也是求得所求,哪怕再无轮回。哈,他们这种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轮回。 笑谈儒中仙,是笑他明明是人却学的仙人做派,还是怕他失却人性。可,不是人,如何像人。夏堪玄啊,夏堪玄,终是死了也无法让他人安生。 梦境之中什么都能拥有,但也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弥月春风,霜月飘雪,流火七月,终不可遇。 是桃花开了啊。 不及梅冷傲,不如凤凰恣意,不必荷莲清涟,却有着不同的温柔。 当初佯装大人成熟的孩子,如今成人已久,染上时光洗礼后藏不住的沧桑。 “师尊…” ☆、番外:古旧篇(终) 死去的历史会成为永恒的遗憾,所以才会有人耗费精力去研究那些逆天的术法。 “师尊,这一切都令吾…陌生。” 燕风元嘉垂下手攥紧衣袖,晦涩的神情汇聚成了眼底的不可置信。 “吾…不如汝勇敢。”沐郴歧负手而立,两人身间隔着一架封闭的棺材,它是那么真实,反而与这记忆交织而成的梦格格不入。 “当年,夏家那小子将他送来时,吾拒绝了。” “自戮者,不救。”燕风元嘉垂下眼睛。 “他至死如故,可吾却变了,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沐郴歧吸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吾也曾……呵,千年前可比汝等时代凶险。混乱,杀戮,战乱,秩序不存,他说要建立理想的三教秩序,吾便知晓总有如斯一日。” “师尊为何不同行。” “汝又为何不与那孩子同路?” “啊…他…”哪怕出发点是好的,但那手段委实残忍了些,令人难以苟同。 沐郴歧伸手按在棺木上:“神儒玄章本不过玩笑,却送了他之性命,它若真如人忌惮至斯,文曲尽墨怎会输。” 燕风元嘉皱了下眉又舒展开来:“师尊,问奈何是…纵然神儒玄章再强也救不了他。” 沐郴歧抬眸盯着燕风元嘉的眼睛:“病死?琛奈缺啊琛奈缺,你真是可笑。” 燕风元嘉觉得那大概是落寞,又满溢着疲惫,纵然那张脸上找不出一丝皱纹,他仍是觉得岁月不饶人。 那都是古旧中的传闻,不论是早已入土为安的夏堪玄,还是吊着一口气谋求大业却在半路自我放弃的问奈何,又或是守着未凉的尸身,徘徊了千年的沐郴歧。 “汝为了那小孩花费不少心血吧。” “不过是同生共死罢了。”燕风元嘉垂了下眼抬眸说道,“但值得。” “吾之一族拥有无尽岁月,天地共老,可惜终不得善终。” 救人的代价真的很重,重到纵然天地同寿也磨尽了寿元,病痛缠身。 “师尊您后悔了?” 沐郴歧竖起一指,脸上的笑柔似春风,少了那似是生来的清冷:“嘘,吾…从不后悔。” “吾不后悔拒绝他之邀请,不后悔不曾舍身相救,不后悔助纣为虐,亦不后悔曾活于世,只是…” “太久太久了。”沐郴歧摸了摸燕风元嘉的头,就如幼时那般。 “师尊……那您遗憾吗?” 沐郴歧嘴唇微抿,许久才说道:“吾…遗憾。他为何不多问吾一句,可愿同往呢?” 那看似锁死的棺木只是轻飘飘地一下就被推开,刺目的光从棺柩中砰然炸开,燕风元嘉来不及看起棺木里躺着的到底是谁人的尸身,便觉一阵剧痛自脑中袭来。 随后… 默苍离依旧端着一本书卷看着,还是同一个书名,只是这一本破旧不堪,发黄的书页严重影响到了。 燕风元嘉揉着太阳xue,那疼痛扔在脑中肆虐,让他无法静心判断眼下的场面。 桌案这等程度的磨损,是真实的徽山岛,数年无人居住已然破败。未有手植的桃却开的愈发烂漫。 “你败了。”默苍离凉嗖嗖地说,随着他的话落,老旧的书卷也散了开来。 燕风元嘉整个人难受地缩成一团,压根给不了默苍离什么回应:“……” “只是一息意念。”默苍离也不管他到底听不听得明白,自顾自说道,“连本尊都算不上,最多是一个存着对故人情感的一口气。” 燕风元嘉艰难的抬手搭在默苍离手臂上:“至少吾知道他还活着。” “时间。你们救人是回溯了时间。” 燕风元嘉放下手抿了抿唇:“吾…不会,否则。”何必那么麻烦。 “血统不纯。你师尊做了件大事。”默苍离从散开的书页中小心地挑出一张又一张。 “什么大事……”燕风元嘉忍着还突突突得疼的头,捞过那几张纸,